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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当我为日记本设下密码锁定时,我确认无人可轻易看到里面的内容所载。当我沉吟不决时,我发觉自己又再一次坐在电脑前陈陈相因而显得措手不及。哪道我真的别无选择?当我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感到悲哀时,我勇敢的对自己说,振作起来吧,做回你原来的样子,不要再用那些陈词滥调去亵渎以前三好学生的形象。让之前成为过去的陈规陋习吧,而现在应以文明去和一个陌生人好好聊一下,一聊就不寂寞了。因为心中的感觉充满了爱的味道,所以切记不可再傲慢无礼。

当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登陆QQ时,那只大呆鹅真的让我上线了!此时的它,有点可爱。当我以为自己已忘了先前的QQ密码时,我的手竟自然地按出一连串数字。我知道这是凭感觉,但这种自觉的记忆又是为谁而存?当我惊讶于陌生人栏里面真的有一个陌生人时,我蓦然想起这个人是自己不晓得为什么没删除掉的谩骂对象。此时的她,有点凄凉。

我扪心自问,哪道这些数字不正是代表某种未尽的缘份?

当我不自在的向她道歉时,她却回我,你终于来了!!!当我诧异于她末尾特加的三个感叹号时,我纳闷的回她,你是否一直在等我?当她回我,你变了很多。时,我回她,何以见得?当她回我,至少现在的我总算知道那个拉屎无纸用拇指的穷人原来就是躲在月光下沐浴的那个男孩。当我哑然失笑时,我终于体会到聊天的乐趣。于是为之前将其当心情垃圾桶作处理的言行举止而感到可笑——原来自己重来就是一个无知之人。当我沉默时,她又回我,能问一下你的网名为何改成“沐浴月光男孩”吗?当我如梦般惊醒的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改了网名时,我才如身陷雾霭般地素描起自己在个人设置的菜单上改动资料的梦境。于是我开始相信她所言,我真的变了。

当我为了逃避话题而反回她,你真的那么自信确定我是穷光蛋一个?时,我发觉自己的语气又多了一层鄙视的成分。心想,女人缠男人不就是为了钱?当她回我,如果你大便的纸是文化的话,那你用拇指了事则属于不文明行为,且你本人就是文盲一个。试问,我不是在说鸿儒之人的富人,白丁之士的穷人?当我明白“拉屎无纸用拇指”这个网名是在折射我,想讽刺别人却无文化且硬用不文明语辞敷衍了事的文盲时,我突然想起原来自己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精神乞丐者”。于是我猛然忆起自己不再是三好学生。当她可能再一次发觉我陷入沉默时,她接着又回我,谁都不想庸庸碌碌,虚度一生。谁都向往真理,渴求智慧,希望人生因之变得丰富多彩。但如果一个人偏执而愚昧地认为,即便缺少某些人生智慧,自己照样能够活下去,无碍,亦无痛。那么,那个人的生命将失去色彩,浑然不觉自己渐已沦为“精神的乞丐”,而且——我敢断言,最终的结果,是那个人终将变为现实人生中的一贫如洗者。当我不堪她的言词而回她,够了!你要知道我不是你的学生,而你更不是什么圣人,因此请收回你这套。时,她马上回我,是。我不是圣人,但我更清楚你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紧接着,又回我,其实你不是一个真正纯粹的穷人,只是一个不想挣钱的富人。当我叹于她的一语惊人时,我愕然想起这几年的我,虽然荒废学业,但还是喜欢文学的——出去逛街时,总会不自觉地丢失于图书馆中,而迷路的我总会捧着各种“地图”急于寻找出路。只是不翻则已,一翻就忘了自己是谁。不过有时也会碍于图中不解之处,身边总会出现“字典”导师在一旁指导。

当我仓皇地回她,是,你是一个大好人?时,她回我,难道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会觉得快乐?你别自欺欺人了,快做回你自己的主人吧,你要指挥自己的心。当我回她,你是我什么人?你跟我很熟么?时,她回我,虽然不太肯定我是否认识你,但凭我自己的感觉,我相信我们不是陌生人。且,你可能还救过我!当我气愤地回她,呵,快收回你这套。时,她回我,你知道吗?我已经在网上等你四天了,虽然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那个人?但依你说话的语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孤独无助的可怜人。当我看到她的回复而惊恐万分时,我差一点就以为她是洞悉一切人类心理的网魂。可我还是回她,所以你就以“雨中邂逅”这一昵称见解?当我看到她回,嗯,雨中人稀之时,才会遇到独自淋雨的浪人。时,我干脆回她,神经病。当我为心中的异觉而感到莫名的温暖时,我竟希望自己是那个淋雨之人?于是补回她,不过我喜欢。当她回我,呵,喜欢被人关怀的感觉吧?时,我的身体被电击了一下,然后回她,谁让你多嘴?你这臭婆娘。之后,我就不打算再聊下去。

当我下线时,我可笑自己竟然会萌生不舍之感。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关上电脑。当我付完网费时,我发现自己为了将那首歌存档竟违背自己的诺言——我还是回帮内取钱了。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有可能已暴露时,我知道帮内兄弟很快会找到我。尽管现在任逍遥的时间已不多。

当我再次坐在上一次喝酒的座位上时,我果然又在这间酒吧的同一时间看到那个只喝可乐的不速之客。当我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于我的眼帘时,我已没意思再喝下去。我发现,彼此之间竟成了一种默契,他走之后,我也随他而去。

当我照样颠酒步耍酒疯时,我又看到那个想买盗版书却缺四块钱的小学生,他又在那个书摊前来回镀步。

也许我不该以这身乞丐的打扮施舍四块钱给陌生人?

往自个身上瞅了瞅,我想完就走了。

当我不知为何又走进网吧时,我又上线了。只可惜,QQ里面没有一个人——本来就只加一个人而已。当我不知为何会滋生出失落感时,我看见她的头像在活泼乱跳。当我不知为何会感到莫名的激奋时,我收到她留给我的信息:

你是一个急于寻找心中梦想的匆匆过客。黎明时,你就踏上出发的征途,只可惜那是一条方向有误的道路,乃至黄昏,才发现心中的梦想已离你越来越远。而当你改变方向,想在天黑前及时找到时,已经渺无希望。

时不我待。我希望你能在人生道路上尽早择定出正确的方向,避免误入歧途。

还有,关于阐述时间真谛的故事——几个学生向苏格拉底请教时间的真谛时,苏格拉底把他们带到果林边。“你们各顺着一行果树,从林子这头走到那头,每人摘一个自己认为最大、最好的果子。不许走回头,不许作第二次选择。”苏格拉底吩咐说。

就这样,学生们出发了。他们都十分认真地进行选择。等他们到达果林的另一端时,老师已站在那里,等候着他们。

“你们是否都选择到自己满意的果子了?”苏格拉底问。

“老师,让我再选择一次吧!”一个学生请求说,“我走进果林时,就发现了一个很大、很好的果子,但是,我还想找一个更大、更好的。当我走到林子的尽头时,才发现第一次看见的果子,就是最大、最好的。”

其他学生也请求再选择一次。苏格拉底摇了摇头:“孩子们,没有第二次选择,人生亦是如此。”

很多时候,生活中的无奈皆来源于没有第二次选择的典故。

我犹记得莎士比亚说过,时间无声的脚步,不会因为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因而有片刻停留……当我看完最后一句,有时间记得多看一些富有哲理性的书,它会教你处世之道。时,我有感而敲地回了她一句,是你让我成为一名不合格的差等生。之后,我马上向网吧老板借了一支笔,然后小心翼翼地记下QQ密码生怕以后忘记。心想,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当我再次回到酒吧并且向领班要了一套制服和刮胡子的刀具时,我跑进客房的沐浴室,雷厉风行地修整了一番,这才走出来。当然,这次我想付钱了,尽管不付也可以。当我叫来领班想付清所有费用时,他一来就训:“别以为你自己小样的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叫人帮忙。去去去,快去招待客人,我还有事要忙呢。”

看着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唉,这年头的奇迹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