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野没回答,靠在那儿看着她,长发散开来,可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还是依稀能看见那枚鲜艳的红痕。
他的眼神紧了紧,被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头,贝安然看他脸色发青,回头去倒水,递过去杯子的同时拿走他旁边的咖啡,“喝水吧,喝咖啡会休息不好。”
没有动,他的眼神生了根一样的落在她脖子上,其实又有什么想不到的,她昨晚新婚,就算不是昨晚,从她决定离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属于别人了……
他想的很清楚,可是却一下子觉得心口窒闷疼的厉害,低头用力按着太阳穴,他夺过她手里的水杯大口喝了一大半,坐在那儿急促的喘息,水没有浇熄他的躁动,脑子里仍旧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湿漉漉的眼睛,她柔美的身段,她柔软的手指,她乖巧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煎熬,他紧紧握着杯子,手指头都跟着泛白,低下头缓缓闭了下眼睛,他沙哑的道,“他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你现在过的满意吗?”
她扭着指头上的戒指,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对我很好。”
他低头,勾了下嘴角,“那么恭喜。”
她无端的感到一阵失望,但其实也并没有期待过什么,只说,“谢谢……昨晚的事,抱歉,是我们怠慢了你……”
他低着头,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静静的站了会儿,沉默让人想逃,她退了退,露出勉强的笑,“那么……你保重。打扰了。”
她走了几步,他才突然抬头,“你参赛获奖的奖品,要的话,我想法拿出来给你。”
她停在那里,,一阵感慨,摇头,“我不要了。”
“去美国还会继续上学吗?”
她握着门把手,低着头,“也许吧……”
“有想去的学校吗,差不多的学校我都可以说上话。”他在故意寻找话题拖延时间一样,不等她回答,他就又说,“想深造的话,最好的学校在法国。”
她沉口气打断,“我也不知道以后的安排,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再说不出话,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她侧了下头,不算短暂的时间里他仍然沉默,她闭了闭眼,再没有回头的开门出去。
出了病房,外面没有人,贝安然靠在门上四处看了看,隔着门板,里面就是他,这样一走,以后再也没见面的机会。
倚在那儿,贝安然静了会儿,刚要走,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角被门夹住了,她拽了下没有动,回头看着门,她咬咬嘴唇,伸手去拧把手。
小心的打开门,她刚抽出衣角,一抬眼就看见门缝里正站着个人——沈炼野靠在门边,正侧脸看着她。
对视的片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么近,才发现他的脸颊上也有很多小的擦伤,昨晚上他是为了赶来婚礼才会出车祸的吧,到底为了什么浑身是血的还要出现在那里,去了之后又什么也不说就悄悄的走开,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实在让人恨不起来,可是又能怎么样,她不可能再为他动心,他们两个,眼下就要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