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大赛过后,太子气冲冲的回了皇宫,双手背在背后,焦躁的在房里踱步。
“蓝逸龙,你怎么搞的?居然敢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不是说球队这次夺冠势在必得吗?”
“属下办事不利请太子责罚!”蓝逸龙跪伏在地上,紧皱着眉头,他很清楚太子的性格,如今王府夺冠,凌天又备受宠爱,若是说错一个字,焦躁的太子随时可能杀了他,唯有按兵不动。
“责罚?我早该责罚你这个不称职的奴才!”太子转过身来,狠狠一脚踹在蓝逸龙肩上,蓝逸龙被迫倒地却又立即重新跪伏在太子面前,低着头剑眉紧皱,不敢支吾半句。
“上次让你去杀凌天,你失了手,我并未怪罪你,可是这次你居然让那个欧阳络夺走我太子府第一的头衔,你别忘了三年前是谁救了你!哼!现在倒好,害得父皇对那个傻子宠爱有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凌天得死,欧阳络也得死,凡是妨碍我的人都得死!”
“殿下请息怒!”
蓝逸龙依旧跪伏在地上,压低了头,丝毫不敢抬头直视那张愤怒的面孔。
“殿下,一年前您让卑职潜入王府做了王府的侍卫统领,可是属下始终未曾忘记过您的救命之恩,也未忘记过自己头牌杀手的身份,上次属下假扮苍龙刺杀王爷,虽未得手,可是如今王爷已傻,对您继位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您无需如此担忧!”
“你让我怎么不担忧?太医并没有说凌天不会好!我这个太子只是暂时的,父皇宠的是凌天。”太子攥紧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脸上肌肉抽搐着,恶魔一样的眼神似乎想将地上的人撕碎。
“殿下,恕属下斗胆直言,您现在大权在握,等属下抓到了苍龙,拿到兵权直捣黄龙,到时候……您还怕这个小小的王爷吗?”蓝逸龙微微抬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那张怒气渐消的脸。
太子觉得蓝逸龙说得在理,便不再责怪,轻轻扶起他,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毒:“可是……欧阳络必须死!”
蓝逸龙闻言,慢慢抬起头,视线停留在那双狠毒的眸子上。
“殿下,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
“蓝逸龙,我的脾气你很清楚,我决定的事,没人可以左右我!”太子长袖一甩,别过身去,修长的身影被阳光定格在地板上。
蓝逸龙立即俯身下跪,压低了头:“太子殿下,此人对您成就大业有莫大的帮助!”
“哦?”太子微微过头来,黑色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疑惑,“那个小小的蹴鞠师?”
“是的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记得,王爷那件误杀下人的武器?”
“我怎会不记得,当初本太子向那个傻子索要那件武器,那个傻子竟然拒绝了我!”
太子紧攥着拳头,脸上青筋毕露,眼里刚刚散去的怒气又重新燃起,似乎当初那一幕又重现在眼前,蓝逸龙见状,立即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殿下息怒,如果有了那件武器,您夺位就胜券在握了,可是如今能从王爷手里拿到那件武器的人就只有欧阳络!”蓝逸龙微微抬起头盯着那修长的背影。
太子慢慢转过身来,黑色的眸子泛起一丝疑惑:“此话当真!”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太子脸上立即浮出一丝笑意:“好!本太子就暂且饶过他!不过……”
“请太子殿下放心,如果有必要……属下会亲手了结了她!”蓝逸龙抬起头来,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黑色的眸子紧盯着太子那双狠毒的眼睛。
“哈哈哈……蓝逸龙,你真不愧是我太子府的头牌杀手,本太子就喜欢你这股狠劲儿!”太子拂了拂衣袖,伸手将蓝逸龙扶起,心里的痛快溢于言表。
蓝逸龙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看着西下的残阳眼底闪过一丝毒辣:欧……阳……络!
正午时分,王府内,欧阳络正在邀请着众球员去酒楼庆功,正兴奋之余,凌天却神神秘秘的将她拉到了一边。
“络络,本王也去好不好!”
“不可以,谁让你是王爷呢,给我好好呆在王府里!”欧阳络指着凌天语气决绝,凌天紧抓着她的胳膊恳求似的望着她。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放开我!”
“络络……”
“还撒娇?你丫放不放?再不放我扇你!”
凌天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欧阳络的胳膊,努了努嘴:“不去就不去嘛!干嘛那么凶嘛!”
欧阳络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低着头的凌天,揉了揉手腕视线落在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瞬间慌了神。
“哎呦!我的王爷,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啊!”
凌天缓缓抬起头来,抽泣着,眼里闪着泪花:“本王只是……只是想跟你玩嘛!你干嘛那么凶……”
欧阳络顿时手足无措:“别哭,别哭啊!”
“蹴鞠师,出发了!弟兄们都等着你呢!”
“哦!来了!”
欧阳络回过头来,双手搭在凌天肩上,两眼死死的盯着那双湿润的眼睛威胁道:“你要是再哭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听见此话,凌天立即止住哭声,欧阳络绽开笑脸,拍了拍凌天的肩膀:“这才对嘛!等会儿给你买糖葫芦啊。”
欧阳络刚刚转身凌天却又突然拉住了她,顿时心里直冒火,正准备破口大骂,却见凌天伸出小拇指,恳求似的看着她。
“拉钩!”
“拉钩?”
“你上次就没买给本王,本王怕你又不守诚信!”
凌天无邪的眼神紧盯着欧阳络期待着,欧阳络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去。
出府时,正好碰到了从太子府回来的蓝逸龙,遂邀请他一起去,却被他婉言谢绝,欧阳络虽有些惋惜,却没有多加强求。
“玩得开心点!”蓝逸龙拍了拍欧阳络的肩膀,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那再见了逸龙哥!”
蓝逸龙看着渐远的人影,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冷漠代替,琥珀色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柔情,随后大步踏进王府,似乎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蓝逸龙径直走进屋子,喝了口茶,微皱着剑眉,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
“夜鬽!”
听见声音,一个二十几岁的带刀侍卫大步跨了进来,黝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剑眉下那双冷若冰霜的瞳孔让人只看一眼就会产生恐惧……
夜鬽是蓝逸龙的心腹手下,此人做事心狠手辣,有些傲世轻物,但却对蓝逸龙言听计从。
“夜鬽,那帮不知死活的东西得罪了太子殿下,你知道该怎么做!”蓝逸龙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可是冰冷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夜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属下明白!不过……那个蹴鞠师……也要一起吗?”
蓝逸龙停下了喝茶的动作:“至于她……”又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看不到半点生气,“哼!只要不死……”
夜鬽盯着他嘴角的那一抹邪笑,眼底闪过一丝毒辣:“属下明白!”
黄昏已逝,夜幕渐渐降临,酒楼里一行人狂欢过后,带着一身酒气走在回府的路上……
“哈哈哈……蹴鞠师你真能喝!”
“好了,看路,小心摔倒!”
欧阳络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喝得烂醉的球员,众人一个个都喝得有点高,只有欧阳络只是脸有些微红,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突然,欧阳络又想起来答应凌天的糖葫芦,如果不买给他,恐怕自己的耳朵又要受折磨了,于是停下来对众人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等下再回去!”
“蹴鞠师,天都黑了,要不要一起啊?”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欧阳络将扶着的球员放开,一脸歉意的挥了挥手,“大家快回去吧!”
因为时间有些晚,欧阳络找了好久才买到了糖葫芦。
“这下那个娘娘腔没话说了吧!嗯……那些家伙应该都回去了吧!我得赶快回去才行!”
此时夜已深,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欧阳络大步走在回府的路上,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难掩夺冠后的喜悦,一路吹着哨子前进。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欧阳络循声跑了过去,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手里的糖葫芦瞬间掉到了地上。
看着倒了一地的球员,脑子里一片空白,哽咽着,顿时跌坐在地上喉咙一阵干涩。
原本这群人应该已经回到了王府,可是,现在却浑身是伤躺在地上,一个个抱着脚痛苦的低叹着,声音里透着绝望与无助。
“你……你们怎么了?怎……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欧阳络摸索着爬了过去,扶起地上就近的一个球员。
怀里的人双手死死的捂着右脚,痛苦的低叹着,早已说不出话来,惨白的脸上爬满了恐惧。
“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月色下,欧阳络撕心裂肺的吼叫打破了夜的寂静,颤抖的求救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只是除了这样,再没有别的办法。
次日,药铺里,满眼血丝的欧阳络一晚无眠,看着躺在床上的球员们,心里针扎似的疼。
木床上,一个球员眼角湿润,看着梨花带雨的欧阳络苦笑着自嘲:“呵呵!蹴鞠师,你看,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们也缺胳膊断腿了!”
听见此话欧阳络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虽然她明知道那个球员不是责怪她的意思,可是她明白,这次绝不是意外。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啊?”一旁另一个球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男子,转而安慰道,“蹴鞠师,男儿有泪不轻弹!反正如今都已经这样了,哭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