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纱的雾扰乱着视线,方向感极差的随风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无措地立在那儿,但没有在圣海伦森林时那种恐惧,对依然靠在她肩头的男人有种奇怪的感觉:天塌下来,他也会顶着。
忽然身上的重量消失,背上的温度也跟着抽去,心中闪过惊慌,迅速地转身,只看到他的身影隐于薄雾中。
离自己越来越远!
追?还是,不追?在心中迷茫地迟疑。
“还不快点过来。”清冷的声音刺透薄雾。
头一次觉得他那命令式的语调勉强能入耳。随风循声追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随风将大致的事情经过告诉他。
“你身上不是有已婚标志吗?”被人误会也就罢了,还带他来这种鬼地方。
哪儿有?!但看到修罗的冷脸,随风选择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一直跟着他,好奇地问:“去哪儿?”
“前面。”声音饱含隐忍。
“去前面干什么?”
“沐浴!”
啊?
她就知道她在这个清醒的洁癖男眼里永远与蟑螂同类,随风不爽地瞪他。这男人还是喝醉的时候可爱。但来到一方水池前,她还是大方地坐在池边吃着上好免费的冰激凌。
“你流口水了。”
“哪有?”随风用手背一抹,看着上面晶莹的液体,忽略粘粘的感觉,“这是露水,哪是我的口水。”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水池?”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水池中,当时他就被她看光光了,嘿嘿。
修罗没有回答,手一扬,一股水柱向一处飞去。
哇!随风对他的特技表演还未发出惊叹,就听到一声惨叫。
“出来。”修罗威呵。
“扑通”一声,却将随风吓进水池中。
“咳咳,咳咳。”从水中钻出来的同时,看见一对男女现身。男的长相朴实,女人很美,但不及某人,两人看起来很年轻,男的将女的挡在身后,但还是可以看出她是孕妇。
男的对他们说:“别,怕,”但他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这是在叫谁不要怕呢?
“你们的情况,我们了解,因为我们也是”男的回头看一眼女人,女人羞涩地低头,“私奔的情侣。”
“我和他是夫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误会,随风欲哭无泪。
“我们也是夫妻。”女人幸福地笑着,“虽然没有得到神的承认。”
人家是跳进黄河也不洗不清,她现在可是站在水池里啊!随风看修罗一眼,金色的眼眸中波澜未起。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修罗关心的是眼前两个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十二年前,我们也和你们一样逃进这个树林中,并且在这儿住了下来。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在黑夜出来到外面换取生活用品。这次和我娘子出来是为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作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你们的事情,现在村长还被你们借住的一家人拖住。”
“我们家就在前面,先到那儿坐坐,换换衣服吧。”女人邀请他们。
林中的气温偏低,更何况是清晨。被她一说,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就更冷了,喷嚏也跟着而出。
看着池中喷嚏连连的随风,修罗向那对男女微微点头。
男人亲密地牵着女人的手,十指自然地交叉在一起。
随风看着他们心想:只要他们恩爱就行,何必管那个虚无的神呢!。正想着,眼皮底下就多了一只袖子。
抬头不解地看向修罗。
“拿着。”声音比平常轻上几分,眼睛飘向前面的两个人。
随风哭笑不得地拒绝:“不要。”
看到她眼中羡慕,以为她想和他手牵手地走,现在见她拒绝,修罗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叫你拿着就拿着。”
你要学就学个彻底嘛,给我一只袖子算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牵着家长的衣角走路。随风把他的袖子当人来扭。
前面的一对在一条小溪前停下来,男人抱起女人过溪。
后面的一对,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再看着对方,十秒后:
当修罗伸出手碰到随风的衣领时,随风飞快地自己跨进小溪中:她不指望他抱她过溪,但也不希望被他像拎小鸡样拎过去。
手还停在半空中的修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解:前面的那一对有必要粘得那么近吗?
木房简易大方,里面布置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随风享受地泡在浴桶中,弦儿拿衣服进来:“这套衣服是干净的,你先讲究着穿吧。”
“谢谢。”随风靠着离她最近的桶边。(小四:某人职业病又犯了,见到孕妇就想亲近。)
弦儿转身看到随风肩上的牙印,惊呼:“这就是印记吗?”
印记?随风偏头看到齿痕,不好意思地盖住:“这个,是别人咬的。”
“你男人?”
大的是,小的不是。随风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干脆点头。
“原来你们真是夫妻啊!”弦儿充满羡慕。
啊?
没看到随风惊讶,弦儿有点伤感:“像我没有正式地举行过婚礼,没有神的祝福,所以身上怎么都不会有印记。”
这个牙齿印就是什么已婚标志?!她还当是修罗发酒疯乱咬她呢?
“那男方身上也能制造出这样的印记吗?”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把修罗灌醉,咬上十口八口,让他也尝尝当骨头的滋味。
弦儿愣了一下,她听说女人身上会有,男人就不清楚了,而且只有丈夫才有能力在妻子身上留下印记。随风身上有两个,难道说她嫁了两次吗?在这方面她懂得也不多,只是听说而已。弦儿怀疑在心,也不好说出来。
“啊哟。”
“怎么了?”随风关心地凑过去。
“没事。”弦儿指指肚子,“被踢了一下。”
“我来听听。”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一会儿就往左侧挪,接着又往右侧移。
扑通,扑通。
两个心脏很有规律的跳动着,两个小家伙都有精神地在妈妈肚子里做体操呢。随风担忧地想:不过弦儿在分娩的时候可要受苦了。
树林外
“还要追吗?”
“当然要追。”
“可万一那两个丫头说的是真的,我们。。。。。。”
“通知其他人:逆子可能现身。”
“是。”
“还有看紧那两个丫头,有必要的时候,”村长的手往脖子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