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她立刻趴在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的嘴。清清嗓子才问:
“为什么啊?”
她多好的女孩子啊!温顺善良,和蔼可亲……还有无数个形容词她在这里就省略了,他们怎么会这样想呢?!
“你别说你不认识她?”火柴指了指她身上的校服,“她可是你们学校的第一爱情专家啊!”
“唔……我知道。”含糊的点头,她心虚的吐吐舌头。她可不止是认识格千千吧!
“所以,我们不想毁在她的手上。”说着,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作出一幅保护自己贞操的样子,逗得她呵呵笑了起来。
“不过……”她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唯独宿风不知道我……我们学校这个人呢?”
“啊?”火柴和金发互视一眼,立刻无比坚定的说,“不可能——”
“真的,他真不知道……格千千!”偷偷得在他们眼皮底下吐口气,说自己的名字总觉得很别扭的说。
“你没告诉他?”
“你也没告诉他啊!”
火柴和金发两个人指着对方问,然后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王不见王,两个情圣在一起这样的可能首先就不大!”
她抱着杯子沉思,好像也对,因为在此之前也没有人告诉过她有过宿风这个人——就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在刻意的不让他们见面一样……
“喂,妹妹,我可还一直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火柴看她不做声,就拍拍她的肩膀。
“啊?我……”她瞪大眼睛指指自己的鼻子。
“嗯!”他们两个同时点头。
眼珠一转,她斜着头看他们,“我叫什么重要吗?”
“妹妹这样的台词已经不能够转移别人的注意了,换新鲜的!”火柴激情飞昂的挥舞着手臂。
“怎么样才是新鲜?”一手点着因喝酒而泛红的脸颊,她很有求知欲的眨眨眼。
不自觉泄漏的妩媚,一时间以她为半径,附近的人像是受了蛊惑的全都聚集了过来。
而不知情况的三个人还在大口的喝酒,大声地说话。
直到……
“我们该走了。”宿风突破层层的人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笑声陡然消失,他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风,干吗啊,你玩你的,我们玩我们的,干吗突然说要走,还早嘛!”金发嚷嚷的拉住格千千的另一只手不让他带走面前这个可爱的妹妹。
“时间太晚了,她该回家了。”宿风努力压抑着心底深处对旁边围观人们阵阵涌起的不舒服,紧抓的格千千的手不肯松开。
“非要回去吗?”格千千看着吧台上还有半瓶酒,依依不舍的看向他。
“是的。”他突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阴沉的目光一扫周围对格千千蓄势待发的人们。自己的女朋友,被人用看猎物的眼神看,不论自己对她的感情还剩多少,他都会感到不舒服!
坐在高脚椅上,她挣脱开他的手,清澈的眼神望向他眼眸深处,一字一字的对他说,“你没有权利带走我。”
“但是我有资格!”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没有二话,直接把她横抱在怀,紧绷着一张脸看四周这些不甘心的家伙们堵成人墙不让他们出去,他冷冷的说:
“我是宿风!”
这句话如同是一道魔咒一样,人海立刻从中间分出一个道路来。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怀中不安分的人,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喂……”火柴望着他俩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了人群中,他若有所思的对金发说,“风好像动了心。”
“可惜……那个妹妹还没有!”金发喝着酒一边摇头一边说。风,会很辛苦!
“放开我,放开我……”她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
“乖,不要动,我送你回家。”他眼中堆满风暴,她到底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那股潮热酒气都能醉晕他。
“不回家。”咦?怎么这一会儿头这么晕啊!
低下头看她的醉颜,他好不容易筑防好的坚硬心房,猛然间就崩塌了。一边摇头,一边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对自己说,“我要得不多,只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只是这样。”
“你说什么?”扶着自己的头,格千千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呢喃。
“没什么,回家了。”抬高眉峰,他只能摇摇头,送她回家。
“那为什么要走路?为什么不坐车?”她怎么感觉越来越晕了。
“坐车我就要很快的放开你,走路就不一样了。”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溢满了幸福,是一个人的幸福,这就足够了。
“你的想法很奇怪。”眯起眼睛看他,这个角度为什么他显得这么好看?是不是自己喝醉了的缘故?!
“想法?”他笑了一声,“我也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可是这好像就成了我一点点的奢求……”
似乎这条路对他来说太近了,一眨眼就看到了她的家,富丽堂皇的豪宅还真得是贵气逼人,不过……他微蹙眉头不解的指着在右边的那片枯黄的花圃问,“你们那里种的是什么啊?”
“种回忆。”从他身上滑下来,她冷笑的瞥了一眼那个花圃。摇摇晃晃的在墙角的摄像头露个脸,门“喀”的一声就打开了。
一步跨进门,她回过头对他说,“你等等,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
“你抱我走那么远……的路,是应该的。”看看天色,已经全黑了。她虽然头晕,可不代表就昏头转向了。
不容他否决,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佣人一路小跑过来扶住了她。和她走进主屋,他坐在沙发上心惊胆战的看着她一步三摇得上了楼。
“宿少请用茶。”一个低眉顺眼的仆从奉上茶。
微诧,“你……们知道我是谁?”
那个仆从微微的一笑,仅仅说了一句话,“您是小姐的朋友。”
而这句话就足以让他的心提在了半空,这还用得着说吗?白天在“格高百货”门口不就是照样有人认出了他吗?!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头顶上传来咆哮声,一大一小的声音,激烈的交锋。
他慌忙抬头看——是格格的声音!惊讶的站起身,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样子,更没有见过她吵架是什么样子!
“没有事吗?”他转身问旁边的人。
“老爷和小姐吵架又忘了关门。”面容不惊的对他微微颔首,好像是说,这点小事,不算是事情!
瞠大眼,他佩服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仆从,好像事情的重点应该是为什么吵架,而不是怎么没关门吧?!
“宿少车来了。”另外一个仆从恭顺的从外面进来。
“唔。”他不自觉地点头,一双眼不停的看上面,犹豫的走了出去。真得没事吗?
“老爷,宿少离开了。”一个仆从眼观鼻鼻观心得站在了书房门口,对面前如同战场一样的地方,像是根本没有看见。
“我知道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神色自若地说。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欣长的身体,这些都不只是他令无数名媛淑女竞相争逐的原因,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成功男人的气息,都令人从心底的醉倒在他脚下,而现在仿佛,他身处在一个名流云集的宴会上,贵族的气质从一个传递出的眼神就可以折服世人。当然,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他——双手举着一个维纳斯的雕像怒气冲冲的站在那个举着一个精致花瓶的女孩面前。
仆从退下,战争继续——
“你把我的古董放下!”没有了人,那个充满贵族气质的男人像是一个狮子对女孩大声的咆哮着。
“你把我的作品放下!”格千千,这个在所有人眼中的淑女典范,优雅的代名词,现在正呲着牙,瞪大眼睛。
“我是你老子,你必须听话!”男人大喊。
“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要乖乖认命!”说着威胁的挥了挥手上的花瓶。
看看她手上的花瓶,“千千,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来很危险?”权衡一下,他先软了下来。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妇快要搞垮了我们的公司!”
“‘格高’那个破烂早该倒了!”他烦躁的撇开了脸。
“那是妈和你的心血!”
“你妈人都死了,还要它干什么?”
“好。”她点点头,毫不留情的把手上的花瓶砸在了墙上,摔成了粉碎,扭头大步地走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你连妈都不在乎,这些破烂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珍贵可言?还有……”她转过头,指了指他手上的维纳斯,“这是我送给妈的最后礼物,你要摔碎它,随便你!”吼出最后三个字,她仰起头硬是收回自己的泪水,头一甩离开了。
家庭到底是什么?他们所争斗的到底是哪一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