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安静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感觉不到饿,迷迷糊糊时睡时醒,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奶奶的样子,嬉笑怒骂声犹言在耳,二宝心痛到发木,恨不得即刻死去才能解脱,她后悔对奶奶恶言相向,后悔在爸爸和三宝死后,她想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将奶奶扔给姑姑不闻不问,她明明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陪在奶奶身边,她却可耻又自私地选择了逃避,连奶奶临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二宝,吃饭了。”顾晨希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大手轻拍着她弓成虾米的后背,这几天他变着花样的给她送好吃的,然山珍海味也不能勾起二宝半分的食欲。
新的眼泪又滑下来,二宝心里千疮百孔,她造的孽太重了。
顾晨希坐到床边,将蜷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和鼻涕,“你尝尝,我做的菜粥。”山珍海味勾不起她的兴趣,顾晨希按着她的方法动手熬了菜粥。
碧绿的菜粥送到嘴边,二宝的眼泪滴进汤匙里,奶奶做的菜饭和菜粥喷香的,“二宝乖,张嘴。”顾晨希低头柔声哄道。
二宝张嘴喝下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声,顾晨希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一手喂她喝粥。
喝完一碗粥,二宝长长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顾晨希合衣躺下来,将她抱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背。
二宝透过红肿的眼缝看他的脸,这是几天以来,她的眼神不再呆滞空洞,看来那碗菜粥发挥了作用。
顾晨希低头嘴唇轻柔地啄吻她的两片唇,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嫣红的唇微微张开,顾晨希将舌探入她嘴里,卷起她的舌反复地吸吮。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抱着她,不时舔吻一下她的唇,他湿滑的舌舔过她的眼睛,二宝眼皮一下重得抬不起来,铺天盖地的困意涌上来,不到一秒她就沉睡过去。
顾晨希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他在粥碗里放了半片安眠药,这几天她一直成宿成宿地睁着个眼睛,神情呆滞,她需要睡眠。
二宝整整昏睡了两天,这期间顾晨希要通过探她的鼻息,来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
在床上窝了一个星期,二宝终于下床,洗了个热水澡,她拿着眉笔对着镜子画眉,画出来的眉毛不是一边高一边低,就是粗细长短不一。
她做些粗活力气活还行,一碰到精致的活儿就变得笨手笨脚,这方面她远不及大宝心灵手巧。
手臂举到发麻,二宝选择放弃,以后她就是半眉大侠。
顾晨希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顺便带二宝出国散散心,问二宝想去哪个国家玩,对国外的事二宝了解不多,她也没有旅游的心情,一切全凭他做主。
顾晨希最后定下去马尔代夫,一个星期以后,二宝跟着他踏上飞机,早上出发,中途在新加坡转机,到晚上十点半左右抵达马累机场,机场很小,一眼就能从入口看到出口。
小机场四周全是海水,马尔代夫是一个群岛组成的国家,一岛一个酒店,由不同的集团投资建成,每个酒店的特色都不一样,顾晨希对其中一个岛情有独钟,那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世外桃源,当然价格也不菲,一个晚上就要几千美金。
二宝虽然没什么心情,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出国,她懵懵地望着四周,顾晨希牵着她的手,带她乘上快艇,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抵达一个小岛。
屋顶居然是茅草棚,躺在大床上透过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海水就在你的四周,人就躺在大海的中央,独立的木质露台,露台上有私人游泳池,凉亭,还有一张白色的大圆床,黑色的夜空繁星点点,躺在露台的圆床上能看见星空,二宝赤着脚走出套房,走到木质露台上,望着星空,听着海浪声,她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他们的私人管家送来晚餐,牛排,红酒、水果蔬菜沙拉,还有很多二宝从没见过的小点心。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露台的木头餐椅上,面朝着大海,享用晚餐。
用过晚餐,顾晨希拥着二宝躺在露台的圆床上看星星,然后他脱了浴衣,光身走进泳池游泳,“二宝。”他在水里朝她勾手指。
二宝忸怩地脱了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地走进泳池,二宝晕晕乎乎地挂在他身上,身体在水里浮浮沉沉,两个人又转战到圆床上,四周静谧一片,仿佛天和地之间只剩下他们。
第二天二宝一觉睡到中午,顾晨希戴着墨镜,仰躺在外面露台上晒太阳,二宝走出房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海,海水碧蓝碧蓝的,蓝到透明,蓝到不像真的。
他们有自己的私人海滩,纯白的沙滩,沙子又细又软,光脚踩上去异常的舒服,顾晨希穿上背心,短裤,拖着人字拖,带她去海滩散步。
蓝天白云,纯白的沙滩,碧绿的礁湖,碧蓝透明的海水,郁郁葱葱的椰树林,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就他们两个,二宝觉得自己是误闯入了世外桃源。
岛上保留了原始的椰树和灌木丛,白色的沙子铺成的小路,下午二宝跟顾晨希一人一辆自行车,他们骑车逛着岛屿,二宝两只眼睛已经完全不够看了,傍晚的时候,他们享用着美味的晚餐,欣赏着落日。
第三天上午,顾晨希带二宝坐了水上飞机,水上飞机只能容几个人,在水上起飞,水上降落,就连飞行员都是光着脚丫子,二宝坐在飞机上,俯瞰整个群岛。
下午的时候,顾晨希带二宝浮潜,潜水镜,呼吸管,游泳帽,水母服,潜水背心,脚蹼,二宝全副武装,顾晨希牵着她的手,从浅海游出进入蔚蓝的深海交界处,成千上万会发光的荧光鱼从二宝的眼皮底下游过,眼前的画面美到窒息。
等到第四天,顾晨希就懒得动了,这岛屿他来过无数次,这次是为了帮二宝散心,他才充当导游,上天入海地带她四处逛,现在心也散得差不多了,顾晨希宁愿窝在套房里,看书,游泳,发呆,晒太阳。
在岛上住了八天,两个人乘机返回,二宝晒成了小黑人,顾晨希白皙的皮肤也晒成了小麦色。
飞机上小黑人手舞足蹈,咧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顾晨希目光悠悠地望着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她要是一直这么黑下去,他就不能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