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司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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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晨晨,这几个星期怎么不见青青过来?你们俩吵架了?”

姥姥边往羽晨碗里添饭,边问着一个劲儿往墙上时钟看得羽晨。

“看钟干什么?钟上又没长花,我问你青青呢?你跟她吵架了?”

羽晨接过饭碗,听到姥姥语气里有些着恼,忙收回心神:“没有,前段时间上学时,听她说最近在忙,没空过来,让我给你说一声,呵呵……我那时忘记了。”

姥姥白他一眼:“这么大事都能忘了,真是!你可不能欺负了青青去。”话说得厉害,手上还是习惯性的把离的较远的一块鸡腿夹到羽晨碗里。

“谢谢姥姥。”

“晨晨,最近古琴班的课程是不是加重了?你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连吃饭都不安生。”

“呃?没有呀。”羽晨又往嘴里扒了几大口饭:“我跟朋友约好了,一起练琴。”

姥姥‘哦‘一声,没再多问。

“满点吃,小心噎着。”

羽晨夹了口菜,三下两下,把最后几口饭倒也似的扒进嘴里,那模样好像几天没吃东西,姥姥看了皱皱眉:“要不,让你那朋友到家里来,也省得你老这么急的慌。”

“不行呀。”羽晨抽张纸巾随便抹抹嘴,就冲上楼梯,不一会儿,又噔噔噔的跑下班:“我那朋友身体不好,不能随便出门。姥姥,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哎,晚上早些回来。“

”好。“

姥姥看着关上的大门,发了会儿愣,低头自顾自吃起饭来,羽晨走的急,没留意到,姥姥碗里的饭根本就没动几口。

羽晨背着琴盒刚来到释弥哲家门前准备敲门,就见门已经自动向两边打开,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门上的扩音器里传出来,温和如风:“羽晨吗?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顺着茂密的竹间小路往前走,一路鸟语花香,蝴蝶翩飞,清风拂面,羽晨第一次走进这间小院,还以为自己来到了陶渊明所描述的袖珍版的桃花源,处处惊讶不已。

穿过一片桃花林,羽晨远远就看到不远的石阶上站着一个举止优雅,服饰高华的********人,她就是释弥哲的母亲,初见她时,羽晨有些怔愣,实话说,释弥哲和她站在一起,如果不是先介绍的话,多半人都会认为旁边的妇人是他姐姐,而绝想不到她是有个这么大儿子的母亲,只是可能长久以来为弥哲的病担忧的关系吧,她的眉眼间永远都笼罩着浓郁的忧愁和伤感。

羽晨曾问过弥哲到底得了什么病?两母子对此却像有着共同的默契,俱都以一句‘气血亏损,身体虚弱‘敷衍盖过,弥哲回答的无所谓,他母亲则是愁眉深锁,不欲多言的样子,羽晨只好放弃再问,只是每天放学后带着琴过来弹曲给弥哲听。

“羽晨,今天你来晚了些,学校功课紧吧,不好意思,还要你特意过来。“

释妈妈抱歉一笑,转身带着羽晨进屋。

“不会,功课我已经在学校都复习好了。”

“弥哲今天精神还好吧?”

“嗯,好多了,刚才还吃了大半碗米粥呢。“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释妈妈的语音里却透出淡淡的惊喜。

羽晨点点头,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一前一后向弥哲的房门走去。

释妈妈先羽晨一步打开门:“弥哲,看谁来了?”

坐在床上的弥哲正无聊的玩着手表,看到进门来的羽晨,欢呼一声,直起身子来,看样子还想下地迎接,被释妈妈快一步的阻止。

“好了,弥哲!羽晨,你们俩聊,我下去给你们准备些夜宵。”

“嗯,嗯,妈你快去吧,羽晨,这里坐。”

释妈妈对羽晨点点头,离开时望了眼床上的儿子,随即关上门走了出去。

羽晨把背上的古琴放在一边的琴桌上,过去坐到弥哲床边,打量着他的脸:“你今天的面色好了很多!“

“哼,可你迟到了10分24秒也,看看表,我可是一点都没说错。“

说着还拿起手中的表扬了扬,又转过头,手指着虚空的方向。

“还有你,千丝。“

弥哲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千丝,羽晨初时还有些惊讶,事后问起千丝,千丝倒是沉吟半晌,说出了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可能他跟伽陀罗有缘吧?!他听的懂你用伽陀罗弹的《高山》。”

难道别人就听不懂吗?羽晨疑惑,却没问出口,他还有很多事都弄不明白,听了这个模糊的解释,也只能点点头,当作接受。他不知道的是,当千丝说完这些,眼睛望着木鱼流苏外的天空,久久未回过神,似是想到什么,却……压抑着不愿说……

羽晨身后的千丝调皮的吐吐舌头:“是你自己太心急了。“

“我能不心急吗?羽晨,那事说的怎样了?”

“叶老师说,多带个朋友去没关系,只是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保证。是不是呀?安宁?”

屋里外人看的见的有两个,其实,咳咳,看不见的却不只千丝一个,还有一个,是人,却比千丝来的还隐秘,因为严格来说,千丝随时都在,区别只在于你是否看的见,而那个人却是彻头彻尾的完全隐藏自己的行踪。

随着弥哲扬高声调的问话,房间中突然多了个一身黑衣,笔挺俊朗的男子身影,看不见他自何处现身,只知道该他出现时,他绝对即时站在你面前,中间的时差不会超过0、1秒。

“是的,羽晨少爷。”敛眉低头,标准的过分的回答。

“嗯,你看,安宁都这么说了,证明我没说谎吧。”

羽晨没好气的睨了眼笑的小心的弥哲:“本来我信你九分,现在有安宁作保……”现在知道下大雨那天,弥哲没有淋湿的原因了吧?!羽晨估计,安宁的脚步可能比雨落下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真是物有百种,人有千样。

“再增加一分。”

“减二分!”

“啊,不会吧,安宁从来不会说谎的,不行你问问安宁。“

“是的,羽晨少爷。“

“羽晨,羽晨,羽~~~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信,下个月,我考完试后就出发。”

“哇,好耶!羽晨,你果然是我最好最知心的朋友。”

一向低头顺目的安宁这时抬头看了眼兴高采烈的弥哲,想说话,却只是动了动唇,宁静的眼睛里难得的闪现着急和不安,看了半晌,见弥哲没有望他,只好转头向羽晨求救。

羽晨了解的点点头,据他知道的不完全情形,好像不能让弥哲的情绪大起大落,否则会很麻烦。至于如何个麻烦法,看了眼此时脸颊红润,神情兴奋的弥哲,羽晨想象不到。

不过见一向沉静内敛的安宁出现这么反常的情绪,应该是没错吧?!

“好了,先别激动,到时你要准备好各式的登山必备物品,像登山鞋……”

弥哲伸手打断羽晨的话语,帅气的扬扬头,神情自傲,周身洋溢着难言的光辉:“这些还用你说,我早八百年就知道了。登山时不止需要登山靴,还有背包,必需的……“

一连串听都没听过的名词源源不断的自弥哲嘴里说出来,有些产品甚至还附有品牌,款式,和相应的价格,巨细糜遗,说完凑近身旁表情还颇为神秘的加上一句,这些行情可都是私家秘传,我只告诉你哦……

那模样,那神色,就好像这些本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血与肉般紧密相连的熟稔!羽晨之前因为担心弥哲的病,还特意上网查了登山时需注意的事项、需带的物品,现在看来,不只不必,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羽晨,再弹那首曲子来听听,我现在很想听。“

羽晨望了眼兀自沉醉在登山喜悦中的弥哲,来到琴桌边,把琴从盒里轻拿出来,闭眼静静神,方才十指如云自在的弹起这首练了不知多少次的《高山》。

琴声萦萦,满室皆响。

同样的曲子,只因听的人不同,而有着微妙的差异,一如各人此时脸上的表情。

有人真的醉了,有人……呵呵,只是听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