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辣手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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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画中人1

新野被攻陷是在大师兄出关后一个月发生的事,那日师傅掐指算了算,遂面色凝重的对大师兄说道:“若不尽快阻止,冤魂太多,对新野便又是一场劫难啊。”

于是,我们带着师傅的厚望出了山,那时的我,不过是一名刚入雪山不久的弟子,对雪山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师兄们常提起新野,多是用繁荣昌盛形容,那样的新野,面临战乱也难逃破败的命运。唉……可惜了。

一路上,大师兄始终念叨着让我小心谨慎,新野处处是冤魂,不小心便会教恶魂夺取了性命,我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嫌他烦人。那样一路走来,竟也在第三日的日落前到达了新野,师傅说的果然不错,新野如今早已不复往日,我虽道行不高,却也能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怨气,那是千万冤魂才能聚起的浓重怨气,我实在是无法想象,新野究竟经历的是怎样的一场浩劫。

我们投宿在一家破旧的客栈内,客栈的掌柜是个面色苍老的婆婆,她不让我们叫她掌柜,只是叫她李牙婆便可。她一眼便瞧出我们是道家中人,便雨我们絮叨起来,说是絮叨,不如说是悲悯更合适。

她说她也曾是这城里有名的神婆,虽说不上万人敬仰,倒也是叫旁人不敢得罪。却没想到,只是朝夕间,那些人就没了。如今剩下的人,互相间连话都说不上一句,说到此,她眼中竟然有盈盈之光。得知我们是雪山弟子后,她“哦?”了一声,古怪的看了我们两眼,叮嘱了句小心为妙便不再多言。

这个李牙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丝古怪,但叫我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暗自想着。

次日我们休息够了,便起了早,师兄询问着新野的近况,那李牙婆漫不经心般盯我们看了看道:“如今新野剩下的也就季家大户了。”语落,她便又偷偷追加了一句。

“季家闹鬼……”

我本并不畏惧鬼怪,修道中人,难免要与这些东西交手。但这话从这李牙婆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打脚底尖生出一股子寒意来。饶是平日里大咧的我,也不禁有些畏惧之意。

“哦?这怎么说?”倒是师兄,貌似是对李牙婆的话感起兴趣来。

“季家二公子本是娶了西头王家闺女的,新婚半年不同房不说,夜里常听见女子的哭声更离奇的是,一年后,那好端端的媳妇突的就留书出走了,都传是鬼怪夺去了性命。还有啊……”她凑近脸,神秘的说道:“攻城的可是季家的远亲曹相,如今季家像是真被冤魂瞧了上眼,整日的出事。”

只见师兄掐指算了一算,突的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

我忙问,是何意思,师兄笑笑,并未告诉我,只是临走前对李牙婆谢了谢,我实在是弄不清师兄的想法,这有何要谢的。

这出了门,师兄便直往季家去,却不曾料到,季家的宅门上挂了大大的两只白灯笼。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季家老爷前些日子突然暴毙身亡,举家为季老爷戴孝。我见师兄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个李牙婆的话没错,季家真的是被冤魂瞧上了眼。

师兄说,其实冤的人是季家的人,不过是恰好是曹相的远亲,在这时候恰好曹相欲扩大势力夺城。两个恰好,却害的季家变了命运——本被害的就是新野的流民,如今含冤而去,魂魄自然要回来找季家人报仇。

“可这也奇怪,按道理说来,数万冤魂早已可将季家屠净,怎的如今只有季老爷一人受难?”师兄疑惑着。

这问题,在我们遇见季二公子之时,终于有了结论。

“承蒙曹相体恤,临别前赠予‘凤铃’这样的神物,季家才能苟活至今”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缓吞的说着。

我与师兄皆为一震,凤铃?传说中可召唤冰火二凤的凤铃,那样绝世神物竟然在他手上,难怪季家看起来并无异样,而季老爷,看来并不是死于冤魂之手。

“只是家父整日忧愁,终究还是因过度担忧而暴毙身亡。”他略为伤感的叹了口气:“如今季家,早已被认定是勾结曹相屠城的不义之辈了。”

“季公子,恕在下冒昧,若是季公子愿意与无念入道雪山,或许新野恢复往日昌盛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师兄抱拳道。

我自然是明白师兄是什么意思,季公子若是去了雪山,那些冤魂定时尾随而去,届时,新野无瘴气之扰,兴盛不过便是时日的问题。而冤魂汇集,雪山可将这些无去之魂超度,真正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师兄果然是想的周到……我心下想着。

“小师傅这是在劝我入道吗?”季二公子微微一笑:“我六根未净,心中还有牵挂,是断然入不了道的。”

“季公子,你骨中有仙脉,即便是不入道也能化解这天大的灾难”师兄闻言,明白季公子是不愿与他走的,或许是见不得新野因此变得蛮荒,又或许是其它,只见师兄苦口劝道:“季公子天生仙骨,不入道确实可惜,只是在下并非因为季公子身有仙骨而请你去雪山,如今新野万千冤魂聚集,虽说顾忌凤铃无法伤季家半分,却也使得新野越见荒夷,若你肯随我去雪山,那些冤魂定然是追着你一路前往,新野没了那些障滋扰,再变丰沃不过些许时日这是其一。其二,季公子命里有情劫,若不去雪山,怕是度不过这一劫。其三……”说到这时,师兄看了一眼季公子:“那些冤魂显然只冲着季公子而来,虽说不知为何,但季公子离开,家人才可免受性命之扰。”

他愣了愣,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我随你们去雪山。”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幅画与几件换洗衣服,我一路都很好奇那画究竟是何物,他一路上连用食都不曾离手,他只说那是他自己做的最好的一幅画,舍不得丢罢了。而我却不信,即便再舍不得也不会到万般不离手的地步吧,或许是什么藏宝图也说不准,不过道家中人,本就将财物视为身外物,我便不那么放在心上。直到回雪山途中,遇见一帮山匪,打斗间扯散了他的画,我才瞧见,那画上分明是个美人。她翩翩起舞着,肩上有蝶相随,当真是倾国之容颜,连素来沉稳的师兄,眼中竟然也有一分迷离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