晚上与家明廖枫一起吃晚饭,席间大小两个男子都很沉默,只余我偶尔问问家明最近的学校生活。而他总是言简意赅的回答,完全不会浪费一个字。吃晚饭,我要送家明回去,可是,廖枫坚持很晚了,他来送就好,我本不同意,而家明却也坚持,不用我再出门送了。难得,两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出奇的坚持,所以,我也只好作罢,叮嘱他二人回去后都打个电话给我。
他二人走后,屋内很安静,我走到书房,开始考虑,晶莹回来后,如何安排她。其实,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在公司里做一辈子,毕竟,我喜欢的,仍然是医生这个职业。虽然这今年做得还算不错,但是,我深深明白,自己没有经商的天赋和兴趣。在每个行业,想做到说得过去的程度没有什么难的,只需勤奋尽心即可,但是,那行业中的翘楚,却必定是醉心于他所做的工作的人。我既然达不到那种境界,就必不能令我们郑氏房地产公司有长足的进步。所以,寻找一个新的掌舵人,是我一直的想法。而,晶莹,当然是我第一个考虑的人。
不光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才如此,实在是,从她的性格来看,实在是很适合从商。且这几年学习的课程也是商业管理和财经。可是,她到底能不能胜任,需要一些时日观察。
想到晶莹,我不免又想到了玉洁和今天晚上去接家明时的所见。她与申亦谨的感情纠缠,这么久,也实在是难得。现在,受到申家老爷子的阻挠,能否继续坚持下去,实在难说,想到当日申老爷子弄走容洛华以及对我的一番强硬的话,不难想到今日玉洁所受到的待遇。
三年,足以让往日的一些感情淡化。我与玉洁,是不能再如小时候一样的亲密了,但是,我与她之间的恨,也被打磨掉了许多的棱角。我偶尔想起她,也会希望她能都稍微快乐的活着。可是,她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解决的。只希望,申亦谨,此时,能够坚定的站在她的一方,才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胡乱想了一阵,早早睡下。
第二日,公司的车早早的来到了我家门口,接我去机场。
出口处,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我与秘书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布裙的长发女子走出,推着很大的行李箱。那脸上的深情虽然已经是成熟很多,但是,五官身形分明是晶莹。待她走进,我喊了一声:“晶莹。”
她转头,看到了我,分明是惊讶的神色。然后微微笑了笑,说:“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接机。”她母亲入狱后,甚少跟她联系,大约还是怪她当日没能将她救出,听说有时她回国去看望丁玉如,也经常被拒见。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自嘲的滋味。
我也没有说什么,令司机帮忙将行李放到了车上,我们上车,向大宅驶去。
沉默了许久,她开口:“我明日就可以去公司报道。”
看了看她,心想,她果然还是没有忘记曾经的话,她回来,看来是下定决心将公司一把手的位子抢到手。我点点头,说:“好,你今天休息一天,明日早上八点半,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明天的会议上,我会向大家介绍你。”
没想到我这么爽快的答应,她愣了愣。然后说:“我从哪里开始做起?”
心下赞许,果然,已经能够认清形势,知道想要有一天取代我,必须慢慢做起,我开口:“副总裁。”
这次不止是她,连我旁边的秘书都大吃一惊。我补充说:“以后的半年内,你享有副总裁有的所有权利,但是,你要保证半年内,公司业绩上升8,。否则,半年后,你的职位会被撤销,你依然要从基层做起。”
她灼灼的看着我,冷笑道:“你以为,半年内,公司业绩可以上升8,吗?目前本市的房地产业虽然在持续的发展,但是,只是稳中有升,达到8,的上升,简直近似于达不到。冰清,你不愿意我做到那个位置,为何不直接说?”
我仍然微笑,说:“晶莹,你想取代我,须得做得比我好,否则,不如我继续做下去。不妨告诉你,我有信心,我决策的话,下面半年,公司业绩能达到5,的上升。”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达到5,,在目前的情况下,其实已经是很好的成绩。”
我点点头,看来她在外面这些年,确实时时关注公司的情况,“对,但是,能否达到8,的上升,我也没有把握。如果你能做到,我自动让贤。如果你达不到,就从基层做起吧。与普通员工一起,以你的能力,一级级升上来,大约过些年也有机会升到总裁助理。”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细细的想着,脸部表情千变万化。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接受。但是,你要保证,我的决定可以被完全执行。”
“你的决定当然会被执行,但是,你的每一个重大决策还是要通过公司会议决定,且按照程序须得有我的签字。”看着她马上质疑的眼色,我补充:“我不会存心刁难。如果你能达到8,,我也有好处不是?我们都是股东。”
她终于安心了,可是眉目间仍然有些忧色。我知道,她是为了以后半年如何实现8,的增长而苦恼。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脑海里突然浮现这样一句话,看来,这几年的生活真的给我很不自由的感觉。廖枫,如果,晶莹半年后真能达到目标,我们就出去好好玩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