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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今日虽是沈清漪出嫁之日,却也是她命格中大劫之日。在红渊曾为寻找她而看的那个三生锲里,花轿路径城门之时,便会遇上失控的马车,沈清漪坐在轿中无法避让,与那飞奔的马车迎面而撞,当场毙命。

红渊萌生了想要救他的想法,可也知如果助她渡过此劫便是改了她的命格,如此便是犯了天规。他举棋难定,心中压抑着这倏然萌生的念头,他知道此时该是远离尘世,回到青丘等着他最后一次天劫。可是,他却只能立于云层之上,却怎么也不能再往青丘前行一步,双眸无法离开那顶大红花轿。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眼前散不去的尽是沈清漪落泪的眸眼。

锣鼓声渐渐远去,红渊全然不知自己已随着花轿在云层之上移动着。纂刻着洛阳赤红两字的城门已渐行渐近,马匹的嘶鸣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人们的恐慌,四处的逃窜已挡住了那些轿夫的双眼。当他们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何事之时,却已见拉着车厢的两匹骏马,疯了般向着他们飞奔而来。惊慌的轿夫已无心再顾及轿中之人,扔下了轿子便迅速躲至一边。

眼看悲剧的一幕即将发生,天空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一阵飓风掀起狂沙,迷了众人的眼,待那狂风已去,尘埃落定之时,天色逐渐恢复,眼前便是已被骏马践踏至碎的红轿。而远处则是一位身袭红衣的男子正抱着身穿喜服的沈清漪。

一阵沉寂之后,便是劫后余生的欢呼。当红渊回过神时,一切都为时已晚,他救下了沈清漪,改了她的命格,也因此逆了天。为此那翘首以盼的天劫便真成了他逆天后的劫数。

沈清漪的红盖头落于一旁,此时的她喜泪交加,一边笑着,一边潸潸落泪。

霎时,红渊砰然心动,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加速声,低沉的道了句:“你赢了,换来了我一时的心悸。”

花轿已毁,便也误了良辰。喜婆搀扶着沈清漪回了沈府,沈老爷知晓事情经过之后,急忙书信一封快马送至长安的将军府。满堂宾客无一不惊讶,议论之声便也逐渐传开,洛阳城一时又传言沈家小姐平日行为不简,惹怒了老天,怜惜陈将军的儿子便毁了花轿。

沈老爷的脸青了,可沈清漪却充耳未闻,满不在乎,连一丝惊吓之色都未露出,回到府后便大吃大喝,还笑的格外开心。

一面沈老爷感谢着红渊救了女儿,另一面却又在憎恨着他,因为他沈清漪的传言就从未停止过,虽然在沈清漪待嫁之中他曾一再暗示红渊该自行离去,可红渊却一直无视着他,连与他的对话几月下来都不足十句。然而这次也不例外,本想与他长谈一翻,可红渊在他那些感激的话语还未说完之时,便已径直走回房内休息去了。沈老爷哑然失色的看着他的离去,再看看坐在桌前忙于吃喝的女儿,更是心酸的叹声连连。

两日之后,天色刚泛暮白,便已听到马匹的嘶鸣声。急促的敲门声后,管家披着外衣,一阵小跑的开了门,看到夺门而进的陈以轩后,他愣了愣,许久才想起该去禀报老爷。

陈以轩进了门后,便直奔沈清漪的房内,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连夜赶路又加上心急交加让他走路都有些飘乎不定。

被惊醒的沈清漪从床上坐起了身,茫然的看着他,脑中混沌一片,而陈以轩却是站在门口,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两人相视许久,都等待着对方先行开口。

“你……你没事吧?”许久后,陈以轩才开了口,有些惊慌,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急燥。

沈清漪点了点头,仍是茫然,两人再次沉寂了半晌之后,她才起身披了件外衣,缓声问道:“以轩哥怎么会在这里?”

陈以轩微微从容了些,迈进了屋内,带上了门栓:“我收到沈伯父寄来的信函,知你出了事,有些不安便连夜赶了过来。”

上前两步,走至沈清漪的身旁,为她理了理衣襟:“吓坏了吧,我带了些北海珍珠研磨成粉冲水喝可压压惊。”

沈清漪系好了衣带,坐与梳妆台前梳起了长发,陈以轩看着镜中的她不禁感慨了声:“现在这样,我们还真像一对夫妻。”

沈清漪冷笑了下:“在我还未出嫁之时,就仍是闺中少女,以轩哥一早便闯了进来实在有些不妥,那样的言词,我无法接受。”

陈以轩阴霾了脸,十指渐渐紧握,又低沉道:“你还在乎你的名节?你是我尚未过门的妻,这亲早已定下,如今就算我们之间真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你的传闻不仅在洛阳,甚至在长安都有所耳闻,现在倒与我谈起了礼数,你当真在乎?”音色有些压迫,他努力的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满。

沈清漪斜睨了眼镜中的他,微敛了神色:“如你在乎这些传闻大可退婚。”

陈以轩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额上的青筋隐隐冒出,他那紧握的双拳骨节吱吱作响,强行隐忍之下,他深吸了口气又问道:“你喜欢红渊?”

沈清漪手上一顿,并未答话。

“红颜祸水,未曾想这话也能用在男子身上。”陈以轩转过了身,缓缓走至茶桌前坐下:“我曾认初见他时差点被他那双媚眼摄了心魄,幸而得知他只是名男子,我也无断袖之癖。”

他又紧捏了十指,目光寻向桌面:“所以在你对我说那番话时,我已明了几分,如你嫁于我时能够真心待我,那我也不会计较这些前尘往事,从红渊与你的相处之中,我也看出,对你,他并无留恋。”

沈清漪缓缓转过了身,面无表情的回道:“我会做到我对你的承诺,可是你也要做到你曾答应我的条件。”

陈以轩渐渐松开了紧握的双拳,静默的看了她许久,站起了身:“一会我去拜见沈伯父,婚期改于半月之后,希望待你嫁于陈府之时,我们可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沈清漪静静地看着陈以轩的离去,深叹了口气。

晌午酒桌之上,陈以轩提及了婚事,沈老爷暼了眼女儿,见她并无答话,便也应允了半月之后重新也嫁。平日很少与人共桌一堂的红渊,今日却也坐与酒桌之上。沈清漪有些诧然,却也为他如此的改变而感到欣慰。

陈以轩斟了杯酒起身递至红渊的面前,言谢着他对沈清漪的救命之恩,话里字字无不强调沈清漪是他尚未过门之妻。

红渊并未答话,也无任何表情,淡漠的饮下酒水。

陈以轩又试探性的询问:“半月之后清儿将要出嫁,红渊可是打算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