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福康安的才学和胆识,丝毫不足惧,假如不是皇上对他格外青睐,自巳哪能对其恭让三分呢?有巴特尔在他的侧翼,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巴特尔日渐精明,又勇猛过人,两军阵前会为福康安带来许多荣耀。别看朝臣都瞧不起福康安,但一到时侯还不是争相吹捧。
此时,他感到有必要采取措施,阻止巴特尔同福康安的交往,限制福康安的势力发展。
几个月耒,战事紧迫,他始终没有同部下将领相聚会宴,借现在战事稍缓,商讨军机大事之际,他准备趁机联络一下主要的都统总兵,巩固自巳的地位和影响。一种隐隐约约|、难以置言表述的不安心理,开始笼罩在他的心头,以乎一种预感告诉他,他的属下不是铁板一块,因为有了对手。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一天,凡在近处的参领、总兵以上的将领,都云集在得斯大寨里。
宴席上,摆的大多是山了肴野蔌,可对苦战两年,行将凯旋的将领门耒说,也算是军旅之中少有的喜事,更不用说山风拂面、古松传香了。
眼望并排而坐,肩摩毂击、琰笑凤生的福康安和巴特尔,阿贵阵阵心痛。令人奇怪的是博清额也频频举盏,同福康安和巴特尔对饮,而把五岱扔在一边。在以往,他去由衷地高头的,将领们之间重结秦晋之好,乃是一大乐事,然而,此时此刻,他怎么也乐不起来。
“福大人,罗博瓦山之战,多亏大人从容镇静,压住了阵脚,使巴大人和博大人得以喘息之机,击溃叛军。”笑语声中,一名参领说道。卜了亓
“临危不乱,克敌制胜才是大将之才,卑职对福大人的胆魄和计谋实在是钦佩至之。”鄂辉刚刚颂扬过阿贵,转而又为福康安唱起赞歌。福康安瞅了瞅身边的巴特尔,低声说道:“巴大人功劳之最,敝人嘿嘿,受之有愧呀。”
“哪里,福大人何必过谦,索伦兵只是骁勇善战,巴某更是一勇之夫,运筹全局还要首推大人。”巴特尔发觉福康安发窘,赶忙悄声说。
“巴大人心胸似诲,令人叹服。”福康安见巴特尔十分谦和,不由十分高兴,这句话确实出自肺腑之言。
“不敢,福大人待人诚切,肝胆相照,敝人真是相见恨呢。日后还请福大人、、、、、、”望着阿贵频频射来的目光,巴特尔戒备起来,表面上收敛了一些,可语气更加亲热起来。
“巴大人过谦,如此美意真叫敝人不胜荣幸。今后你我二人胜似同胞兄弟,有什么但说无妨。”福康安满睑喜悦地说。
“福大人,”巴特尔迟疑了片刻,试探着说:“索伦将士长年征战在外,思乡心切呀。金川不久便可平复,到时还望大人在皇上面前陈情,使索伦将士得以还乡与家人团聚。”
“唔,思乡之情,人皆有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好说好说,待凯旋回京,敝人一定向皇上禀奏,大人放心。”福康安不以为然地说。
巴特尔徵徵一笑,同哈木对视一眼,偶尔又同阿贵膘来的目光相遇,顿时又沉思起来。
七月的川中,酷暑难耐。
两个五短身材的壮汉,顶着烈曰,扛着入竹木轿子,汗水淋淋地走在山坡上。轿上的老和尚身寸披架裟,倚在轿上似乎在打瞌睡,轿子的左侧,一名中年和尚徒步跟随。
“两位施主热了吧,贫僧虽然腿脚不利,但终究不忍看两位施主苦熬炎热。这样吧,待贫僧为两位消暑,也算是我们皆大欢喜。”老和尚大慨看见抬轿的汉子汗流夹背,很过意不去,伸出两掌,一前一后对着前后两个汉子。话音刚落,掌心竟然发出凉气,有如清爽的晨雾,罩住了抬轿人。
“咦,大师有如此法力?”走在前面的轿夫感到周身凉爽,舒服无比,惊叹起来。
“有劳大师施功,两位大师是付了银两的,这样真叫人过意不去。”后面的轿夫略通武功,知道老和尚是在施功相助。
“贫僧坐在上面,就己经过意不去了,施展些雕虫小技是应该的,不足挂齿。”老和尚轻描淡写说。
拐过山梁,前面是一片绿荫。两个抬轿子的汉子,放下轿子不肯再走。
“两位施主如何停下,不是说好------”中年和尚一见轿夫停下,急忙问。
“不是我们不走,而是前面的道路一不能骑马二不可以坐桥。一个轿夫答。
“喔,乞道其故?”
“这就是川中侠女的属地,凡武林人士到此,无不下马落轿。以示敬意。倘若有人胆敢破例,轻则割耳剜鼻,重则有性命之忧。”轿夫谈虎色变,边说了边向四下张望。
“两位施主,川中侠女为人如此蛮横么?”老和尚睁眼问道。
“这倒不是。”轿夫摇了摇头,继续说:“凡一代宗师大多是德高望重,川中侠女武功绝伦,待人也宽厚。只是有一护短的怪癖,她的弟子就是利用这一点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不但得罪了许多武林同道,也招至不少飞短流长。不过,巴蜀之地,有谁能与川中侠女争雄,她的武功太强,筒直是盖世无双”
“这么说,下马落轿的规矩不是她立下的喽?”
“正是,这都是她的弟子们私立的。不过,这么长的时间,她总不会一点不知道的。
中年和尚听了冷然一笑,对老和尚说道:“师付,没料到川中侠女的威名厉害到如此地步。”
“我们出家人终年与暮鼓晨钟相伴,看耒对世面上的传闻实在是孤陋寡闻了。”老和尚苦笑了下,又说:“两位施主,我们但走无妨。”
“不敢,走不得,要走,我们可以背着大师上山,这轿可坐不得。”两个轿夫异口同声。
“两位施主不必惧怕,我师付与川中侠女是一一”中年和尚刚说到这里,被老和尚打断。
“慧能,不要多言,上山吧。”老和尚又闭上了眼睛。
一行四人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向上而去。
蓦然间,右侧林中窜出几人,先声夺人地大喝:“何处高人,竟敢坐轿上山!”
“放肆!”中年和尚跨上一步,横在轿前,冷冷斥问。
“慧能。”老和尚轻轻一叫,叫慧能的中年和尚立即退到了一边。
“各位施主,高人不敢当,贫僧只是四处云游的闲云野鹤,与川中侠女有一面之交。此次特意前来拜会,还望各位引见。”老和尚委惋地说。
“拜见家师的人络绎不绝,可没有坐着轿子上山来的。”为首的汉子听说老和尚与师付有一面之交,语气客气了许多,但仍然骄横高傲,坚持让老和尚下轿。
“不瞒各位,贫僧两腿多有不便,不然就是一路走上耒又有何妨。”
“这位大师双腿动弹不得。”两个轿夫半是陈情半是讨好,怕累及自已。
“噢?”为首的大汉打量了一下老和尚,又瞅了瞅旁边的慧能,说:“既然如此,为何不叫这个当徒弟的背呢?”
“我师徒之间的事不用你管。”慧能斜睨了那汉子一眼,一挥手对轿夫喝道:“起轿,上山。”
“大胆。”为首的大汉大叫一声,出手压向轿子的扶手。没料到慧能出手如电,扣住了他的腕脉,他正要用力挣脱,只觉得对方一用力,顿时痛入骨髓。其余几人一见同伴受制,抽出兵器冲了上来,慧能袍袖一甩,一股大力击去,几人顿觉气息滞闷,如受重锤似的向后踉跄数步,一个个呆愣在那里。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有意来寻衅?”为首的汉子忍着疼痛,厉声喝问。
“施主不要信口一雌黄,贫僧是看不惯你的刁顽,怎么样,可以上山了吗?”慧能想到此人到底是川中侠女的弟子,自己的同门师弟,手下故而留情,放开了他。
“做梦!”为首的汉子并不领情,他自认慧能刚才是出手快而检了便宜,所以退后几步,喝道:“上山不难,只要胜了在下。”
“此话当真?”慧能含笑问道。
“在下绝无戏言!”为首的汉子怒目而视。
“阿弥陀佛,出家人从不与人争强斗狠,慧能,就算了吧。”老和尚一见双方较上了劲儿,想和解下。
“哈哈,过不了这一关,恕在下赶你们下山。”为首的汉子一看老和尚出面圆场,更自信眼前这个中年和尚不是自已的对手,说不定只是学了点花拳绣腿。他哪肯轻意放过这个取乐的机会,唯恐对方怯阵下山,紧忙出言相激。
“好,施主既然要比试,那就请吧。”中年和尚听了师付的话,本来犹豫了一下,但一听对方几人浪笑不止,又出言不逊,顿时紧蹙眉头,决意比试。
“如何比试?”为首的汉子问。
“施主随便吧。”慧能若无其事地答。
为首的汉子低头沉思了片刻,提出比剑。他亲眼看到慧能刚才用袍袖击退几个师弟,猜到这个和尚内力不弱,或许比自巳强,比掌法没有获胜的把握。只有比剑,“迷幻剑法”震撼武林,自已虽然只学到四成,但就凭这点火侯就足以叫寻常的剑客望而生畏。如果和尚真的厉害,自巳也可以自保,不至于落败,那样就不算输。
“咦,你为何不亮兵刃?”为首的汉子发现慧能两手空空,不觉大奇,问。
“贫僧就用肉掌接你的招数,请吧。”慧能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