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格千千踢踏那双长毛兔的拖鞋艰难的追逐,明明就可以拍到了车身,一个趔趄,她的指尖已经脱离了车尾。身体的重心脱离控制,她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手肘,大腿连着心的痛,跪坐在地上,她无力的只能目送公车远去。
大口的喘息,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就是胸口要炸开了。
子湛哥哥……
她的眼泪掉在地上,慢慢的一圈圈晕开。那眉眼分明就是子湛哥哥的,可是那笑意,是倾尽心思,眼神,是用看世上最珍贵的宝贝那样的,看身旁人的。
她哭,她真的是不停得哭。眼泪是断了的珠子,不停得往外滚落,不停得哭。
该是怎样的女子才得他那样的倾注?眼泪簌簌得流下,她真的不想再想!
就这样不论到底有多少辆车按喇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咒骂她。就只想一个人哭,一个人哭到天荒地老,哭到自己不难过为止……
一双手慢慢的伸了过来,帮她穿上了遗落在不远处的兔子拖鞋。轻柔的动作,仿佛是不愿意惊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儿。
可纵使自己这样不停的告诫自己,手却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她不知道后面的人是多么惊恐的看着她追逐公车?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和她不过是一个手臂的距离?!
“疯子,让我静静。”格千千连头也没有抬,只是默默地说。
“好。”他蹲在地上,横抱她入怀,从容的穿梭出车流。
有一种默契的气息贯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回到刚才的餐厅,坐在那里的男子半张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前一刻还说自己不会变,下一刻就是顶着惊慌失措而又失而复得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报应来得太快了吧!
给她要了一杯卡布奇诺。他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裤腿,用手帕给她擦拭伤口。
“儿子啊,送这位小姐去医院吧。”这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去医院不是好一点吗?
“她要安静。”宿风的声音腔调都是冷的,可是眼眸盛满的全是她。
他的声音,让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哭泣的人儿,收住了最后一滴眼泪。抬首望他,她沙哑得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的手微微一顿,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手下的工作。
“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别人好的。”微微的抽疼让她细微的吸了口气。他立刻抬起了头,皱起了眉头,“很疼?”
“这样的废话就不要问出来了。”她轻轻的一笑,真是傻瓜呢,明知道是还偏要问出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不过,自己是不是也是傻瓜?明明身旁有一个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全世界的人,为什么还要追逐那双本来不属于她的眼神,来讨一个究竟呢?
“你总要言语简练,一针见血才听得进人言吗?”他语气有些薄怒,可手下却不敢下重一分,叹口气,他抬起了头来认认真真的对上她的眼,无奈的说,“我询问你,不是让你嘲笑我。而是告诉你,我心疼!”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龇牙咧嘴地问他,“那我是应该把疑问句翻译成肯定句了?”
看着她渐渐的恢复了过来,他的心一下子回到了原位。她的痛不是身上,而是心里,送医院只能让她身处在那个环境更加清晰明白得明白是哪里痛。站了起来,他看着她,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学校,他微蹙眉头,烦恼的说,“明天你的事迹一定会传遍整个学校。”
“那又怎样?”别开脸,她不甚关注的就打算站起来。疼痛只是一时,过去了,就等伤疤结痂。
“会有很多个版本,比如说……很俗套的那种。”看到喜欢的人,所以那样拼命的去追……
“是真的。”她惨淡的一笑,捧住他的脸说,“真的是那种很俗套的情节。看到了他,不要命的去追。”
“很……重要的人?”他没有办法轻松的说出“喜欢”两个字,因为他想到心里很不是味道。
“很喜欢的人。”她坦然地说出了心底话,然后低下了头,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
“我送你回家。”他站起身,不想再被迫听到这些事情。
“只是这一句吗?”她仰起头看到他脸色很难看。
他准备要横抱她入怀得手摆出个僵持的姿态。本来努力装作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犹豫,他沉吟半晌,然后缓缓地说,“我喜欢你。”
“喜欢……”她笑容迷离,教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长长的睫毛微颤,她轻声地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一天说喜欢的次数多过女生照镜子的次数。”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叨念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在阳光下斜着头看我说,认识你很高兴;喜欢你以局外人的眼光,来看透事物的真假;我喜欢你,用简单的言语就可以揭穿所有人的伎俩;我喜欢你,用一颗善良敏感的心来感受别人的伤痕;我喜欢你……”他烦躁的挥舞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爱有多么大!
“只要是喜欢都是一样的。”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是吗?”他不愿再解释什么,懊恼得横抱起她就走了出去。有些爱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万劫不复。
枕着他的胸膛,一时半会儿,她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很乱。有些事情她还需要细细的去寻找答案。
回到家里,她在房间里不停的转来转去。抓着电话,却怎么也不知道该不该拨通电话,是要说什么?说你今天和一个女孩子坐车,就是她吗?苦恼的扑在床上,重重的叹气,然后把电话摔在了床上,算了,问了怎样?
笑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非常气愤,然后打电话过去质问,再然后耍手段,玩伎俩,把子湛哥哥抢回来!
可是自己为什么胸口是空荡荡的,空虚得让她不想动弹,让她的心底在呐喊:
算了吧,这样很好,真得很好!
电话猛然的响起,她跳了起来!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之后拿起了电话。
“喂——”那边沉稳的声音如同冰,瞬间就戳穿了她的心。
冰凉的感觉瞬间就传到了指尖,她开始发抖,“子湛哥哥?”
“怎么了?千千,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哦。”
“没,没有。”清了清嗓子,她坐在床上,奇怪的问:“子湛哥哥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一下。”
“事情?”为什么她听到了电话那头人的不知从何说起得感觉。
“嗯,明天中午我去找你,在你们学校的餐厅等你。”
“没问题。”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子湛哥哥站的位置从来都是哥哥的位置,习惯安排她,习惯为她做出最好的后路。而她,到底被什么所迷惑,才那么听话的说“是的”?
或许,她真的该和子湛哥哥好好的聊聊了。
第二天,当格千千出现在ONEHOUSE的时候,就发现了所有的不对劲,所有女生窃窃私语,面泛桃花,一幅怀了春的模样。而这样的情况,全部都投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向天翻白眼,这样的情况就不用说了,她顺着他们的目光走过去,那就一定有她要找的人!
“千千,你干吗?”一个女生拉住了她的手臂。
“过去看帅哥啊!”她妩媚的一笑,看了一眼那边的少年,大约二十左右的样子,侧面的容貌淡淡的蒙上阳光的轻纱,柔和的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优雅的坐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就好像是一个王子,从古老的画册上走了出来,夺取她们的所有呼吸。
“别过去,他刚才拒绝了好几个漂亮的女生坐下,你身为我们‘圣霖兰’的爱情专家,可不能过去坏了我们的梦想啊!”女生一边说一边不忘看她的脸。
淡淡的一笑,她一撩长发,不以为然地说,“用激将法让我去受辱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瞟了那女生一眼,她脸上果然浮现被揭穿的尴尬,格千千蔑视的回过眼神看那个少年,走了过去,丢下一句话给那女生:“我偏偏要你知道,我就能坐在他的身旁!”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带着无懈可击的自信笑容,站在了王子的面前,轻柔的说,“抱歉我迟到了。”
“没有,很准时。”他轻轻的放下杯子,站起身帮她拉开椅子,绅士而积极的态度,令所有在一旁观望的女生们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惊呼声。
“谢谢。”坐在他的身旁,望着他沉静而俊美的外貌,她垂下头来柔声细语的问,“子湛哥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如沐春风,所有在场的人都被他所迷住了。然后在所有人注目的光圈中,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蓝色天鹅绒盒子,伸手推在了她的手边。
“干吗?”这个场景很像是求婚!不会吧?格千千惊慌的想着,不会,不会的,如果是求婚的话,那么他上次告诉她说,他爱上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那算什么?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打开啊。”王子含蓄的点头,鼓励的对她说。
屏息,她颤抖的手,在心里拼命的祈祷:千万不要是戒指,千万不要是戒指……
盒子在她打开的一瞬,像是有生命一样的迫不及待跳起,盒子里面,端端放的,居然是……
她被夺目的光芒刺伤了眼睛,盒子从手中滑落到桌子上,她傻掉一样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全世界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她望着面前镇定自若的王子,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戒……戒……戒指?!”
上帝啊?为什么突然之间天地变色,平静的战场,有人主动地叫嚣着要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