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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九话 伤痕

张瑾月跟着李敖云来到了谷内一处山腰上,从上往下看去下面是一片花海,花海中成群的蝴蝶在阳光下翩翩飞舞着,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还有一个秋千,俩人站在山腰上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象似梦似幻。

“瑾儿,你从入谷到现在还没有出过谷,是吧。”李敖云低沉着声音。

“是的,师兄,瑾儿也从没想过要出去。”张瑾月看着站在她旁边望着山腰下美丽景色的李敖云,觉得他问的很奇怪,“是有什么事情吗?敖云师兄。”

“是吗,没想过要出去吗,”李敖云仍是凝望着山脚下的花海,却可以感觉地出来他看着的并不是那山脚下的景色。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了:“瑾儿,你还是没办法忘记或是放下吗?所以你不出去。”

“只要不出去你就可以不去再想起了是吗?”

“欸”

张瑾月一时有点吃惊,随即就平静了下来。

“敖云师兄是想说这件事吗,”

“不想去想起……”

“不,师兄,瑾儿从不用去想起什么,因为它从没有消失过,一直都在这里。”

“师兄认为瑾儿可以放的下忘的掉吗,不用去想起因为它从来没有消失过。”

张瑾月唇角勾勒起嘲讽的笑容,声音淡淡的:“瑾儿不出谷那是因为外面没有瑾儿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对瑾儿来说是重要的了。并不是瑾儿怕出去了会想起什么,因为瑾儿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又怎么可能忘的掉呢,师兄。”说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至于说放下……”

“敖云师兄,我是张瑾月……”

“张瑾月没有什么好放下什么的,因为张瑾月有的就是云、烨师兄,和云妮师姐还有义父了,不是吗。”

张瑾月朝着一边的秋千缓缓走过去,然后慢慢地落坐在秋千上望着天空,唇角微微往上扬起,看着也走到她身边的李敖云:“师兄,记得这个秋千吗,这是你和烨师兄帮我做的,让我可以坐在这里看着面前的花海,感受阳光和暖风,夜晚你们陪着我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等着看日出日落,让我知道我有你们。”

“从那夜坐在这里看着满天星斗伴着一轮新月的时候,我就是张瑾月了。”

“无所谓过去和将来,是你们让我知道不论什么时候,瑾儿身边都会有你敖云师兄、烨师兄、云妮师姐还有义父。”

轻轻荡着秋千,一头只是以白色缎带束起的青丝在微风中随之轻轻摆动,抬起娇靨看着旁边默默在帮她推着秋千的李敖云,好像又回到了......眉如弯月,唇角有着明显的笑容:“我是张瑾月,有义父、师兄和师姐的张瑾月。”

李敖云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张瑾月,心底滑过阵阵暖流,想起了她刚到谷里的时候,是那么小,那么虚弱,满身的伤痕和无尽的悲痛,那么伤疼那么恐惧和无助,慢慢的直到今天,看着她慢慢的回复笑颜,慢慢的成长,慢慢的不再……

“是啊,你是张瑾月,是璇玑谷里的瑾小姐,是玄阁阁主,是我们的小师妹,还是当今的霓裳郡主,”李敖云仍不禁露出一丝叹息。

“但是瑾儿,你幸福吗?你真的快乐吗?”

“张瑾月是幸福的,也是快乐的,不是吗敖云师兄,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因为有你们。”

“可是你却还是没办法真正忘记,也放不下过去的那些,不是吗?你只是让自己做张瑾月,却还是摆不脱你……”

“……”

她停下了荡秋千,身后的李敖云在她停下后也负手在身后,陪着她,看着她望着翩翩飞舞的蝴蝶,微风轻拂过她的脸颊,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

李敖云也和她一起凝视着蝴蝶飞舞在阳光下花海中。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在她身后的李敖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听见了她清脆的声音:“师兄,还记得当时我身上的伤吗?很重吧,如果不是被义父所救或许我已经是个孤魂野鬼了,可是因为义父我没死,但是那满身的伤痕也让义父和你们为我担心治疗了很久很久。”

“烨师哥为了我身上的伤疤每日清晨就去采集谷内的奇花制药为我消除身上的疤痕。为了我夜夜的噩梦你们每夜轮流陪着我照顾我,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张瑾月,直到现在,很久以前我满身的伤痕就因为你们的努力已经治好了,不曾留下一点痕迹,没有一点疤痕。”

秋千继续缓缓荡起“身上的伤痕好治,只要精心只要有药无论多恐怖的伤都有可能会消失,也会有可能不留痕迹。”

她身后的李敖云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又继续为她推着秋千,像小时候一样默默地陪在她的身后,给予她力量和温暖,让她不再害怕和孤单,这也是一种习惯吧,他无法不去疼爱他视若亲妹的师妹们尤其是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师妹。

随着秋千的轻荡柔柔的声音继续低喃:“可是师兄,心底的伤痕却是无论多久无论用什么方法,多好的药材,它都不会消失都不会不留痕迹,不可能淡忘,都会留在那里,无法忘记无法漠视,一直一直都会在那里,虽然可以深深埋葬,但那也只是……”

“所以,师兄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担心我会让这心底的伤痕折磨?”

“师兄是觉得我现在仍然很痛苦很悲伤吗?”

“所以师兄担心我过的不幸福不快乐,因为无法忘记过去的伤痕而仍活在痛苦里,所以我从不出谷是因为害怕再次面对伤痕,是吗?”

“不会的,敖云师兄,无论心底的伤痕有多深有多重,就算是无法恢复无法摆脱,但是,我有你们啊,从你们给我重新的生命的时候,我就是张瑾月了,虽然无法摆脱过去的痕迹,但是,现在的我很幸福也很快乐。因为我还有你们。所以那伤痕也就只是一种印记了,我,张瑾月可以去面对它,也有勇气可以记得它而不会再让它伤害我,不会留在那伤痕里,因为我还活着,因为有你们而活着,我可以舍弃一切正视一切伤痕。”

“至于我不出谷那是因为你们宠坏了我啊,呵呵,因为我没必要出谷嘛,我又不想出去干什么......我又不想出去干什么,没兴趣和武林人争个高低什么的,难道师兄是想我去和云妮师姐,烨师兄一样将武林搅个天翻地覆?”

“或者师兄说的是仇恨吗?对我来说那早就已经没有意义了,是你教过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如果那真的就是命数的话,仇恨的后面还是仇恨吗?”

“我出谷去干什么呢?报仇?没有意义!就算我报了仇就可以消除掉我心底的伤痕吗?这个问题瑾儿早就已经想过了......没有用的,无论我做什么,它依然都会在那里,都不会消失,那么我就什么都不用去做了,我现在只要做你们的小师妹张瑾月,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