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飞旋,车子疾驰离去。
“先生,贝家那边……还在打电话问您,什么时候过去,他们在等您开席。”
纤长干净的指捏起墨镜慢慢架在鼻梁上,他右手中指内侧有习惯茧,可不妨碍那双手漂亮的近乎完美。男人唇线不耐地一抿,冷意四散。
前座人立刻明了,再不言语。
刚到出租屋楼底,贝安然的手机突然响了,从包里掏出一看,才知道是朋友打来的。
“喂,邵南哥·····”
安然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方大声询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刚回家,现在还在楼下。”安然一边说,一边往出租屋大门走去。
“等等。”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她转过身,看到邵南向她跑来。
三两步追上走得飞快的女人,吴邵男蹙着眉头看着她,“小安,我听姚叔说你不见了,
找了你好久,后来听说你在警局,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保释了……是安琪对吗?”
顿住脚步,她觉得有些羞耻,苦笑,“是啊,我不小心碰了你们订婚的红宝石戒指——忘了说恭喜,早生贵子。”
吴邵男脸色有些痛苦,“小安,别对我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我对你……”
叹口气,贝安然淡淡打断他,“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孤儿院接回贝家吃饭,我记得那天家里炖了一条很大的鱼,很香很香,开饭之后我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鱼眼睛,然后——”
她眉眼无波,素净的脸上挂着看似平静的笑,“然后贝安琪就打了我一个耳光——她说,鱼眼睛是她最爱吃的,我不准碰,我碰了,她就叫佣人把整盘鱼都扔了。 我一点都不惊诧,因为换做我是她,我也会那么做。邵男哥,你明白吗,有些东西是不能被染指的,从你上了她的床的那刻,你就是我必须要扔掉的那条鱼——”
“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她。”她看了眼目光复杂的吴邵男,挎着背包,转身离去。
抱了抱手臂,她迎着风走着。 这天气,怎么会这么冷……
课间,酒红连衣裙的高挑女人双腿细白,银色高跟鞋耀眼炫目,一路走来,简直艳光四射。她身后跟着几个追随的朋友,纷纷道,“安琪,听说你又去做模特了,那以后模特大赛的冠军可又是你的了——那些跟你一起参选的,真是个悲哀。”
贝安琪抱臂,脸上明媚的笑藏着丝怨恨——沈炼野,本来爸爸动用所有关系总算联系上那家杂志社总裁,他在摆足了架子之后也答应会来参加昨夜的订婚宴,谁知左等右等,他竟然放了鸽子,他的助手回电话说了句我还不够资格入他的杂志社。这件事,让她着实很跌面子,心里恨恨的咒骂那沈炼野,他有什么了不起,没他自己也照样可以排入名人榜!
正往前走,旁边人忽然碰了她一下,她抬头看去,就见贝安然正在前方直直看着自己。她穿着简洁的麻灰色短袖T,下面是净版牛仔热裤和板鞋,露出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很随意,也很寒酸。
贝安琪不禁恼火,“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那么爱偷拿人东西,怎么不在警局多玩几天!”
贝安然面色平静,走过来迎视她,“昨天你说的话算数吗——如果我超越了你,比你优秀,你会怎么样?把房契给我?”
冷嗤一下,贝安琪睥睨着她,高跟鞋让两人差距不小,她气势很盛,“算数——不过你拿什么条件跟我比?
“我知道你想当知名模特,但如果我以后拿到模特大赛的奖项,甚至比你更优秀更出名,你愿不愿服输?”
“我当然服输,不过,要是你输了的话,我怕你不敢认。”
“要赌命?”齐刘海的女人目光静静,挑唇笑了笑。
指着操场上的主席台,贝安琪一嗤,目光溢出憎恨,“看见主席台了吗?若是你输了,我要你在那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下跪,承认你是不要脸的私生女,并且永远滚出贝家,滚出这间学校,永远不准再回到新丝路模特学校!”
黑白分明的眼瞳水一样平静,好一会儿,那刻毒的声音散去,贝安然淡漠却决绝地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