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准时!”欧阳臣逸前脚才踏进黑暗得满是回音的仓库里。他的声音就如影随形的响起来了。
“你不准时,哪知我也准时呢?”点起一根烟,虽然他平时不抽,可他总会带上一盒在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奇怪习惯!
在这无风的环境里,白色缭绕的烟雾直直的向上升。
“把他还给我!”一刻时间也不想浪费,对方立即切入了话题。
要不是以帮主之位追问曾爷爷那只老狐狸,他还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寿宴根本就是一个陷阱,这个胳膊向外拐的老头子看不得他幸福吗?敢找人掳走他的星!好,老头子见不得幸福,他也不会让他幸福的!解决了这个碍眼鬼之后,他就带着星私奔,再顺手让条子灭了老头子的堂口,跟他玩阴?
“他本来就不属于你的!”点着的烟他一口也没有吸过,只是将它夹在双指间,燃烧着。
“你不是他,凭你就想定夺这事?”
指间的烟从身侧移到了脸的前方,“他的事,都得先过我的眼!”两家早有默契,皓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他打点了。
“混蛋!”对方脚一蹬,踏出了轰轰的铁板声。“你以为你是谁?”
欧阳臣逸嘴角一挑,视线随着忽隐忽现的星点光,一亮一闪的呈现在他深邃而漆黑的瞳眸中。
“未婚夫!”他不缓慢的迸出他名正言顺的资格。
名正言顺的做了十九年,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有资格的人吗?怕且全世界也找不到了吧?
未婚夫?不可能?
“你认为不可能吗?”像在询问着对方,可更多的是嘲笑他,“这世界没有不可能,只有你不能而已!我和皓的婚事是在皓一出世就定好的,我们两家是世交,对于我和皓的婚事本想在皓十八岁的时候办了的,可因为中间出点事,才会拖到现在!你以为,至此,你还有插入的余地吗,凌穆臣?”
“不可能!”听完他的话,他的脑海里还是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星不可能是别人的“未婚妻”!他们两人的恋情不可能得到家人的认同的!他们两个不可能会幸福的!不可能!
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爱星却得不到别人的祝福?为什么他必须爱得躲躲藏藏?为什么他爱的人总会离他而去?为什么他永远是最受伤的那一个?为什么他必须如此不幸?
鄙夷的冷哼一声,“对你来说的不可能真的太多了?再多加一个又如何?”手中的烟已失去它的用途,欧阳臣逸已来到他身处的二楼的隔间,蹲下半身,抬起他的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皓在想起我的同时——把你忘记了!”可能对他是残酷的,但却是最快可以让他死心方式。
“不可以!”他不会就这样从星的世界里消失的,不可以!
理智的墙壁已是轰然粉碎,拦不下,一涌而出的是愤怒、怨懑、悲痛、仇恨、绝望和杀意。
对,他的理智在消失的最后告诉他,只要杀了他,只要这世上没有这个称为未婚夫的男人,星——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对,星就是因为他才忘记他的,是他搞的鬼,一定是他!
“受死吧!”
上了扳机的枪,对准了他的胸膛……
砰砰砰……
响了几声了?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好像看到了他!
人们都说,人死之前看到的人,就是自己一生最爱的人,那他……是不是就是……
他看见,他奔来了……
呜呜……
好冷哦!好冷哦!
这里是哪里?
好黑哦!好黑哦!
他不要来了啦!他要离开,他想回家!呜呜……
“你为什么想回家?你想哪个家?”一把声音问着他。
你是谁?
“你以为一个人死了,可以去哪?”
他死了吗?
“不要理会这个问题,先回答我的问题先!你为什么想回家?你想哪个家?”
这个……哪个家?他有很多家吗?
“是要回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家还是有凌穆臣的家,更或是有阿得的家,还是你自己一个独居的家?”
只有这几个可以选择吗?
“你认为还有吗?”
有啊!至少还有一个人你没有数啊!
“谁呢?”
臣臣啊!姓欧阳,名臣逸的男人你没有数哦!
“为什么要加上他呢?因为他是你的未婚夫?”
=_=未婚夫?好久没有跟他提起这个字眼了!有着追忆的程度了!
“不是?”
不是……是……?是为什么呢?
“你连自己都没有找到答案,那你为什么要加他进来呢?”
很理所当然啊!
“理所当然?为什么理所当然?如果不是你的未婚夫的话,他不跟你姓也不是你的谁,更不可能和你成为一家人,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他呢?”
这个……这个……,五五被逼急了,答不上来。
就像是醒了知道睁开眼,饿了知道找东西吃,脏了就会去洗澡一样,他的存在就像一出生来到这世上,就会张口呼吸空气那样,出于本能的合情合理啊!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他的存在!”
不明白吗?他一直以为他知道他存在的价值的!
“和你起个赌局怎样?”
赌局?
“对,就是你五年内可以找出他存在在你心里合情合理的理由的话,你就可以长岁!如果不可以的话……”
就回来这里跟你哈啦废话吗?
“可以这么说!怎样?划算吧?”
听起来吃亏的不像是他自己耶!这数……划得来!
“那……”他好像伸出了要拉勾的手指,“我们拉勾。”
=_=|||地府也流行这个?好像是八百年前儿时的玩意儿了!
“你管我,拉勾吧!”他好像说得很不耐烦。
—。—拉就拉!
“找到他存在的理由后,要一心一意待他,不要再轻言就离开他哦!”不然他火起来麻烦就大了!
怎么笃定他一定找得到的?
“这是一定的!”
这口气自信满满又招人讨厌的语气好像某个很欠扁的人哦!不会是他错觉吧?
“约定即下,你就快走吧!”他大脚一伸。
啊……啊……
哎!要他走,也打声招呼啊!
“五五……呜呜……五五……呜呜……”
这人是叫他还是在哭啊?又五五又呜呜?
“五五啊!啊……啊……啊……”
◎◇◎叫得这么雄伟洪亮,就只会像乌鸦一样“啊啊”的叫着,想做啥呢?
“伍皓寻,你这臭小子,快给我滚起来。”
哟~!这人中气十足呀,不会是自己欠了他很多钱吧?
“寻寻……”
“姓伍的”
“阿寻!”
“该死的!”
◎~◎他一定欠了很多人的钱,对不对?不然哪来这么多债主叫魂的?他不要活了,让他死吧!他不要醒了啦!
“皓,皓,你是不是醒了?医生……医生……”观察到五五丝微的动作,,声音的主人按下在他头顶上的呼叫灯。“医生……”
“五五!”
今年他一定没拜佛烧香,为什么全部遭殃、倒霉的事全落了他的头上的?
“虾米?我中了别人该挨的枪?”吃着阿得给他削好的水果,却因说话大用力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流了一额冷汗。
“小心一点!别激动!”扶着他坐正,靠回枕头上。他出事的话,是自己遭殃!
“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不记得这事的呢?
“你忘记那天的事了?”五五不又失忆吧?阿得犹是吃惊口吻。
“你当我间歇性失忆效应啊?动不动就引起失忆?”不是碍于伤口,他真想一掌劈死他。
“没失忆就好!”阿得松了一口气。
“快说。”动作不可以太大,那拧他手背总可以吧?现在五五正是将这个付诸实行中。
“我说,我说。”被拧痛的阿得哭丧着脸说。
原来,那天他被小老板骗去送外卖的地方就是欧阳臣逸和凌穆臣相约见面谈判的地方,小老板想要他来调停的,却没料到他会中了枪。那时,在仓库里藏着几个想要凌穆臣命的人,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他们想趁凌穆臣和欧阳双方打得火热,最松懈的时候干掉凌穆臣的,却万万没想到中途会出现了他,子弹打偏之余还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这——就是事情的前因!而后果呢,那几个受人钱财的杀手听说被姓凌的兄台带走,一直没有音讯,(=_=五五分析:十成十挂鸟了,黑社会常用的手段——杀人灭口!)。而幕后想杀了姓凌的人呢,也被不知何人何物一夜之间弄得家破人亡,钱财散尽之余还进了偏僻山区的精神病院!
喏!可怕的黑社会啊!
亏自己还跟同屋、同床睡了半年!
果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少惹这堆人为妙!
至于那个该为这件事负责任的小老板呢——哼哼,难怪总是只见老板出现,平常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他们,只见一形单孤只来看他,他纳闷了很久,原来是因为——内疚?是不内疚他不该将自己骗去仓库呢?
小老板,这笔帐等他出院会好好的清算一下的!
“小白!”推门而进,进来的是身材和样貌都堪称完美的怜司,压低了帽沿,还戴着过大的眼镜挡着他的容貌,口气有着大大的不满,“该走了!”
“可是……”
“有姓欧阳的陪着他,死不了的!”他只知道他再不离开的话,死的会是他!看那群蠢蠢欲扑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瞅到了怜司的有苦说不出,向来他最远的距离就是从阿得家里步行到店里,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他能避就避!而来到店里之后,老板都给他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那里房家电一应俱全,不愁他会闷!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行踪会暴露。
可现在不同,他走出了两点一线的圈圈,冒险来到了圈外,只因为阿得的迷糊和没方向感,他不得不尾随着他,人生安全当然亮起了红灯啦!
好!看在他这么重视阿得,和阿得的半年来的交往都很乖的份上,就帮他这么一次。
赶走了可爱的阿得和凶猛的怜司,五五才觉得自己累了,长长的睫羽眨了眨,就沉入梦乡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
“……臣臣是五五的未婚夫……”
“……五五答应你,在你走了以后,我不会爱上别的人,不会和女孩子约会,不会背着你谈恋爱!……”
“……皓十八岁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为什么是我嫁你,而不是你嫁我啊……”
“……因为你自己小时候承认的啊,你终究一生都是我的妻啊……”
好多画面浮浮沉沉,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皓,皓……你怎么了?皓……”耳边有着另一人真切的呼唤声。
他认得,他认得,那是他之前依赖了十二年的人的声音。
“臣。”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怎么了?”
将脸埋在他的颈窝边,欧阳臣逸急乱的呼吸喷洒在五五的皮肤上。
“你怎么了?”每次只有自己遇到危险时,这个臣才会有着慌乱的一面,不然他都是顶着好好学习的高材生、完美无缺点的儿子、闲人最好勿近的高傲男人一副让人接近不了外表,呈现在两家人和众世人的面前。他的双面只有他看得到。
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不是别人眼中没有缺点、没有****,总是冷冷的人,他也是对人有心的,只是那个人只会是自己而已。
“我刚刚怎么也叫不醒你,你一直睡得很沉、很沉,一副怎样也不愿醒来的样子……我怕……我怕……”他和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他害怕在下一刻他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七年前的分离、二年前的失误,半年前的意外,他们总是在分开、分开,挡着他们的总是一个“离”字!
“刚刚吗?”他提起了刚刚,才让他扁嘴,“臣,我想起一点事情。”
“你想起了什么?”是凌穆臣吗?
“你骗我!”
骗?
“你小时候对我是骗婚的!”
=_=|||呃……!
“你对我从小就不安好心,骗了我当你的未婚妻;骗了我说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结婚;骗了和女孩子恋爱的话,我会成人妖;骗了我……”
话未说完,就淹没在他性感的唇瓣中。
再分开时,“但我没有骗你,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会回来娶你。”当年他回来的时候,等到的是他失忆又失踪的“双失”事件。
这个……“可我已经不是十八了哦,所以你还是骗我了!”虽然错在自己,五五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高举起左手,欧阳臣逸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白金戒指,“这个我已经套了两年了,只差你的了!”从怀里拿出另一枚款式相同,却明显小了一号的戒指,“嫁给我,皓。”
他可以不答应吗?
拉出他的左手硬套上了,尺寸大小刚好。
“你一定会答应的。”
“我……”
喂,他想干嘛?礼成?就该亲新娘?
他想得美!
他想娶,他还不想嫁!
他是男人,他就应该娶妻的!
滚开啦!欧阳臣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