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绝尘的那个吻落在发间,我的心就像泡在蜜罐子里一样,经常一个人傻傻地笑起来。绝尘还是老样子,淡淡的,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柔情。
今天我特地起个大早,穿戴整齐的等在绝尘房间外,绝尘出来的时候很惊讶,问:“怎么了?有事儿?”
我讨好的凑过去,“尘,今天带我一块儿下山吧。你老是把我丢在山上,我都快成仙了。”
绝尘微笑起来,点点头,“好吧。”
“太好了!”我欢呼,拥抱了绝尘一下。
绝尘摸摸我的头,轻斥到:“不要老是搂搂抱抱的。”
“嘿嘿!”我装傻。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什么都觉得惊奇了,但心里还是充满了兴奋。绝尘告诉我我们要去的那户人家姓柳,老太太病得很重。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户门前。朱红的大门紧闭,两旁各站着一个家丁,看到绝尘,忙作了个揖,打开门,一脸的热情,“绝尘大夫,您来了,快请进!”待看到绝尘身边的我时,明显一愣,狐疑的望着我。绝尘牵起我的手,也不答话,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四下打量着,深深的庭院,高高的围墙,精致的阁楼,长长的走廊。一个翠衣丫环迎过来,弯了弯腰,“绝尘大夫,这边请,老夫人等候多时了。”直起身时,飞快的瞟了绝尘一眼,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绝尘大哥,你终于来啦!”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从走廊的转角处快速步出。柳眉杏眼,肤如凝脂,带着一脸的欣喜。
我脑海中的警报立即拉响,握紧了绝尘的手。
红衣少女只盯着绝尘,一脸的娇羞,待走得近了,才看到我们牵在一起的手,脸色顿时一变,上下打量着我,声音不悦,“绝尘大哥,这是谁?”
“朋友!”绝尘简短的回答了一句,拉着我绕开她。
我回过头,看到红衣少女正恨恨地盯着我。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
“柳亦婷,不用理会。”绝尘回答。
到了一个亭子前,绝尘停住脚步,“乖乖在这儿呆着,我去前面的厢房给柳老夫人看看,马上就出来。”
“好。”我应到。
走了几步,又似不放心的回过头交待,“不要乱跑。”
“知道啦,快走吧。”我朝他扮个鬼脸。
我百无聊赖地站在亭子里看着四周。等了好久,绝尘还没有回来。实在无聊的紧,我决定四处走走看看。在走廊里,远远的就看到柳亦婷从对面走来。我本想掉头走开,可转念一想,我干吗要避开她呀,显得好像我怕她似的。
擦身而过的时候,柳亦婷停住脚步。“哼,一脸狐媚相,一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呆在绝尘大哥身边的吧。”
就知道她会找我碴,我回过身来,不怒反笑:“是呀,我是使了手段,有本事你也使点手段让绝尘把你带在身边啊!”
“不要脸!”柳亦婷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猝不及防,被她打得脚下踉跄,脸上火辣辣地疼。柳亦婷挑衅地看着我。
我捂着脸走到她身边,“啪啪”两掌反手打回去。开玩笑,以为我是吃素的吗?
“你!”柳亦婷不敢置信的指着我,“你敢打我!”
我看着她绯红的脸,骂到“白痴!”打都打了,还多此一问。
看着她乍青乍红的脸,我绕过她,不想跟她再多纠缠。
“你站住!”柳亦婷一声娇喝。
哼,理你才怪!
啪的一声传来,还来不及反应,手臂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鞭。
我吃痛地捂住手臂,看向柳亦婷,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条鞭子,正耀武扬威的对着我。
“快向本小姐道歉。”柳亦婷命令到。
“你做梦!”要在平时,我一定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那个,可这会儿,我已经气得失去理智。
“你找死!”又一鞭挥来,我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鞭子。柳亦婷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我能抓到她的鞭子。
一个用力,鞭子从我手掌中扯了回去,手心像被刀锋割过,流下血来。
“看你手快,还是我的鞭子快。”黑亮的长鞭毫不留情地又破空而来。
忽然,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鞭尾,一抖一振,柳亦婷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震飞,跌到地上。鞭子已断成数截。
“绝尘大哥?”柳亦婷被惊得呆住了。
“滚!”绝尘的声音里带着肃杀之气,柳亦婷受伤的眼神看着绝尘,“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对我动手?”
绝尘转回身不理她,看着我破碎的衣衫和流血的双手,黑亮的眼里满是心痛和怒气,抱起我飞掠过仍跌坐在地上的柳亦婷身边。
绝尘将我带到客栈,要了一间房,进得房间,小心的把我放到床上,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
我任着他将我罗衫轻褪,露出雪白的香肩,再往下,赫然是一条深深的鞭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猩红。我咬紧了下唇不吭声,尽管整个手臂痛得火烧火燎,但我倔强的不肯呻吟出声。就好像打架打输的孩子,不愿意在家长面前透露自己的失败。
绝尘坐在床边,垂下的黑发遮住了他的侧脸,他的手轻柔仔细,把透明的药膏抹在我的伤口。擦完药,又用白绢将我的手臂小心的包扎起来,接着,拉过我的双手,低头轻轻地在上面抹药。从头至尾,只是专注手里的事情,没有说话。直到包扎完,才看向我。
“痛吗?”绝尘的声音里压抑着什么。
泪水不争气的掉下来,一句轻轻的问话,轻易的攻破了我的防线。
绝尘将我拉到他的怀里,避开我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像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似的,声音暗哑“不要哭!”
我躲在绝尘的怀里,将自己的委屈和不甘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许久之后,我止住了抽噎,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会不会留下疤啊?”
绝尘的下颌摩挲着我的发顶,答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