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怡神色有些复杂,“身体没大问题,不过他们母子之间愈发闹得僵……沈先生这阵子心情不是很好,麻烦贝小姐多陪着他点。”
贝安然点点头,母子的关系不好?有些难以想象,意识里妈妈不都是疼儿子疼到无法无天吗。
心情不好……他从国外打电话回来的两次,确实有些反常……
看着他唇色发白又干燥,她走过去拿起水杯,抬起他的头喂给他喝,病中的男人和孩子一样毫无攻击力,纵然昨晚上两个人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但这会儿,女性的本能还是让她对这个虚弱病重的男人产生了些许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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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水平稳的流入病人体内,医生观察了会儿就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陈玥怡也要随之一起走,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张邀请卡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眼细心照料着沈炼野的女人,轻声说,“贝小姐,这个是沈先生一早定好要去的拍卖会。要是他身体好些提出想去,拜托你,请陪着他。”
贝安然放开沈炼野,“好……我送你们下楼。”
陈玥怡连连摆手说不用,和医生很快就离开了。
床上的男人仍在深睡,英挺的眉梢始终蹙在一起,贝安然仔细的看着他的点滴瓶,这场景让她忧虑,无论如何,活生生的人病成这样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小猫也知道主人生病了,给了罐头也不肯回客厅去晒太阳,一直趴在床头上看着他。两个人,一只猫,在这个冬日里以奇怪的形式紧密团结起来。
在旁边守着,点滴像会催眠一样,贝安然强撑着不敢睡,一直到一瓶药水打完,她拔了针头才敢趴在边上睡过去。
大概是太累了,睡着时贝安然做了个梦,那时候她还是贝家的小公主,爸妈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那年暑假她正要升入初中,吴邵男已经满了18岁拿到了驾照,羡慕他可以开车自由来去,她就死活缠着他也要学车,在家附近本来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的,可是那天偏偏不巧,手忙脚乱的她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将车子撞在了大树上,当即就腿部骨折进了医院。
父母大怒狠骂她,吴邵男也被家人关禁闭,她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痛苦的躺了好几个月,那时候她是捡了一只小猫作伴,那只猫咪长得很漂亮,一身威风凛凛的花纹活像只老虎……
它的样子,跟瓜瓜像极了……
她偷偷藏了午餐出去喂它,那只小猫就高兴的一直舔她……脸上热乎乎,那感觉太过真实,贝安然一惊,倏地坐起来。
果然——眼前有只猫正傲慢的瞥着她,贝安然擦了下脸上的口水,抬眼就看到苏醒过来的男人正靠在枕头上发着呆。
他的脸恢复了些血色,头发还是很乱,胡茬的青色更明显,邋遢却更透出几分男性的硬朗。就算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眼底仍旧像蒙着一层大雾无法一望到底。
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贝安然起身拿水递给他,“老板,感觉怎么样?”
沈炼野回神,接过来喝了口,用一脸显而易见的疲乏回答了她的问题。
贝安然从旁拿起体温计递过去,“要是还发烧,我们就必须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