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我.恶流之悲,尘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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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番辛苦,简单的三菜一汤上桌,她坐在影的对桌,深望了他一眼突然问了一句话,惊得沉默在意识层的魔影差点自乱阵脚。

“影——阿魔这几天经常出现吗?”

单纯没有秘密的影倒是捧着饭碗很认真的想了又想,“嗯……没有耶,阿魔几天没出来玩了,你说他是不是病了,宫主师父?”隔着餐桌他的手紧张的抓她的手臂,烦恼的紫眸清澈到没有一丝隐瞒或欺骗的光芒。

“我想也是!”

她悄悄舒口气,可以放心了!以她了解的魔影那唯恐天下不知道他大名的好战娃娃心性,不会玩埋名幕后这一套,算盘人基本排除他的嫌疑。

她以为足够了解,殊不知她所了解的魔影也只不过是种伪装,等她明白的一天,一切真的太迟。

“宫主师父你都说阿魔病了,我看我还是去找不二大哥来替阿魔治病!”影可真是穷紧张得很,对于魔影的出现自如,他怕是一直无感无觉吧。

“不二现在应该……很忙!”她的眼黯然不少,低头搅动米饭沉淀情绪。有时候,她也想去看看他的伤势,她下手向来很狠,可是……捏筷子的手崩紧不少,愧疚抵不过怨恨,念头终究只是念头!

“那我晚上再找他好了!”影乖乖的照做,抓着筷子夹菜扒着饭往嘴里塞,塞得满满的像个小胃袋。

“好吃吗?”收回心神望着桌上这三盘小菜,这就是她的手艺,辛洛叫苦连天的手艺。

“好好吃,好久没有吃到宫主师父的菜了,真是越来越好吃了!”小鬼本事真属非凡,满嘴包着饭菜,嚼动时吐词还能一个音不糊。

“很好吃……”她虚弱的笑了,没有刻意转向,客气唤出门边不知什么时候就躲着的两人,“马赛尔,TINA你们应该也饿了,不如一起吃一点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TINA显然大喜过望,抓着不怎么情愿的马赛尔,空碗筷两套摆好,夹着菜开开心心的吃起来。

“好吃吗?”她又问了,泛湿的眼眶含着笑意。

“你做的,当然好吃!”TINA猛喝着水,还装出一脸的幸福微笑,转向一张俊脸苦得出汁的马赛尔,绿眸给予最严厉的警告。

马赛尔虽然傲然无谓的别开眼,不过也顺着懒懒的回了一句,“好吃,怎么会不好吃?”

“好吃……”

垂着眸的她抿笑的唇颤抖着,夹起菜往嘴里送,僵住一秒,垂着的眸颤颤着闭上,两滴眼泪自长长睫毛下流了出来。

她也不是例外,抓起水杯往嘴里灌水冲淡舌尖灼热如稀释强酸的痛楚,随着水份的注入,眼泪仿若是满泄闸水无休止的流下。

“你这是怎么了,别羽?”TINA愣得不知所以后,担心的真恨不得跑过桌来安抚她。

纵使泪不能停,她仍然扬开唇笑着摇头,看看吃得狼吞虎咽的影,再看看嘴里还在嚼着菜的这一对脱格情侣,她的眼变得越模糊,笑容也反常的越灿烂。笑着哭出的泪,滑落脸颊滴在颤抖的左拳,温热的泪渗入手心,手心不放仍是——银钉。

“他没有说错,难吃到……可以杀人!”

“什么……”情侣愣住了,连吞饭不知今夕何夕的影也顿住忘记咀嚼动作。

“谢谢!”

为了迎合她,被可比毒药的饭菜折磨这么多年,她们的用心就算没有一句抱歉,这句话却是她欠下的。

不止他们,还有很多人,都需要……

“真的……谢谢!”

“别羽你召集我们,不会是为了要我们看你扮深沉吧?”不二冷静压制左右同伴的怒气,自己也不是例外,将自己的不平化作语言。

“是呀,我们可不像你那么闲,有事快说!”

与不二王不见王的佩伊特,嚣张大脚将身旁椅子踢撞上墙面,满意的看着散架的椅身,才搭另一张椅子坐下。

“就是!”性情凉薄话也不多的优帮腔,望了望长眠大堂中央的同伴,语气明显更怨怼,“而且谈事情非得要在这里吗?这是休隐的灵堂,你难道还不肯让他的灵魂安息吗?”

“你也知道这里是灵堂,都给我闭嘴,听别羽说!”一个一句,TINA更忍无可忍,冷言喝止所有人想出口的针对。

当然,他们会收声也可能为了休隐。

而别羽——宫昔羽站在灵堂中央,环视厅内所有人,确定除了受伤的杰帝远在欧洲暂代会长的佛罗莱,别羽成员人都已经到齐。

望着一张张愤怒而怨恨的脸孔,她的无畏勇气曾经一点点流失,但她也利用时间一点点抓回来。

现在,她觉得可以开始。

“休隐是我害死的……”

“你终于承认了,那别怪……”

杀气腾腾的众拳脚相向,跟本不听她说完,但也在下杀手之前,所有杀气全消失在她毫无退缩的黑眸逼视,空气中一度弥漫燃烧的火焰给无形的冷凝气冻结住。

现场静下来,她才缓慢的辩解,“休隐确实是被我所害,但……他不是我杀的!”

“——你以为你说我们就信,凶手就是你,临终记忆是不可能出错!”给她的话震住,佩作特为自己愣住没及时反应恼羞成怒,更何况提取临终记忆的可是他!

“那也不过是别羽的一张脸和极冷枪而已,你敢说这两样东西没有人可以仿制出来?”她只淡淡多望佩伊特两眼,不是强辩,只是实是求是。

“休隐体力有辛洛的三根银钉,而你失踪一直在他身边,你敢否认你没有嫌疑?”浪不像旁人激动,就算指控也不带过多主观敌意。

“这件事跟辛洛无关!”她失控得低吼出来,一念及死于爆炸的他,眼前这些直接杀他的人让她愤恨得差点失控,多年累积的冷静发挥作用,几番深呼吸及时抓回了自制。

再启口她已经平静许多,“那三根针顶多制住休隐不能动弹,不会伤他性命,而我和他一起离开,他并没有回来过——我也没有!”

“动弹不得然后被你枪杀,不然以你的本事,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天虎坚持自己的认定,再想起初闻休隐身亡,痛心疾首仰天发过的仇誓,该有的冷静顾虑全闪一边,火爆机关枪迅速上樘对准她。

被枪指着也不是第一次,她早没有所谓畏惧情绪,更别说她心已死,看他似乎还有一丝犹豫,干脆身体走近枪口帮他个忙。

天虎却一脸受惊的后退,连他自己也是在子弹射空之后才发现枪口早已移偏。

不想逼得天虎懊恼抓狂真正失控,她唯有将他自身的退缩归纳为受催眠所致,“就像你这样,如果要杀他,我不会让你们怀疑到我身上,我可以用催眠术让他自杀!你们都知道,你们谁都抗拒不了我的催眠!”

然而,她的话点燃了某颗炸弹,所有人这才忆起遗落的关键。

“就是呀,我就说不是别羽,她要杀我们跟本不需要用枪,更别说是能证明她身份的极冷枪!”TINA由无来由的坦护到现在理直气壮,绿眸谴责的扫过每一张青白交错的脸。

“可是……临终记忆……”这回有疑问的是马赛尔,他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别羽,但事实他不想否认。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别羽挑起一抹傲睨讽刺的笑,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七年前傲睨无人的别羽复活的错觉,不自觉对她就产生了敬畏。

“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从B777航班开始,或者更前一点,在我入扬名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我今天召集你们的目的,就是想合力把幕后那个人给揪出来,你们为休隐血恨,我为因我而死的人报仇!怎么样,要合作吗?”

“别羽,我们是你的护卫,说合作太见外了,需要帮手,你只要说一声就好!”能成为欧洲首富,马赛尔奸商本领闻名全球,别羽今天过份凉薄的语气让敏锐的他隐隐感觉不安。

“命令?我不敢,更不想!”她低笑一声,冷戚的面容转向,望着不似死亡神情安详得就像沉睡一样的休隐,心中的五味才能沉淀,缓缓道出决定,“他们的死,我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恨你们,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所以这件事完结后,我会将竹牙令归还给竹牙会,以后再也没有别羽!”

“你……你说什么呢,竹牙令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你们这些人也说句话呀!”天虎其实想说点好话的,暴燥的脾气使效果不佳,唯有拖同伴帮忙。

“没错,别羽这不能任性,竹牙令早和你合体,你怎么还?”站在天虎身旁的不二淡然的浓眉拧成团,他没挑明的话一如往夕暗示别羽要惜命。

“就是,你明知道有生之年你是不可能脱离竹牙会,或者……你不想活了?”优是女人,男人想不到的她能想到,如此试探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就算是你们也管不着,我不是和你们商量,只是告知你们我的决定罢了!”神游般淡然一笑,将他们的焦急忽略掉,一一扫视众人,“现在,给我一句话,要不要合作?”

“我不同意!”第一个大声反调的居然是TINA,她的反应比任何人都激烈,“我不同意,报仇之后看着你去死,我倒宁愿那个幕后人永远逍遥!”

其它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的打算,最后目光全落在TINA身上,谋算各有不同,但结论总算一致,他们支持TINA。

“TINA,你拒绝合作是吗?”她忍住叹气的冲动,因为明白TINA与旁人不同,她的强烈反弹只源自担心。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能离开我们离开竹牙会,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知道,成为竹牙令主不能至权就只有死路一条!不可能离开的!”这些话尽管众人皆心知肚明,敢如此明说的也只有TINA一个。

深吸一口气,她怅然呼出那口气,“是呀,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可知道又如何,当初身不由已,可事到如今,她不会再让这个词困住自己。

“那你就更不应……”TINA还以为看到希望,黯然许久的绿眸终于见到光芒。

“不用再说了,我想我明白你们的决定了!”环着极冷枪的手腕扬高,眼见着绿眸的光芒成为昙花一现,她也会不忍。但话已经到这个份上,回不了头了,还是说白了吧,“这样也好,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分道扬镳,竹牙令和我的性命——我都会双手奉上,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会太久!”

“……”

快说话呀!可以骂她胡说八道,吼她任性妄为都可以,可望来望去谁也没有出声,为了什么会觉得说不出话?这是他们每个人心里此刻想的!

剩下这无声的压抑气场,使整个充当灵堂的大厅内静到一种程度,仿若进入真空地带!

“我不准,我全都不准,死都不准……”

狂狮般轰动耳膜的怒吼来自门口,吼声夹带着无边炽焰烧热了冷寂的空间,吼声被猛烈的咳嗽中断,咳出血溢在唇角,被怒火冲击的虚弱身躯也到了极限,但他靠着强烈意志力摇摇晃晃的撑着。

“你一辈子都别想,想都不要想……”未包扎的伤口露在空气中汩汩流着血,崩紧的神经更加扯裂伤口,受疯狂因子感染的血液呈放射状喷射而出,

“杰帝,你的伤……不可以激动!”

“快抓住他,快!”

“压住他的手,快……”

众人七手八脚压制杰帝,明明是虚弱无力的伤患,集合所有人之力却压制不了他,他几乎是不受影响的摇晃着走到她跟前,那流淌恐慌的蓝眸死死的盯着她,或者……还是在哀求她!

他该说话的,然而下一秒,他却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她的手僵在半空,没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