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
听她从唇间吐露出的支字片语,让撒旦隐去了笑意。
而此刻一直都注视着的摩杜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封印将在这个晚上开启,一个拥有豺狼族血统是无法抵惑住月圆召唤的。
一场杀戮也将展开,而玛儿亚能在此战争能用理智战胜邪恶吗?
很难……
瞳孔的一点开始转红,她绽开的笑靥也显得魅惑人心,一直沉淀在她血液里不动的因子开始翻腾,而她的眉心逐渐浮现一朵梅花印,豺狼族女人的标记,这样的身世不攻自破。
一人眼尖看到浮腾的图案惊叫。
“梅花——豺狼的后人……”
殿中纷纷争论开,不是歼灭了么,怎么……怎么还有残党出现,而且活到现在……?人们对玛儿亚眼光又多了份排斥。
这样的她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她应该马上被绞死。
盛过刚才惊叫声,让众人为眼前画面连连抽气。
她黑色的头发一瞬间刷白垂在两颊两侧,玫瑰红的嘴唇上方那双似火的瞳孔,突发生长的黑色指甲。她已转变成妖姬——伊沙贝。
过去千年的历史在她脑海中放映,她是在死亡中诞生的孩子,当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嗅觉的是空气中流动的血腥味,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的看着周边笼罩着死亡气息,她一直都没离开族群的身边,直到他们化作一堆白骨,直到天空由亮变黑,她就一直就这样坐着,她为死去族人祈祷、哀悼——
过了很久的很久,她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在这片茂密的林子里,没有任何食物的地方,她是无法幸存下来的,她期盼是能够快点重生。
可……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当她绝望的时候,一个年长的天界长老发现了她,看到她未来一生中在刀光剑影中生活,要杀了她铲除她这个后患,可一尺间的距离他就是无法下手。
她难以琢磨的眼神盯着他发毛,像是在做无言的控诉又像是嘲笑他的胆小。抱起还是婴儿的她,长老相信由他的点化她命运会有转机。
身世被封了,她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任长老带大,这一生她以慈悲的胸怀照拂于人类。到了第二世,她化做人帮助人类天使给她佑铭:‘包容所有的过错’。可——她注定是无法平淡过一生的,长老死后,所有的事开始爆发,她的封印有了隙缝,慢慢瓦解着。
六岁,被撒旦接收这种种的一切,她不再象征“和平”——
玛儿亚嗤笑着以食指抚过撒旦薄薄的唇,细长的指甲如一把梭刀,一条口子出现,一刹那,通透的液体从他唇间滴落到她指腹上。双眸中流动着妩媚的波动,笑的倾城,一手搂住撒旦的肩头,缓慢低下头吮去他嘴上的血液。
撒旦感觉到她柔软的唇向贴上他的,热热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她伸出粉色小舌还意犹未尽的扫向他上唇。
“王——”
撒旦没回头,望着眼前的一头白发的她,伸手制止了愤慨的子民。
——她还是她吗?
“玛儿亚——”在她耳边亲昵低语。
“伊沙贝,豺狼家族的后人——伊沙贝,多罗的唯一的女儿!”她明显对这称呼很不满,推开了他。狂傲的语气纠正他的错误。
“你就是玛儿亚!”
他相信她是,不管她到底成为什么样的人,她都是他最珍惜的女人。
“有我存在就没有玛儿亚!我会永久代替那个没利用的垃圾,她这个躯壳我会永远占有!而我的目标是你——撒旦大人,我会杀了你,再去灭了天界!那可也是你对玛儿亚从小培养的结果吧,会由我完成你也该瞑目了。”她利欲熏腥的眼睛红的吓人。
“可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为你们家族复仇?”他会教训她什么是放弃,还给他属于他的玛儿亚。
封印——不只是她豺狼的身份也代表着他父亲临终对她下的诅咒,杀了撒旦这个人物,得到魔界第一霸主的位子。
“该杀!你必须死,由我接替你的位子!”伊沙贝跪在太椅上然后旋飞至绣金丝的红毯上,她活着就必须杀了他!
撒旦起身,伸出食指指向她:“你——不要‘心’了吗?”
“豺狼族嗜血吞心,哪来有属于自己的心!”
他们没有心,也不该有心!!!
“好,那你过来杀了我!”像是在赞许她的狂傲。撒旦把话挑明,他就在她对面,她随时都可以把他一刀毙命,但也要看她是否有这能耐了!
伊沙贝也不再等待,挥舞着舞佐,它与她融为一体。挥洒自如的她,刀锋一逆转向眼前的撒旦发出进攻。
“王——”众人眼中带着焦急,但不敢违抗撒旦的命令,在一旁踌躇。
“我会解决!”安抚子民,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
两人厮打在刀光剑影中,差一分一毫都能让对方剑血封喉。
十招!虽然伊沙贝能及时抵挡他快而急速的刀术,但也明显处于下方,用刀在于聆听空气中流动的波动,而非用于眼睛看。她想打赢他必须学会用双耳来感应。
十五招,伊沙贝开始吁吁喘气,她被撒旦逼得措手不及。
“啊——!”
伊沙贝被一股强大力量震落在石柱边,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襟,虚弱的爬起。但她没有放弃眼睛死盯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魔王,屏住呼吸她决定放手一搏,她就算死也要杀了他!
腾空跨出一步,以掌力隔开周围的空气,使用影士弥踪幻,幻术中的逃避手法她用影子遮住敌人的视线,很容易的手法但找要到她费点时间。
她要抓紧时间,在短时间内使自己外表伤愈合,让敌人以为她没有受此重伤,迷惑住对方。
她要快点恢复一点体力,现在的她飞跃的力气都已透支。
她的弥踪幻不会坚持太久,他洞悉一切幻术的由来,她是无法逃脱的,他等待的是要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他不信她会她是退场的那一个!
黑暗中的伊沙贝清晰捕获到一双黝黑眼眸,始终注视着她闪躲的黑暗角落,他在等待时机等她出下一步棋。
不屑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从阴暗中现身。她是毒阎,使毒是她最后一张王牌,她是使毒女巫,会让他们懂得什么才是杀人最快的招数。
舞佐吸附到她体内她和他为一体,即能保护她又能随时出招不会产生麻烦。
她面前腾出一束光杖,刺眼的光杖汇集来自地狱来的灵魂,她是一个连死神都不放过的女人。
“摧毁——”向光杖布下诅咒,力量源源不断从在场所有人的身体,吸收到她的体内。
在场五位忠实部下,被邪道诅咒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多罗的后人继承了他们族群的聪明与阴毒,战无不胜——
“屏息!”摩杜纳察觉到她心里的下一步动作,忙发出指令。她要在空气中发动水晶碎片,无色无味手法已超出了从前的玛尔亚。
所有人撤退这个战场,不走,必会葬送于此!
毒阎的称号是魔界中听了闻风丧胆,他们不想做下一个实验品。
所谓使毒必须用自己的血液灌输毒因,这牺牲会换回更大的突袭力。一口鲜血从伊沙贝口中爆发出,她的脸色已毫无血色。她在用生命做这场战争的赌注。
嫣红的血流了满地,她人显得摇摇欲坠。
他没要她死!
撒旦担心的张口,一个疏忽,空气中微忽的水晶碎片被他吸入鼻翕。
伊沙贝可以感受到他的血液开始失去规律,他的手指开始颤动。
跳出的黑夜与崖夜兄弟及时掷出撒旦藏她‘心’的绿色瓶子,‘心’从打开的瓶塞中,落到她胸口的位子隐去。一种奇怪的感觉窜到她的全身,她不舒服的捂着胸口那跳动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心’回来了?
可恶!平稳的率动的心口,瞳孔忽红忽黑,她拉会了的理智在和魔性争夺——
“我……我要杀了你……!”
“啊……不…!”耳边远远的地方传出稚幼的声音,在空间回响一个零碎的画面渗入她脑海……
——撒旦!
——撒旦!
这个花园好美啊——。一个小女孩伸出胖短的手指摘了朵郁金香放在小鼻子上嗅嗅。
“噢,真的?”男人蹲下身对着她笑。小女孩被他的笑迷的神魂颠倒,视线胶到他的脸连看花的欲望也没有了。
“那当然……啊……”回答中她望向手中被冷落一段时间的小花。一看,小女孩嘴巴张的大大的,那是虾米东西?黑色的眼珠瞪着手中抓的大大大蜜蜂身体。
花呢?花呢?扭转着身子认真的找着不见踪影的花,一旁,牵小女孩一起来的男人越看越屏不住笑。
“怎么可能…花花…?”怎么凭空消失了!呀~!不对,一定是他恶作剧,变只大蜜蜂来骗她,可恶!
“你坏蛋!”小手正要招呼上男人的手臂,男人轻松的躲过。
男人跨出步正经的抚着下巴对天空望了好一阵子。“今天天气不错!”
“不能撇开话题,还我花来~!”小手一个用劲捏了大蜜蜂一把。
“不就在你手里吗?”还好大一朵呢,呵呵。
“那是大蜜蜂拉……啊…滚开……滚开…它…它蛰我呜呜…”
“…是你抓着它不放的,不蛰你太没天理了…”
“……呜呜……撒旦是坏人……呜呜……还…还我花来……”小女孩在草地上跑着,边哭边追着前面放慢速度跑的撒旦。
伊沙贝挥开脑中零乱的片段,手握的刀抵住撒旦的喉咙,眼神恍惚虚无飘渺。“我……我必须杀了你……!”
一个念头支撑着要她赶快杀了他,一个念头会让她要保护好他!
——她怎么了?
该杀么?
不杀么?
“王,让开——”黑夜与崖夜两兄弟对他焦急的喊道,现在的伊沙贝随时会发狂。
王经封住中毒入口,看看时辰现在毒已快消失了,他到底做什么打算?
“杀了我,你心中的痛就能解脱。”看着她疯癫的样子,撒旦露出了苦笑。再大的罪孽也是他给的,现在看到她这样,他内心不好受。这一刻,他好想好好保护她,至于那场精心制作的‘游戏’——算了,他不需要它开始了……
“撒……旦?”伊沙贝有痴了的小孩的念着这两个字。
沉沦在她内心深处,害怕去察觉它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