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司机道了歉,她扶起直晃悠的沈炼野,埋怨道,“你到底想怎样!借酒消愁可不是你的风格!”
某男人一把推开她跑到一边吐起来,看他那样子,贝安然说不出的憋闷——恨他怨他,却没法无视他的狼狈。可他呢,弃了自己放了自己,又何苦来这样一出。
等他吐完了,贝安然陪他在路边的花坛上坐着,车来车往的,夜色仍旧不受任何影响的繁华依旧。
买了水递给他,贝安然叹气,“我叫了代驾,一会儿就过来。别自己开车了,很危险。”
沈炼野坐在那儿醉得有些迷糊,舌头有些发直的说,“真在一起了?”
“什么?”反应过来,她涩然一笑,“别告诉我,在你毫不犹豫的放弃我之后,你还在乎我去跟谁在一起。”
沈炼野垂着头,他身上只穿了件很薄的针织衫,低头的时候后颈的脊骨很清晰的凸显出来——贝安然端详了他一会儿,他好像瘦了很多。
晃了晃手里的水瓶,沈炼野淡淡说,“是不是觉得没有遇到我会更好一些?”
看着他手腕上红彤彤一片,贝安然拧开水给他冲洗,“是的,如果可以选择,小时候我宁可撞大树也不要撞到你。”
嘴角若有似无的撇了下,沈炼野微微叹了声,“我妈改嫁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新的家庭,新的环境,她也可以摆脱痛苦重新拥有幸福,我也仍然是她心爱的儿子……”
他看着自己被她握在手里的胳膊,“后来有一次,我带玉洁出去玩疏忽的把她弄丢了,她跑到一个废弃的房子里被关了一夜,找到她的时候都吓傻了,打那之后她就很害怕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封闭的地方,她的房间里最多的不是首饰衣服,而是灯和各种会发光的东西,晚上睡觉从来不敢让屋子没有光线——”
沈炼野垂着手臂,“我记得找到玉洁的时候,我想抱她,我妈把我推开了——她说,我是她的克星。”
贝安然转头看着他,他好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可是她心里却感到酸楚——是吧,克星,自己也是克星,害了青姨,害了晓晓……可是不同的是,自己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责难,青姨的一点冷落她就已经受不了,难以想象,要是青姨指着她说她是克星,那种被抛弃嫌弃的心情……。
沈炼野轻声咳嗽,“那以后我就发誓,尽自己所能保护她们,不再让她们受伤,你恨我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从来都是这样,令人厌恶……”
“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来。”贝安然摇头,“你有钱,有才华,又帅,女人见了你都疯狂。”
“那是爱我的钱,又不是为我。”沈炼野喝口水,看着手臂,“你轻点。”
贝安然瞥他,“自己去医院!”
沈炼野摸索着口袋,“我没带钱。”
“自己回家包扎去。”贝安然丢开他的手,“算了,朋友一场,做不成恋人也没必要做仇人——晓晓的事情我青姨说不要追究了,我们家人都很软弱宽容,但是请你们别得寸进尺,尤其是陆升一家人。我随时准备拼命。”
沈炼野摆弄瓶子,“我一直以为玉洁还是个冲动理想化的孩子,没想到她比我冷静也坚强,她跟我说,打算再给陆升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