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涟僵硬的躯体,因为轩辕绝陡然改变的称呼,也因为轩辕绝眼底明显的爱恋,还有身后的她,变的不再平稳的呼吸。还有她走到轩辕绝身边的身影,每一个都让他心痛。
“绝!”水痕轻捧着他的脸,将他抱到了怀中,掩去了他眼底快要流出来的泪水。
“对不起!绝!”她轻声道歉,她不知道会让他这么痛苦:“我记得,我是你的王妃,记得答应过你的不离弃。对不起!”
轩辕绝闷在她的怀中摇头,收紧了胳膊,抱紧了她,以为再也没办法抱着她了,以为再也不会闻到这熟悉的属于她的茉莉花香,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她了,能够再次的抱紧她,听到她叫他绝,听到她的道歉,他什么也可以不在乎了。
浦涟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她扶着轩辕绝慢慢的上楼,看着那扇他最常进出的房门被关上。
“嘭!”
粗暴的,他一拳砸在走廊门框上,门框应声摔倒,发出比之前更为响亮的声音。
热闹的大堂,也因为这声巨响,而陷入短暂的静寂中,也不知道是哪个鲁莽的家伙高喊了一声:“个老子的,是哪个家伙打扰本大爷喝酒?”,这才又恢复了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只有二楼他依旧阴郁着脸,在走廊里站了很久很久……
“跟我回去!”进门,轩辕绝便紧紧的抱住她,命令着,也是恳求着。
水痕轻轻的摇头,不想回去,没有理由,这样念头就这样占满了她的脑海。
他猛然将她拉离怀抱,惊痛的问:“为什么?”因为那个叫浦涟的男人吗?他想问,可是他也不敢问,害怕听到让他痛的答案。
说什么不在乎她可以不爱他,说什么不在乎她身边有了别人,那都是骗人,他渴望她的心,渴望她的爱,渴望成为她的唯一,这一直都是他的愿望。
“想这么过!”
她的视线落在了书桌后面的窗台,习惯了每日都在那里张望人群,习惯了那人群中的热闹,也习惯了这条街,不想离开,想一直这么看着,直到一天,她心中那个朦胧的等待到来。
“你说过,你会永远是我的王妃,你答应过的?”他失控的握紧了她的肩,咆哮着怒吼,仅仅才是半年,她已经忘却了曾经的诺言吗?忘记了吗?真的忘记了吗?明明刚刚在雅间,他还听到了她说她是他的王妃,那不是幻听,他知道的。
“我记得,不离开这里,我依然也是你的王妃,不会改变!”她轻声安抚着,忽略那肩上传来的疼痛,他似乎变得有些暴躁了。
“回去,你必须跟我回去!”他甩手,焦躁的脚步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放开一切感情的问题,他必须带她回去,那个女人说,她还有不到三个月的命了,到现在,他也没有找到解药,可是只要她回去,就可以依靠白茕,拖延一些日子,给他时间,让他找出解药。
“绝,我要这里!”水痕拉住他的手,平静的眼看着他,但是他从那里看到坚持。
他忽然的想笑,半年,半年,他痛恨这个数字,半年后的她,已经开始有了坚持,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的她了,要他情何以堪?
“绝,我喜欢这个店,喜欢这个条街,还有在这个城镇生活的我,你懂我的意思吗?”水痕蹙眉,试着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从未跟人解释过原因的她,理由听上去,有些凌乱,但是他听懂了,同时他笑了,嘲讽占用了他所有的表情。
喜欢?又是一个惊奇,她还有多少的改变是他所不知道的,想要让他多痛,她才会给予安慰?
水痕看着他摔门而去的身影叹气,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后的浦涟,那表情奇异的与刚刚离去的轩辕绝相同,一样的悲痛和不敢置信!
“进来吧!”她知道他有话要说。
浦涟固执的站在原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他是有很多话要说,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她如此平淡的口吻,如此平静的态度,然他莫名的心伤,所有的话,所有的问题在这个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可笑和多余。
“不进来吗?”房中,她偏头,淡淡的笑。
沉默,似乎成了成了他唯一的语言。
她再次叹气,关了门,坐到了窗台边,继续先前的观望,不久后,她微愣,随后笑了。似乎每次见到他,他都是挂在墙头。
“如此悬着,不会很难受?”她笑问,似乎记忆中,这样的话已经重复过好多遍了。
皇甫淳笑了,身影一闪,再清晰时,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
远远的,离圣南看见了,悄然隐去了自己的声音,混入了闹市之中。
这一刻,皇甫淳是高兴,第一是能够再见到她,第二是因为她没有跟着轩辕绝回去。但是这一刻他是理解轩辕绝,半年,他知道的,他也知道,他在努力的,他也在努力,所以,抛开情感的问题,他其实是希望她能够回去的,所以,现在,他就是来劝她的,他希望她了解他们爱她的心。
“痕,回去吧!”
“恩?”她惊奇的看他,不懂为什么他也来劝她,有她必须要回去的理由吗?
“连瑶还记得吗?”皇甫淳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声问着。
“恩,记得,五夫人!”她点头。
“她给你的白茕是剧毒,无色无味,以为你触摸过,所以,现在你已经中毒了,时间只剩不到三个月,轩辕绝会着急也是因为这个。”
“白茕?”她轻声呢喃,努力在微薄的记忆中寻找着这抹熟悉,很久之后,她想起来,那个院落里长着的白色小花,阳光下,白色中的殷红,还有那不沾湿意和粘土的高傲,想起了她那次的好奇的触摸,也想起了后来房间窗台下盆栽的一小撮似小雏菊的白色小花。
但是奇异的,对还剩三个月的生命,她没有惊慌,更没有担忧,反而多了一丝丝的期待和兴奋,似乎那三个月期限到达的那日,就是她朦胧等待的来临。
“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