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过世的老皇帝赐予的。明明不是皇室嫡亲,甚至没有皇室血统,却也同轩辕绝一样,享受着岐善国王爷的待遇,得到了崇高的,可媲美皇室的地位。甚至,还拥有轩辕绝所没有的无限的军权,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无论数目的多少,以及一张黄金打造的先皇所赐予的,为了保障这些个权利而下达的圣旨,自由的出入皇宫。虽不得世袭往替,但是作为一个外姓王爷,司徒浩然拥有的,实际上已经是皇帝专享的,差别只是那一张龙椅。
如果司徒浩然愿意,这个宝座,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坐上去,不会费半点劲,甚至不会遭到半点怒骂,他相信,那些支持司徒浩然的大臣们大概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吧。
所以现在,他才会如此的不能理解这个郡王的想法和决定。
沉思,让他的眉头开始紧缩,一旁的离圣南微笑着望过来,眼中含着和嘴角一样的笑意。
“主子不需要想太多,这和我们想要的结果并不冲突!”
“嗯!”他无意识的应着,放弃了思索,眼在窗外开始飘落的雪花上迷了视线。
雪似疯了,明明从云层的间隙见还能够感受到温暖,阳光偶尔也会调皮的从蓝天白云后跳出来,可是,白色,漫天的白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铺满了整个视野范围。
她渴望能够更冷些,最好能再起一些风,渴望让那曾经认定的浪漫的白将自己淹没,渴望自己能够漫步在那份柔软中,亲身细听那脚下的嘎吱声,可她更渴望的是,希望那白,无尽头的蔓延,将她一同带出,去到一方宁静幽远的乐园。
然而她却又发现自己没有穿鞋,披着一件粉紫的长袄,像个孩童一样挂在窗口,向往的看着那天,那地,那雪。只有那双无处放置的手切实的体会到了那雪的脆弱,以及那渗入手心的凉,然后她明白了,其实想往远比现实要来的舒适和甜美。
忍不住,她抬头看天,雪花飞进了她的眼中,瞬间融化,再睁眼,已分不清那流下的水滴,是那已然融化了的雪,还是自己的眼泪,仰或,其实,两者都不是!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阵简单且忙碌的摆弄过后,一位布满皱纹的老妇人的面容进入了她的眼帘,略微无力的苍老声音紧跟着传入了她的耳朵:“小姐,饭摆好了!”
水痕趴在窗口,看着老妇人从门口出去,跨过了拱门,在有着翠绿竹子的小径后消失了。
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个老妇人了,两次都是一样,忙碌完那些她该忙碌的,简单的告知后,就离开了。
醒来后就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不知道老妇人叫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觉得烦恼。
怡然自得,是她的优点,这个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似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这份自得得到了很好的发挥呢。
她淡笑着下了软榻,地毯很干净,也很温暖,她选择放弃了软榻前的那双暖鞋,赤脚坐到了桌边,菜色很简单,却是她喜欢的鱼和鸡肉,还有翠绿的素菜。
饭便在这宁静中,和着外面漂亮的雪景用完了。脚底的凉,以及饭后的困倦,让她选择回到了床上,她没有关窗,贪恋那一片洁净的白,慢慢的沉入睡梦!
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清照着整个房间。
冷,冰冷,竟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月色的美丽呢。脑中忽然闪现的“床前明月光”,让她甚觉好笑,目光落在了桌前的那厚厚的一摞书上,那是在昨天的清晨被搬进来的,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在过去的时间里看过了太多,又或许是厌烦了那抹书香,所以,书还是那样摆着,没有被翻动过。
微笑,她重新专注到手中的刺绣中,这是她最近的嗜好了。
门从外面被轻轻的推开,老妇人刘婶端着一碗黑稠的东西走了进来:“小姐,药煎好了!”
“放着吧!”她淡声应着,抬眼,看到了刘婶固执的脸,她无奈的笑,放下丝绢的手,接过了那碗苦涩的药汁,蹙眉一饮而进,久久的让那苦涩在唇舌间流窜。
刘婶的脸色稍缓,收了碗转身出去了。
那一日对雪色的贪恋,在第二日清醒后,她感染了风寒,从那之后,这每日三餐的黑色苦药,便成了她一天中的必不可少,哪怕是早已好了今天,也是一样。
多次的劝导无果后,她已经不再试着去说服眼前的这位坚定的老妇人,其实她已经好了的事实。
门在她的背后被平整的合上了,安静再次降临,很多时候,她也都是安静的,只是偶尔也会奇怪,这个院落似乎冷清的过头,听不到脚步声,自然也听不到仆人们交谈的声音,这个宅院静的好像就只有刘婶一个人了,然而很多时候,她更觉得刘婶不是一个仆人,她姿态高的更像是一位母亲。
如此想着,门外陡然想起的巨大的声响,让她手中的针不小心扦进了指中,红色迅速的在丝绢上蔓延开来,破坏了那一份纯洁。
她皱眉看向了窗外,心中稍有不快,惊讶的于窗前那株被折断的寒梅,就在昨天,她才刚刚看到了它绽放的娇媚。
呆愣中,一抹黑影恍惚间冲到了她的面前,寒气逼近,一把比那高悬的月光更为渗人的长剑逼到了她的脖颈。
“不许出声!”
男人的声音低沉的急促,奇异的,水痕却从这样的嗓音中听到了恳求和安抚。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僵硬的坐着,看着外面地上被折断的却固执美丽的寒梅。
墙外很吵杂,混乱的脚步声,杂乱的争吵,显而易见的他们已经知道了男人藏在了这里,她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因为锐利的剑锋划破了她的皮肤,热乎的血顺着脖子流进了她的衣领,最后变成了冰凉。
她没有去细味那刺痛,所有的细胞都在倾听那墙头的涌动,所以她没有看到他略微愧疚的眼,以及那松动了握剑的手。
听着,似乎就要冲进来的架势,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吵杂竟然慢慢的平静了。可是屋内的他们,谁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