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戴尔·卡耐基经典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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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独立谋生·恋爱婚姻(2)

他似乎总是受着饥饿的威胁,总是囊空如洗,那些钱极轻易地就用光了,而要再将它们攥在手中却总是极为困难。

8月选举结束后他当选为州议员,然后他再一次感到钱的重要,他要去州首府凡达利亚参加州议会,而在他的长胳膊长腿上套着的却是短袖外套和短筒裤子。

向安开口借钱是不合适的,即使她有并愿意借给他,他也不会那么做。他现在很少碰见她了,他很忙。而她在附近一个农场主家帮工,前些日子他也佣耕于那,和她共度了一段甜蜜快乐的时光,即便日后做了总统,他感到还不如这个时候在伊利诺伊州做一个赤脚农夫快乐。农场主斯穆特投了他的票,那么,对,找他借钱。

他借了二百元钱,做了一身新衣,穿着它们参加了州议会。

议会12月1日开幕,在这里他第一次见识了议案表决。像他的衣服一样崭新的议案由议员们提出,然后被议员们不同的像刀子一般的意见裁割得七零八落。自1824年以来,两党政治就在总统选举和议会表决中你一拳我一刀地表现着各自的力量。

现在林肯好奇地看着这种力量的交锋。看着议案提出、修改、通过或者否决。现在他是力量之河当中的一股力流,他的举手投足开始对它的流向产生影响。他慎重地思考着,提出某个议案、赞成某个议案、反对某个议案。

现在是杰克逊总统执政,在他治下,关于土地政策和银行问题的争论极为激烈。尤其是银行问题,亨利·克莱在参议院想方设法通过了一项决议案,谴责总统抽走联邦银行的存款,而总统行使的权力则未经宪法和法律授予。

实际上,杰克逊总统任用罗杰·塔尼,通过只提用在联邦银行的存款以支付政府各项开支而不存入岁入的方式使该行前景暗淡,这正是杰克逊所希望达到的,因为联邦银行触角四布,拥有巨大的经济权力,而权力如集中于对人民不负责任的少数人手中是极为危险的。

对亨利·克莱的决议案,总统大为光火,他发表咨文控告参议院僭取弹劾权。

在伊利诺伊的这个冬天,州议院的议员同样在讨论联邦银行问题。一项议案声言银行是有用而合适的机构,林肯立即赞成该案。而对于反对银行和认为银行是邪恶的而杰克逊依靠它从事战争是正确的等议案表示反对。而最终在伊利诺伊,杰克逊民主党大获全胜,谴责银行的票数是37对14,赞同总统抽走存款措施为35比15,赞同伊州当选国会议员支持总统则为44比7。

林肯在凡达利亚呆了两个半月的时间,他与斯图尔特同住一室,密谋策划,那个少数派票数就是他们活动成果的见证。

他在1835年2月13日动身回到纽萨勒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林肯有没有写信给安,我们今天不得而知,因为在他们之间从未有任何相关的片言只字存留下来,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扑朔迷离。可以知道的是,与斯图尔特接触坚定了他成为一名律师的信念,而只要成为律师,他与安商定,他就要娶她为妻。

当他回到纽萨勒姆的时候,首先迎接他的是一笔债,他的合伙人没能赚到钱,现在贝里死了债务就全部转到他的名下,他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春天还很遥远,而他还得靠搞测量来维持生计,那有什么用呢?测量一个区才三角七分半,而欠债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咬牙挺着渡过了湿热的夏季。刚交秋天,另一个打击更沉重地落在他的心上,安病了。她浑身热一阵冷一阵,极度痛苦,约翰·艾伦医生诊断为伤寒,他毕业于达特茅斯大学医学院,然而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使她好转。安的病一天狠过一天,她自知不起,不听医生绝对静养的禁令,叫林肯来见了最后一面,第二天即8月25日魂归天国。他痛苦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们之间最后的一小时从此就密闭在林肯的心里,成为他不愿涉足的禁区,而它总是悄悄地跑出来,在他的脸上刻上忧郁。照赫恩登的说法,当他走路时,那忧郁像是随时会从他身上滴落下来。

一段时期里他看起来有点神智失常,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语,比较清晰的一句是“浮生苦短,究竟有什么值得骄傲?”然后风雨之际他就会在康科特公墓徘徊,在安的坟上撑一把伞,看见雨水在她的坟上肆虐,情不自禁放声大哭,他追念那个已离他远去的生命,感到生命短暂得就像电光的一闪。

鲍林·格林不忍坐视他如此消沉,带他去家里。在那里,林肯常常不知不觉地来到近旁的桑加芒河边,悄悄地坐于某个静静的地方,愣愣地看着河水出神。浮生苦短,他思考着,逝者如斯,浮生就如同浪花之一击,那么难道此生就这么白白过去,如同浪花一击之飞沫去留无痕?桑加芒河的浪花翻腾着,他的内心翻腾着,生命或许会消失,但生命的光彩永远不会消失。路或者会走完,但路上的泥泞险阻、如画风光会在旅行者心中长存。

当他抬起头走出朋友家门时,尽管天已是越来越冷,他悲伤的心却一点也没有感觉,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12月7日,州议会召开特别会议,林肯再次到凡达利亚。这次他要做的事太多了,在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他们讨论了近140项提案,林肯特别对在斯普林菲尔德设立州银行感兴趣,他赞成利用州权从银行获得其制定关于金融交易的报告,议院通过了他的经过删削的提案。令他兴奋的还有关于在伊利诺伊河与密执安湖之间开凿一条运河的提案这次也通过了,伊利诺伊河在靠近密执安湖的地方发源,然后却与之山路阻隔,开凿一条运河会极大地促进伊利诺伊州的经贸事业。只要与州的利益相关的事,林肯从来不轻易放过。

1836年是大选年,各州也忙于选举议员。6月13日,在回答《桑加芒报》的提问时,林肯不失时机地发表了一个声明,他说他主张那些帮助分担政府负担的人可以享受政府给予的优惠待遇,他还主张那些纳税的白人应享有投票和携带武器的权利。此时林肯的这项主张毫无疑问地包含了白人妇女在内,但这时他还没有考虑黑人,他只是对他们充满了同情。

7. 第二次恋爱

林肯已27岁,该有个家了,阿贝尔夫人想,玛丽也有28了,何不撮合撮合呢?于是她碰到林肯,说她将去肯塔基探望父亲和亲友,并不经意地提到玛丽·欧文斯,问他是否记得。他当然还没忘记聪明和蔼的玛丽,这使阿贝尔夫人颇为高兴,她开玩笑地问他是否想成为她的妹夫,他也就开玩笑地说自己求之不得。他想:安已一个人独自去了,自己年华渐老,该成个家稳定下来了,又何必不呢?

“那好,我很快去将玛丽带来。”阿贝尔夫人说。阿贝尔夫人不久就回到纽萨勒姆。

一天,正当林肯为选举奔波之际,在一条乡村小路上玛丽·欧文斯迎面走来,林肯大吃一惊,讷讷地说不出话。玛丽向他问好,祝他连选州议员,并说她听说了他与福克尔的轶事。

他想起了那个乔治·福克尔,不知何故总是与自己作对。福克尔曾经是一个辉格党徒,但善于见风使舵,不久便投入到民主党怀抱,这使他尝到了杰克逊分肥制的好处,当上了土地登记处的登记员,并在他家的房顶安装了一根避雷针,这在当时是极为罕见的事。

在一次议会上,他口若悬河,声言要压压林肯的气焰,这个小伙子近来太活跃了,他的政见、他的演说和他的其他活动正使他声名日著。福克尔讲完后,林肯慢吞吞地站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他已不太年轻,但却还没有怎么见识政客的诡计和窍门。“不管我长寿也罢、夭折也罢,我却宁可现在就死掉,也不愿意像这位政客那样,出卖政治信仰去换取一个年俸三千的职位,然后在自家的房顶竖起一根避雷针,来防护他那罪恶的灵魂免受天谴。”

玛丽关心地问起乔治家的避雷针不知拆除没有,两人不禁会意,相视莞尔。

接下来的日子是颇令林肯愉快的。他在9月获得了从事律师业务的许可证,而在此之前清点选票的结果表明他在17名州议员候选人中得票最多,桑加芒的辉格党也因获选7名州众议员和两名州参议员而成功地控制了该县,这9名议员平均身高6英尺,人称“九个高个子”,其中林肯最高。

10月5日也是林肯一生中的重要日子,那天他执行了律师业务,尽管是替斯图尔特为一个案件辩护,但这仍是十年来他一直渴望的,现在辛苦而没什么收入的土地测量工作可以放下了。

太阳正在升起,林肯的前景一片光明。他现在风头正盛,但是与玛丽的关系却有些令他不安。尽管现在他已再次进入州议会,而且前程远大,但他仍然很穷,他有一笔债务背在身上令他时常感到一种重压,他已告知欧文斯小姐,而她会是什么态度呢?

当他去参加12月的州议会时就时常惦记着这事。这段时间他的身体颇为虚弱,但他仍要去邮局看看有没有玛丽的信,每次当然都是失望而归。他忍不住就写了封信给她,这封信写于1836年12月13日,只称呼她“玛丽”,他还不知她是什么态度呢!在信中他流露出一种焦急的情绪。

由于等不到信,他写道,“你瞧我现在仍醉心于你的前一封信。我并不喜欢冒犯你,而无论如何我得再打搅你一次。”他想尽量写得平淡些,就告诉她一些州府新闻,内政改革之类的事情。而最后,“我实在难以忍受在这里呆十周的想法。你一接到信即马上回信,如可能就说些能让我高兴的话,因为说实在的,自从离开你以后,我一直不快乐。”落款写的是“你的朋友,林肯”。

他现在已深深地喜欢上政治并陷入其中,他不得不像那些冲浪的勇士,时刻注视着汹涌而来的潮头,然后趁势冲上去,征服它。这更使他迫切感到需要一种女性的温柔来安抚他时感疲惫的心,特别是像欧文斯小姐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但是玛丽总是不温不热,尽管阿贝尔夫人很是焦急,玛丽却不以为意,她仍在观望,林肯已答应娶她为妻,他是言出必践的,而她自己却不曾有过什么诺言,她不必受到束缚。

12月5日州议会开幕以来,林肯就在政治与感情两方面同时感到难耐。他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政治活动之中,因为他命中注定的政治对手道格拉斯已出现在伊利诺伊州的政治舞台,这个小个子却有个大脑袋,矮胖的身体似蕴藏着无尽的精力。

当他刚到达伊利诺伊州杰克逊维尔时仅只20岁,口袋里也只有37美分,途中在克利夫兰还大病了一场。他做过拍卖行职员,教过书,同时刻苦攻读法律,不久即被选为杰克逊维尔的区代理人,当林肯第二次当选时道格拉斯也当选为伊利诺伊州议员。

从一开始他就以坦率勇猛、直言不讳而闻名。他是与林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类型的人,胆大包天,敢作敢为,同时也精于谋划,善于把握。林肯则小心谨慎,像角力一般警惕地注视着,时刻等待着。现在道格拉斯与林肯同在州议院,他的急速上升使他像满月一般在群星灿烂的天空大放光明。

林肯开始为许多事情奔走。他力图使设在斯普林菲尔德的州银行繁荣,为此甚至不惜悄悄爬窗户溜走,为的是使银行特许证不致取消,因为他一走就达不到法定人数而不能表决。林肯支持一个大型内地建设计划,包括修筑铁路、开挖运河、疏浚河道等措施以使伊利诺伊州的每一个城镇都互相连通。

道格拉斯则感到这会使州陷入可怕的债务之中因而提出反对,但他从中分离出一个项目支持在伊利诺伊全境的铁路建设。道格拉斯最终同意了那个庞大的综合提案。

林肯在这届州议会会议中做了许多“滚圆木”的事,即你投我的票,我投你的票,投桃报李,互相支持。特别是为了将州府从凡达利亚迁至斯普林菲尔德,他更是想方设法拉票数,这引起了一些人特别是埃温将军的不满,因为购买地产要使州政府花费六百万美元。

埃温将军谴责投票中的腐败。林肯的回答使他自己感到就像在角力中抓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一扭,然后结结实实地打过去一拳一样。他说:“先生们,难道在你们的名单中就没有一个比这个粗陋可鄙的家伙更好的选手来反对我?你们想要我屈尊挥戈对付你们低劣无名的伙伴么?”

林肯的成功使斯普林菲尔德市民欣喜若狂,而投桃报李却无疑使他尝到黏着其上的灰尘。他的语言尽管幽默却充满锋芒乃至刻毒,这像是“诚实的亚伯”么?那个庞大的提案以及州府搬迁不都有些不顾后果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林肯无暇考虑这些,他可不是经济学家。

8. 与一种强大的力量对阵

林肯再一次觉得有一只拳头打了过来,那是命运之拳。林肯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像角力中遇到一个极具实力的对手,有点难以招架,但又必须接住。林肯就是这样开始与奴隶制较上了劲,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力量扭开它,但他一旦缓过力来,他的另一只手就会打倒它。

林肯注视着奴隶问题,那是他年轻合众国的一块心病,在其成立之初就曾困扰过它的创始者们,他们巧妙地避开了,而他们的后代们却再难回避,现在两种对立的力量愈演愈烈。

1831年1月1日,这个新的一年的头一天因加里森的《解放者》报的创刊而显得斗志昂扬,威廉·L·加里森向世界宣告:“我要像真理一样铁面无私,像正义一样毫不妥协。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温和地去思考、谈论或写作了。不,决不!我是认真的,我决不含糊其辞,我决不借故推托,我将寸步不让。我要让大家听到。”

加里森是一个激进的废奴主义者。1833年,他与西奥多·韦尔德及塔潘兄弟等发起成立了“美国反奴隶制协会”,他们认为奴隶制是一种罪恶,必须坚决铲除,不能与之妥协。这使得他们的信徒不断受到袭击,不断被南部驱逐或关进监狱,他们的印刷品经常被暴徒抢走或烧毁,南部邮局不保护废奴主义者的邮件安全。

美国南部各州以种植园经济为主,那里盛产棉花、稻米、甘蔗、烟草等作物,因为那里的气候适于这些作物的生长,黑人奴隶就在这片土地上为奴隶主耕种着,默默地为南部的繁荣而流淌着血汗。

南部经济的发展对奴隶劳动的依赖使得它像一只充满了气的皮球,只要废奴之手伸来就会弹跳起来。在南部看来,新英格兰靠奴隶贸易赚了钱、发了财,现在它金盆洗手后,却来反对南部的种植园奴隶制度,意图抽去其繁荣的基石,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方面是激进的废奴主义者声嘶力竭、煽起大众狂热的废奴激情,一方面是南部蓄奴各州照样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拿着他们的搜查证到北部追捕其逃奴,这些逃奴被视为奴隶主的私有财产。一方主要是北方少数人,一方则差不多是整个的南部。

1837年2月,伊利诺伊州议会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一个委员会被召集起来讨论南部诸州提出的一个抗议北部鼓动反对奴隶制的提案,正是在这个时候,林肯感到了一种颇难招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