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不回应就不会伤害,以及沉默就是一种拒绝,原来都是她在想,莫玥已经是个很好的例子了,为什么她没有想到这样的例子会因为她这样的态度继续。
终究还是错了啊!
“为什么要走?你舍不得他们?后悔了吗?”他猛然将她拉开,愤怒的手狠狠的掐着她纤细的胳膊,失控的力道甚至可以听到她的骨头被捏紧发出的挤压声。
“你放开她!”浦涟隐忍的怒气,在看到莫玥放肆的那一刻,理智彻底丢弃。
战争在一瞬间爆发,而她依旧在他的怀中,旁边的刀光剑影皆与他无关,她已不知道疼了,满眼都是他们飞舞的声音,闪烁的刀光剑光,还有武器碰撞时射出的激烈火花。
“说,你是不是后悔了?”莫玥不放松的摇晃着她轻盈的身体,明知道自己已经伤害到她了,可是心里的那份不确定,和她随时都有可能的消失,让他心有余悸,片刻也不敢放松。
“玥,我不后悔!我不后悔!”她轻声安抚,想要停息这无畏的争斗,仅仅是因为她啊,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一点也不想。
腾然涌上心头的不舒适,来不及咽下的喉头里的甜腥,就这样从她的嘴边慢慢的溢了出来。
被雨水冲刷出一种恐怖的红。
莫玥惊呆了,他无措的看着她不停的溢血,僵硬的思维让他做不出任何有效的行为。
轩辕绝看到了,皇甫淳看到了,浦涟看到了。
“痕!”
他们惊叫,再也顾不得眼前的打斗了。
轩辕绝急急的从怀里掏出了白茕的根茎,靠在她的唇边,努力的挤出汁水,颤抖的手,几次都握不住,让那白白的汁滴落在了她的唇边。
汁水流进她嘴里的片刻后,她昏迷了!
“她怎么了?”固执的,莫玥不肯放开她,颤声轻吻,细碎的吻,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额间,怀抱是紧致的,就像是怕丢失一样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她中毒了!她从王府离开了半年了,这半年已是期限!”尽管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轩辕绝还是解释了。
当然,他不意外的迎来了莫玥愤怒的拳头,他没躲,也不想躲,静静的等待那样的痛落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皇甫淳阻止了。
“不是他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遣散那些贱人,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轩辕绝痛苦的捂脸,再也没有勇气看她带血的脸。
心痛的几近麻痹。
“我要杀了你们!”
紧抱着昏迷的水痕,莫玥绷满血丝的眼里射出冷残的光芒,那是来自地域最底层的极度怨恨。
是他们,她才会如此,他坚信!
“把她给我,我会让她好起来的!”轩辕绝悲痛的看着嘴角带血的她,坚定的自己的手,他知道,她的生命在开始倒计时了,而他不愿意这样的景象发生,或者他是卑劣的,仅仅只有这一刻,他能够夺回她。
“把她还给我们,求你!”皇甫淳咬着嘴唇,冰冷同样渗进了他的心里,微颤的手同样伸向了有她的方向。
浦涟什么也没有说,紧抿着嘴唇在莫玥愤恨的眼神下,坐到了她的身旁,轻轻的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默默的传送着自己的真气,他不想她有事,甚至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样一个淡然的她,牵着他所有思绪的她逝去了,他又该何去何从?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她的味道,就这样的站着,在雨中,那雨丝将她的痛完整的传给了他们。
“冷!”她呓语,好看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无力的身体努力的向莫玥的怀中依去,试图寻找一片暖意。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再没有时间去愤恨,他心痛的抱起她冰冷的身躯,更紧的怀抱,希望能够给她温暖,停止这样的痛心的轻语,那让他想崩溃!
可是,她依旧寒冷:“冷,好冷!玥,我好冷!”
她的话让他们再一次掉进了寒冷的冰窖,是了,这样无意识的呓语下喊出的人,才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吧?
苦涩在他们的嘴角泛开。他们脱衣服,他们给她传送自己的真气,他们让这样的雨夜在悲痛和沉寂中度过。
可是,她却再未醒。
“滚,都给我滚,你们这帮该死的庸医!”
怒吼伴随着座椅被甩出的声音,在她的随意楼,乃至整个街头回荡。这里早已没了当初的繁华,关门闭市,遣散了所有的工人,可是,这里依旧让人们好奇,却不再是向往。
从半个月前起,这里成了所有名医饮恨的地方,也成了紫兰国都最诡异的地方,人们都在猜测,这里面到底住着什么人?
轩辕绝暴怒的狂吼,如果不是有人阻拦,他一定会要了那两个庸医的命。
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而她竟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他的不安,他的狂躁和恐惧,也在这每一天的日落之后更甚。
同样的,还有皇甫淳和浦涟,与轩辕绝不同的是,他们越来越沉默,常常就这样坐在她的床头,什么也不说,看着她,一整天。
似在回忆,因为偶尔他们也会露出怀念的微笑。
薛城和离圣南已经从岐善国回来了,他们原本是开心的,以为只要有白茕在,即使没办法然她健康,至少她可以和往常一样,说话,笑了。
可是,他们失望了,白茕没有缓解她的状况,反而加重了她的昏睡,呼吸时有时无,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她不再寒冷了!
每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给她输入自己的真气,以维持她的生命。
他们从未放弃,名医一个接一个的来,失望也在他们一次次的到来之后接踵而至,耐心已经被磨掉了,他们痛恨眼前无能为力的状况,愤怒着名医们的昏庸,恐惧着她的渐日消瘦的面容,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痛。
莫玥和离斐在她昏迷后的第五天失踪了,那个爱她胜过他们的俊美男人,他们谁也没有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者,他们注意到了,却不愿意去想,因为没有谁比她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