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宁抬起衣袖帮她擦干了眼泪,“小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担心。”
“香姨,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待我很好,我也知道您很疼我,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就当是报答您了。”言书宁反手握住了香姨的手。
品姿楼里欢声笑语,丝竹弦乐纷纷开罗了,美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场,有表演歌舞的,也有吟诗作画的,全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洛城繁华富饶,洛城的女人柔情似水、温婉可人。
品姿楼虽独树一帜,但在这种日子里也会成为一个三教九流云集之所,有达官贵人,也有文人墨客。看热闹的,看门道的,打听消息的都会有。
秦逸枫带着两名随从进了品姿楼,手摇一把折扇,步履轻盈,朝着身边经过的姑娘们随意地打着招呼,身影却是懒懒的地,然后上了二楼的雅座。
秦逸枫一进品姿楼就引起了轰动,品姿楼的姑娘们都一一向他请了安,恭敬而有礼,言书宁站在二楼的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每个姑娘都对这个男人熟识。
香姨指着二楼雅座上的男子说着,秦公子是品姿楼的常客,为人甚是骄傲自负,放浪不羁。但是每一次都来去如风,谁也不知他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人公子,也许是皇亲贵族。言书宁倒是对他充满了好奇,想见见他是怎么自负法?
叫好声一波高过一波,上届花魁……绿荷姑娘也上场了,一曲《美人吟》更是唱得人心醉,为伊痴。绿荷欠了欠身子,抬头向二楼的雅座上看去,笑得妩媚极了!
言书宁一向最为尊敬的绿荷姐姐怎么也如此放浪起来了,她非常不解地就是那姓秦的男子的脸上的表情,带着戏谑却又鄙夷的神色,只是一瞬间,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秦逸枫看着绿荷勾魂的笑,叹息地摇了摇头,洛城第一名妓也不过如此罢了。天下女子皆是如此,听今天看客们的掌声来看,绿荷是稳嬴这花魁头衔了,正当有人宣布花魁之名时,绿荷就浅笑着来到了秦逸枫的面前。
“绿荷给秦公子请安了!”绿荷向他作了一个揖。
秦逸枫一抬手,“绿荷姑娘今日可又是出尽风头了,看来这花魁定当又是非你莫属了。”秦逸枫假假地说着,连笑容也是懒懒的,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眼。
“公子见笑了!”绿荷听得心花怒放,不禁喜上眉梢。
“姑娘,在下还有事要先走了,恕不奉陪了!”秦逸枫见她向自己倾身过来,连忙站了起来,这花魁大赛实在不怎么样?每次都没有新鲜的玩意儿,他都快烦了,今天更是扫兴了。
“公子别急着走啊,这比赛可是还没完呢?”香姨不知何时站在了秦逸枫的面前,“您现在要是走了可是要后悔的。”
“妈妈这话何解啊?”秦逸枫停下了脚步,见她话中有话,便来了兴趣。
“公子且暂小坐片刻,慢慢细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宋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一会儿吗?也让绿荷好好侍候您啊!”绿荷拉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拖着他坐回了位置上,又紧紧地贴着他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幕看在剑铭和云箫的眼中颇是碍眼,两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主子这么喜欢来这种地方,剑铭更是挑高了浓眉,黑着脸,看着眼前的女人就觉得厌恶。
言书宁在角落里暗暗吸了口气,随后亮起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场景,舞台的四周有琴师为她弹奏起了《抚柳曲》,琴声悠扬绵长,似美人的低吟,言书宁一身淡紫罗裙出场,凌空而下,手臂上挽上两根长长的白色的绸缎,紫纱掩面,头上仅插着一支紫玉簪,她轻轻地点地,随即落到了地面上。
看得在场的宾客们目瞪口呆,不由地敛住了呼吸,神秘的朦胧感深深地震撼了秦逸枫,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奇特的女子。
言书宁落地,转提衣摆,一个优美的转身,来了一段精彩的绸带舞。更是让所有人叹为观止,右手一转,空中“哗”地落下三尺白色书卷,她忽然一个纵身攀上了悬在书卷前的一根白绫上,稳稳地将它卷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抽出卷轴里的大毛笔,旋转着写下了一首《笑何》的短诗。
烟花地地凄凉。
佳丽美景话繁华。
膘肥玉郎酸书生。
古来皆爱红脂粉。
软香温体怀中留。
礼义廉耻何处抛。
鲜自傲穷枯肠。
圣贤之书枉自读。
迂之极腐之甚。
笑悲悯之人何其多。
意恐其不自知。
无语胜其声。
看着她挥驰方遒,快意挥舞的模样,秦逸枫不禁心动了,而她潇洒华丽的舞姿征服了他的心,一首《笑何》更是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箫颇是诧异,这紫衣女子的精妙表演确是让他另眼相看,不过书卷上写的《笑何》可是另有所指。他不由地看向了正对着她的主子,只见秦逸枫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露出了赏识的目光。
原本对青楼很是反感的掉头就想走的剑铭也耐下了性子,“公子,那位姑娘的诗可是对着你的诗了?”
“你说呢?”秦逸枫笑着反问他,眼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继续看着台上的女子。
言书宁边写边放松绸缎,直到脚尖落地。她充满挑衅似地看向秦逸枫,眼中尽是不屑,秦逸枫也直直地盯住了她。
曲毕,如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叫哨声扑天盖地地响了起来,言书宁面向看客,作了一揖,随后退离而去。
秦逸枫更是意犹未尽,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言书宁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花廊之后。
“公子,公子。”剑铭见自己的主子出神,连着叫了好几声,秦逸枫这才反应了过来。
“怎么样?秦公子,还觉得扫兴吗?”香姨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脸上很是开心。
“当然不会,香姨,可否为我引见一下这位姑娘呢?”秦逸枫连口气都软了几分,又命剑铭拿出银两,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