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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一天天气很好,陆悠打电话约“四人帮”到家里来聚一聚,希望以此冲淡他们之间的隔膜。电话刚挂断,董平就来了。“陆悠,有事吗?”“没什么啊,只是想约你们出来玩一玩,我自己没意思。”“他们还没来吗?”陆悠摇摇头,笑着递过去一个苹果。“谢谢!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谈呢。”“说吧。”“你听了可别生气啊。”“我才没那么小气呢。”“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谁?咱们班里。”“你怎么了,为什么问我这个。”“你说实话行吗?我发现‘四人帮’因为你出现了问题。所以……”“胡说什么啊,我可从没往那个方面想。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都一样。”“真的没有就好了。”董平一本正经地望着陆悠,她的脸涨红了,却也大方地坐在董平对面,微笑着没有一丝破绽。“陆悠,我劝你,别把邱生当作选择的目标,他不适合你,因为……”“好了,你怎么离不开这个话题了。邱生不定性,爱和女生交往,有些‘花心’是么?我看得出来啊,我不会对他有意思的。”“对不起,我可能惹你生气了。但在他们来之前必须说出我的心里话。你能认真听听吗?”陆悠低头考虑了一下,慢慢点点头。

“我发现我表哥对你有好感,当然他配不上你。现在也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我劝不动他,只能告诉你。千万别为乱七八糟的事误了学业。”“这个我懂。”陆悠红着脸,咬着苹果。“还有,我表哥认为你喜欢邱生,所以他们之间有些矛盾。邱生一直没注意到这些,我也不便提。我不清楚邱生对你的态度,因为你们坐一桌向来和睦。只是最近邱生和贾红走得很近,常呆在一起,我挺担心的。”“哦?贾红学习不太好,别误了邱生的学业啊。我得抽空去劝劝她。”陆悠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说。“不那么容易啊。自从你扭伤脚后,龙飞就与我表哥疏远多了,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很少,除非是上你家里来。龙飞一直很内疚,也埋怨我表哥乱说话呢。也许你能劝劝他们。”陆悠笑了,“我试试看吧。只是,我不想单独与你表哥交谈,我……”“我会缠住他的,你最好是单独跟龙飞、邱生谈谈。”“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好像是没什么了。一会儿我想办法缠住表哥,你见机行事吧……”

敲门声打断董平的话,陆悠笑了,“他们大概都来了。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吧。”打开门,陆悠一愣,贾红同邱生一起来了。陆悠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装满了不高兴,“欢迎,欢迎!”贾红撒娇地说:“你也真是的。我和邱正研究题呢。你就打电话来,邱还不高兴呢。(她一直管邱生叫邱,真有意思。)睢,题我都带来了,还没做完呢。”“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们继续研究吧。”陆悠淡然地说,眼睛一扫邱生。邱生瞪了一眼贾红,“你的话怎么那么多,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一会儿再说吧,那几道破题急什么,我几分钟就能解决。”说着冲陆悠一笑,“是不是?我正想着大家应该聚一聚呢。”陆悠微微一笑,没再说话。贾红看着邱生,一脸不高兴,显然醋意大增。陆悠心里有些酸酸的,却浅笑着不再言语,大概真的有些喜欢邱生吧。她连忙一甩头发,甩开诸多想法,招呼大家吃水果,董平使了一个眼神,陆悠自然心里明镜。

董平缠着宋波要玩游戏机,陆悠找出来,让他俩比赛。宋波极不情愿,也无可奈何。陆悠一推邱生,“去做题吧,以学为主,你可是大学苗子呢。”又压低声音说:“别让贾红不高兴啊,我可是吃罪不起呢。”邱生笑了,“别理她。”“去吧,做完题,咱们打扑克。”邱生便与贾红凑到桌前研究题,陆悠与龙飞坐沙发上吃着苹果。陆悠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盯着龙飞的脸。龙飞感觉挺别扭的,一抬头迎上陆悠无邪的眼神,俊面一红,立刻转移眼神,“你有事要说吗?”“我,”陆悠也不禁羞涩,却顽皮地说,“我听说你生我气了。”“谁说的?”龙飞迅速回应。陆悠开心地笑了,“逗你的。我发现你最近心情不大好,有什么为难的事吗?”龙飞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大概是因为要分班了吧。好朋友不能再聚在一起了。”“怎么会呢?还有假期和课间啊。”“那倒是。”龙飞淡淡一笑,陆悠还是盯着他瞧,龙飞大大方方地回报着她的眼神不再逃避,心头却在挣扎。陆悠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玩着手中的苹果。

宋波手上玩着游戏机,眼睛和心却早跑去监视陆悠和龙飞了。不时地看看他们,玩得乏味。董平叫着:“哥,你可要死了。”“胡说,我向来比你厉害的。”宋波回了一句,嘴硬却仍不能集中精神。

陆悠听到他们叫,就笑着回头观望。偏偏落入眼里的还有贾红和邱生贴近的,笑容凝固了。“龙飞,你说他们是不是……”龙飞一愣,“应该没什么吧。不过我听说……不听别人说的,他们在学习不是很好吗?”“也是。”龙飞望着低头吃苹果的陆悠,心里多了份失落,也许陆悠是真的喜欢邱生。他苦笑着抓起个苹果咬了一大口,恰巧陆悠抬头看到,不由笑出声来。龙飞自我解嘲地说:“笑什么?我要把你家里的水果都消灭光。”接着又咬了一口苹果,脸不经意地又红了。陆悠望着他笑,“颖颖说你是咱们班的小白脸,的确……”她吐了一下舌头,心里在骂自己,怎么可以乱说话呢,如果他误会……龙飞正听着她说话呢,看着她顽皮的样子,开心地笑了。陆悠自以为了解龙飞的心情,看见龙飞高兴,她的心情特别好。她以为董平多心了,得意忘形地拿起一瓣桔子,塞进龙飞笑着的嘴里,两个人继续谈了一些不关痛痒的话。可是那笑声、那亲密的动作,点燃了宋波心中的妒火,他越看越气,丢下游戏机不玩了。董平看出苗头不对,赶紧关掉游戏机,拉着宋波过去和陆悠、龙飞闲谈。此时邱生和贾红也做完题凑过来。

玩了一天,陆悠一直很开心。可是这一宿她失眠了。她喜欢所有的朋友,希望他们都快乐成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她整夜在琢磨,应该如何劝说贾红与邱生呢?

这一宿,龙飞失眠了,他想着与陆悠谈的一切,她的眼神让他心动。可是陆悠却对邱生真的很好,宋波也……唉!龙飞不是重色轻友的人,不想为了个人情感与朋友发生冲突,他决定把这一切都暂压在心底。

这一宿,宋波也失眠了,陆悠与龙飞交谈时的神情、笑声,深深刺痛了他,陆悠与邱生多说几句话也让他多心。这女生简直是捉弄人,宋波的心里如大海翻浪一样,久久无法平静。

陆悠起得很早,对镜梳洗发现眼圈发黑。陆悠向来不在意这个,她开始坐在桌前写着东西,连早饭也没来及吃。父母知道她的脾气,不加阻止,也不去问。陆悠忙了半个小时,她给邱生写了一封信,写的都是她精心考虑的话,什么学习、父母……谈了一堆。陆悠也想好对贾红说的话,装好信就兴冲冲地跑出了家门。这还是假期里,她第一次出门去,平时父母赶她,她也不肯走的。

陆悠先去了邱生家,正巧邱生开的门,她丢下信就跑到贾红家去了。结果……

“贾红,我……”“别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是也喜欢邱吗?”“你,你!”陆悠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里却骂了一车的脏话。“我们是朋友又怎么样?你妒忌了!因为邱不喜欢你,是不是?你来管我……”“你真不可理予!我可是为了你好,不听算了!你这样乱说话,朋友都没得做了。”“不做更好。如果不是为了邱,以为我希罕理你呢?一副假清高,假纯真……”贾红尖着嗓子,瞪着眼睛嚷。陆悠气得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她涨红脸转身离开了,愤愤不平地用力摔上门。

陆悠躲在小屋里搂着布娃娃悄然落泪,我根本没说错话啊,她干吗那么刻薄,这回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唉,难道我……陆悠又是自责,又是内疚,更担心给邱生的信,千万别再惹出风波。陆悠善良的心真的禁不起打击了。陆悠在日记中记下了一首小诗,《随笔》:我好冷,好心痛/坐在温室中,坐在暖床上/泪水顺颊流,心中已结霜/朋友在哪儿?莫再消失/我已经承受不起/往日萦绕心头,忧伤汇集心间/谁能帮助我?/以前的我,好像不懂什么/其实别人不知我的心/我的爱被我丢失,到哪儿寻找?/有事难启唇,哀伤独自吞/我好苦,这非自矫作/谁让自多情。

贾红再也没有来过,陆悠知道她们之间彻底完了,全都是因为邱生。邱生偶尔会来,却什么也不表示,陆悠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龙飞和宋波也来过,幸亏总有李颖和董平从中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