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失落的文明:震撼世界的考古发现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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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耶利哥:历经劫难的最古老的城市(2)

然而,繁盛一时的耶利哥城在公元前7300年左右突然衰落,此后与此文化系统不同的人从叙利亚一带迁来定居,形成“前陶新石器B层”遗址。新居民用晒干的扁平状土坯建筑较为规整的方形住宅,地面与墙壁抹上一层灰泥,屋内设神龛,城内新建了用于祭祀的建筑物。最有趣的是,在这一层中发现了一具用灰泥按死者生前面貌复原的头骨,眼睛用贝壳镶嵌,耳鼻酷肖,无疑与时人的祖先崇拜有关。至公元前6000年左右,耶利哥再度被废弃,沦为荒丘。

公元前4500年左右,耶利哥重现人类活动的踪影。居民们已会制作陶器,他们居住在竖穴房屋里,具有强烈的游牧民色彩。这些生活在“有陶新石器时代”的先民大约逗留了500年左右,便远徙他乡,另觅新居。

到了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青铜时代早期,耶利哥再度兴盛起来。居民们穿岩凿墓,埋葬死者,他们死后盛行多人多次合葬。此外,还筑起城墙。凯里扬博士称之为“原始都市期”。英国剑桥大学的著名考古学家格林·丹尼尔在其代表作《考古学150年》中称耶利哥在这一时期才形成一座城市,与凯里扬博士的观点略有出入。但不管怎样,居民们用干土坯垒砌的城墙在地震和外敌的攻击下,屡废屡兴,最终被阿摩利人的一把大火焚毁殆尽。

在这场浩劫后,耶利哥沦为尚未开化的阿摩利人的宿营地。公元前1900年左右,又一支来自叙利亚的民族占据了这座城市,重建耶利哥城,耶利哥进入中期青铜时代。这是耶利哥最繁荣的时期,很快,城市高度发展,成为重要的贸易中心。耶利哥城居民南与埃及人,北与赫梯人,东与美索不达米亚城邦,西与迈锡尼人进行贸易,其富饶状况集中反映在这一时期岩穴墓中随葬品的种类和数量上。地下出土遗物表明,随葬品种类多,数量大,有食物、家具、装饰品、陶器、雪花石膏制的容器、小木箱以及放置食物的桌子等。

可是,好景不长。公元前1560年前后,从埃及远道而来的喜克索斯人攻入耶利哥,混乱中,城市毁于大火,化为焦土。前述《圣经》里记载的约书亚率领以色列人攻占并摧毁耶利哥城,如果这是史实的话,在年代上应当属于这一时期。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考古调查和发掘并未能提供任何证据。如果按历史学家的看法,以色列入攻入耶利哥城是在公元前1400年至前1250年之间的话,那么,早在以色列人进入迦南之前150年,也就是公元前1560年左右,耶利哥城已是残垣颓壁,满目荒凉了,根本不可能存在以色列人攻陷和血洗耶利哥城的悲壮场面。因此,历史学家们普遍认为,《圣经》的这一段记载纯属虚构,其目的是为了抬高以色列人的地位和声誉。

耶利哥城的重见天日揭开了人类城市发展中的新篇章,它将人类城市的起源从公元前5000年提早到公元前8000年,整整提前了3 000年!随着考古调查的进展,我们相信,在世界上许多地方,不管是海底还是陆上,不管是低谷还是山丘,都有可能埋葬着比耶利哥更早的城市,而这些未来的发现正有待于后继者去发掘。

■3座古城相继被发掘

自1950年苏丹山遗址出土以来,陆续还有其他史前城市出土。首先,1961年,安卡拉“英国考古学会”另一位英国考古学家梅拉特,在土耳其安那托利亚高原的南端发掘到一个繁荣的聚居地,推断其年代为公元前6250年。遗址名叫沙塔胡攸克,这是考古史上的一次重大发现。

然后在欧洲,1965年由史瑞约维克教授领导的南斯拉夫考古小队,在南斯拉夫多瑙河南岸发现了雷彭斯基弗的遗址。据推断其年代当在公元前5000年前。

考古学家至今还不知道,这些发现在新石器时代文化演进过程中,应该占什么地位。可是,这两项发现都对城市起源的问题提出了新的观点。

沙塔胡攸克尤其重要。虽然只有部分出土,但已成为考古资料的丰硕宝库。梅拉特写道,它“像一颗超新星,在当代颇为幽暗的农民文化的星系中大放异彩”。从公元前6250年至前5400年被废弃为止,沙塔胡攸克一直是个不断在演进的城市。

这次发现也获得了在耶利哥遗址无法找到的资料。耶利哥除城墙和几片骸骨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沙塔胡攸克有真正城市社区的迹象,经济发展良好,宗教和艺术生活也十分丰富。

另一方面,雷彭斯基弗却是纯粹属于旧石器时代传统的渔猎社会,简直不带新石器时代的色彩。它是早期营地演变为固定房屋的过渡形态的实例。雷彭斯基弗既然在新石器时代革命以前已经存在,正好说明城市在旧石器时代就已具雏形了。

到目前为止,这两个新发现的史前垦殖地都未能取代耶利哥成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据目前考古学的论据,耶利哥仍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因为将来无疑还会有新发现。有些更古老的城市可能仍埋在近东一带的土丘下面。

上述3个遗址在全盛时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还有一点最重要,就是怎见得这是城市而不是普通村落呢?

首先,很难看得出这3个完全不同的聚居地之间有什么明确的联系,从而很难确定它们的演进过程有相同之处。耶利哥是死海北端河谷中的一个绿洲;沙塔胡攸克在查尚巴河畔盛产小麦的肥沃平原中央,海拔3 000余英尺;雷彭斯基弗深藏在多瑙河附近一个形如马蹄的小河谷中,位于巴尔干山和喀尔巴阡山脉之间,“铁门峡”中段的森林区,与外界隔绝。这3个遗址唯一共同的地方,是都有水源,这当然是居民生存所必需的。但是,我们能不能在这三者之间,找出若干其他关系,不管多么细微也行,借以表明城市生活在不断缓慢演进的某种总趋势呢?

3个城市的外观对这个问题没多大帮助,都是大小适中。雷彭斯基弗比一个村庄大不了多少,面积只有185米长,55米宽,居民才不过200—300百人。一度是耶利哥旧址的苏丹山土丘约有284米长,175米宽。据估计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该城的面积约10英亩,有居民2 000—3 000千人。

沙塔胡攸克遗址那个大土丘长达492米。由于至今只有一小部分出土,很难计算出原城的大小。这个面积宽广,人口比较稠密的城市或许会有居民6 000—10 000人。

若与苏美尔那些占地数百英亩、居民数万的城市相比较,这些新石器时代的城市无疑很小。然而,在建筑式样和建造技术方面,却多有变化。

耶利哥的第一批居民是纳吐夫文化的一族猎人,即公元前8000年左右,新石器时代陶器期以前的人。随后的居民住在用晒干的拱背形土坯砌成的圆形屋中。凯里扬博士称这种式样为“拱背砖剪影”。这种发乎自然的建筑式样,脱胎于游牧民族用树叶或芦苇搭成的小屋,然后慢慢演进为较有规范的建筑形式。到公元前6500年左右,居民建造了长方形的房屋,建筑式样显然更进一步。他们仍沿袭用干土坯,不过改为扁平状,更捺上拇指印,用以涂装灰泥。地面和墙上也都涂上石灰粉饰。

从出土的2层遗迹中可见,房屋不论是圆形还是长方形,面积都很小,而且彼此靠得很近,唯一的开口就是大门。最显著的特色是,这两期的住屋都挤在城堡的围墙里面。

沙塔胡攸克城的面貌迥然不同。四面没有护城的高墙。由于石料并不易得,晒干的土坯又不适合筑造护城高墙,当地居民便发明了一种新颖的保安方法:房屋不设大门,而且屋屋毗连。唯一的进出口是通过屋顶上的开口。这种设计显然奏效,因为在沙塔胡攸克800多年的历史中,完全没有受过劫掠的迹象。

沙塔胡攸克是个没有街道的城市。居民都在平台式屋顶上来来往往,屋顶靠木梯相连。房屋都是长方形,非常适合居民的需求。房屋用灰泥黏合长方形土坯,拼装在木架上建造而成,大小不一。有主房一间,长20英尺、宽13英尺;小房数间,用做贮藏室或附干土地窖用做粮仓。主房设备非常精致,有壁炉、炉灶、凳子,还有比地面高的土炕,似乎是沙发的原型。

房屋的保养很周到,每年粉刷一新——一层又一层的灰泥层可以测定年代。这些房屋就是安那托利亚高原上建筑技术达到高水准的明证。雷彭斯基弗的风貌则完全不同,所建的房屋各自分开,是现代独立房屋的先驱。设计和比例家家一致,状如帐篷。把兽皮拉紧固定在直立的木柱之间,由上直到地面好像一面墙。

这些房屋是由茅屋改进而成,加添了各种不同的石料,例如石灰石、砂岩和斑岩。石料都是采自附近的石场。中央是长方形的石炉,四周都是雕像和固定在地上的祭坛。地面小心地铺上一层石灰浆,有极好的防潮作用。

在雷彭斯基弗,实际上只有4间公共建筑物,可能是一种神庙。但在耶利哥和沙塔胡攸克,都有与民房不同的公共建筑物。第一件公共建筑工程耶利哥城墙,是用雕琢整齐的小石块砌成的,不用灰泥,墙基厚达6英尺。城墙原来的高度不详。但在苏丹山的沟中仍然可见的断垣,高12英尺米,有些超过20英尺。

沿城墙外的岩石中掘开一条大沟,宽20英尺。城中央有一座高大的石塔,类似中世纪时代城堡的土垒。这些宏伟的防御工事是否出自“拱背砖”民族,不得而知。建筑的方法和建筑的目的,也不清楚。

在沙塔胡攸克,城的本身就具备了防卫功用,因为屋墙并排,全部向外。到目前为止,城内出土的起居室已有139间,梅拉特鉴定其中40间为神殿或祭室。大多数比其他房屋要大,不过有一个显著的特色使他认定是与普通民房有别,那就是屋内装饰不同,比一般民房更为讲究,也更具匠心,显然具有祭献的意义。梅拉特写道:“新石器时代的沙塔胡攸克城,除了许多辉煌成就以外,还先后建有特殊的神殿和庙宇,饰以壁画、石膏浮雕、兽头……又有神像。这使我们清楚地知道新石器时代人民对宗教信仰的热忱。”

从几个出土的建筑层可知,每两户人家共用一所神殿。沙塔胡攸克可能是一座圣城,不然,出土的地区可能是男女祭司的住所。不管怎样,城墙和神殿的出现,似乎表明那里曾有若干重要的社区存在,而且这些社区已组成了各种专业人员的团体。

■古城的严格集体制度

研究人员在考察过这些遗迹,分析过组成这些原始城市的各种要素后,可以看得出原来城市设计的清晰轮廓。这就可以证明,在某一个时期内这些城市居民所建造的房屋越来越精巧,而且社会的发展也必定与建筑技术并驾齐驱。因此,这些早期的城市显然不止是简陋的聚居地。

从城市的布局可见,沙塔胡攸克确实是一个经过策划的城市。它与近东其他新石器时代的聚居地不同,城内无一物不是刻意安排的。梅拉特强调说:“到处井然有序,砖块的大小,房屋和神殿的统一图样、镶板、门口、壁炉、炉灶的高度,以致多半房间的大小,都有定制。似乎是以手脚长度为度量标准……”

沙塔胡攸克本身就是一个井井有条的综合建筑物。依梅拉特的看法,终有一天,可能“逐层发掘下去,一直查出最初的基本设计,也就是该城保守派建筑人员千百年来遵行不悖的那个自古传下来的设计”。

这种设计的出现,表明一个文化演进过程到了一个顶点。雷彭斯基弗同样是依刻板图样建成的,也有城市设计的迹象,只不过规模不同而已。它是依据一组数学定比而建造的,并且现出街道图案,可以说是罗马那种四方网格图案的前身。

在一层出土的城市里,两条大街相交的中央十字路口是一个方场,那里有一所“大房子”。方场附近,其他房屋都并排在台地上,全部朝西面向多瑙河。这样排列是为了防御强劲的东风吹打房屋正面的开口,并把东风引开,让其顺着房子侧面吹。发现遗址的史瑞约维克说:“就我们所知,这是在建筑上最早应用空气动力学的例证。”

但是,最大的特色还是那种独特的梯形房屋设计。房屋四边只有两边平行。这种设计似乎受了河谷形状的启发,而城市的梯形设计,也恰好与河谷的地形吻合。这是一个把环境和住所结合起来,以寻求协调的最佳实例。

拿这些早期的新石器时代城市简单比较一下,立刻看出城市环境从一开始就各有不同。无论是圆形、长方形或梯形,这3个城市各自独具一格。最初的市民——巴勒斯坦人、安那托利亚人和多瑙河流域的人民——都成功地创造了各自的环境,因而成为本身独有文化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