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圣王的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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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日月镯一旦选择了它们的主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圣王跟圣女的结合,是三界千百年来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同时拥有日月镯的女子,才是圣女。”

“圣王肩负圣城的一切责任,不能有****,除非是跟圣女结合。”

“只要跟圣女结合,圣王就能有统一天人地三界的力量。”

无数人曾经说过无数的话,同时轰炸着黑豫、黑刖和忧儿,以至于他们在看见香宁手中的镯子之时,才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自我解开穴道的六位长老们,在这时候跟着日月镯所发出来的光芒找到了这里。

“圣女陛下!”豫宁也成为陛下了。他们逐一朝豫宁低头下跪,虽然对她依偎在圣王以外的男人怀里很不认同,却敢怒而不敢言。

“……”豫宁眨了眨大眼,刚想澄清,爱者的惊呼声就响起了:

“你……!”那日月镯的余光,分明来自黑豫怀中的女子,怎么会?!

虽然她跟豫宁长得很象,可是爱者也不至于错认一个十四岁孩子的容貌,尤其是她还在黑豫的怀里。

“你……”是谁?爱者还没有问完,就已经猜到答案。

香宁在看见爱者惊讶的脸后终于体力不支而再次昏迷过去,刚刚恢复了神志的黑豫见怀里失而复得的人儿再度昏厥,便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了树林,扔下所有错愕的人。尽管他的脑海中此时被历代祖训轰炸得无法思考,可也知道这小小的女人在经过这十七年的苦难之后,最需要的是休息。

她一定是丑婆婆,否则,黑豫不会抱着她不肯放开,同时丑婆婆手上的日月镯证明了,她是圣女,而且,她恐怕是瓜尔佳两姐妹之中的一个,至于是姐姐还是妹妹,一看黑豫抱着她走,涂冷天也毫无反应就知道,她是妹妹,瓜尔佳·香宁。

豫宁不放心,跟了上去,离去之前她还向爹娘鞠躬:“爹爹,您帮我照顾娘,我去瞧瞧婆婆。娘,您不用担心婆婆,我会跟豫叔叔一起保护她喔!”

忧儿在豫宁说话之时,咬唇看了一眼被三个大男孩搀扶,还处于震惊当中没有恢复过来的青冉,就转身跟了上去。

“喂!”没想到辛辛苦苦救了豫宁一命,那小妮子前一刻还在自己的怀里笑着,下一刻就要走人。安安刚想跟上豫宁,黑刖不知名的怒火却化为眼神,笔直地朝他射去,还挡住了他的去路,阴骘的声音像是刀,只要你敢不从,就要拔刀亮剑:“那是我圣城的家事,外人不许插手。”

安安刚想顶着那刀眼反驳这一派胡言,什么叫圣城的家事?豫宁可不是他一家的。

却被冷天叫住了:“安安,回来。”

于是,心中不忿只能化作沉默,反正他一向不干公开反抗或作对的事情,尤其在长辈们面前,他可是个热爱和平,不爱打斗,饱读诗书的乖宝宝呢,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就以后再说吧。

发现悲愤居然无法发泄,黑刖抽起地上的黑鹰剑,猛地一挥,将心中郁积多时的闷气化作一道气,笔直地朝空旷处驶去,震得山动地摇,那一片无辜的树木,随即陷入了火海之中。然后气愤难平的他,才带着黑鹰剑,同时卷去六位年迈的长老,朝圣城的方向奔去,那当然也是,黑豫所走的方向。

“啧啧,脾气真差。”安安嘀咕。

而一直半躺在孩子怀里,无法动弹的男人,则连抬头看远去的香宁或忧儿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他颤抖着,即使双手一直被晴儿握住。

对刚刚为他挡去一剑的女人,在她复活的那一刻,他只能从晴儿欣喜的呢囔中得到证实:“王爷,她没事,香宁没事!她活过来了!”只是,他抖得更厉害了,他几乎已经崩溃,是他差点害死他愿意牺牲生命也要保护的女人!

而现在,却是他辜负了的女人握着自己的手,想要给自己力量。她甚至像是根本不在乎丈夫这十七年来做过什么,去了哪里,还为另一个有可能抢走她丈夫的女人的复活而热泪盈眶……

一切,是不是又回到从前了?

他的痴,他的狂,他的癜,最终却换来了那个女人的牺牲,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长满厚茧的大手上,握着的是另外的四双手,感觉是真真切切的温暖……

青冉缓缓地看向四双手中,最纤弱的那双手的主人,她正注视着自己,在四目相投的那一刻,她展开了记忆中永远温柔的笑容,她说:“没事了。”

要是没有刻意逃避这个笑容十七年,也许他会清醒得更快。青冉另一只在地上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太久没有修剪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掌心,渗出了鲜血,那疼痛,却比不上看见他眼前那逐渐模糊的笑脸。

晴儿却还是噙着那个微笑,用另一只手为他拂去那即将漫出眼眶的泪水,只说:“没事了。”

青冉真想仰天狂啸,可是他不能,这只让他的心越发地疼痛。

晴儿却发现了他已经在流血的另一只手,她掰开了他握痛自己的手指,拿出白色的手绢,为他拭去指甲上的血,又说:“没事了。”

“对不起……”十七年的偏执,十七年的等待,十七年的守候,十七年的恩怨情仇,化成了这三个字,青冉终于将头埋在晴儿的胸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晴儿轻拍他宽阔却瘦削了不少的背,还是说:“没事了。”

同时,她才在眼中,落下一滴幸福的泪水,嘴角那抹笑容依然没有变,因为她知道,这场命运的洪流,终于洗劫而过,一切又会归于平静。

黑豫的速度无人能比,他首先抱着昏迷的香宁回到了镜海旁的竹屋,将心爱的人放到竹床上,才开始检视她胸口上的伤。

胸前原本金黄色的布料,早已被血和雨染成粉红,黑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剑口大小的裂缝,揭开了她胸口上的布料,不自觉双手都在战抖。

撕开的轻纱布料之中还有一层镶着金色图案的白色绸缎,裂开的位置早被染成了红色。男人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从她此刻饱满突起的圆浑,能准确地判断,刚刚半截宝剑刺中的,正是她的左胸脯,心脏的位置!

尽管已经非常小心,可男人发抖的双手还是拿捏不准力道,鲜少的布料一下子就随着原来的裂口,一直撕裂开来。男人终于松了口气,她的伤口已经消失,在他严紧的检查下,可以确定,不管是左心房还是右心房,都没有可疑的伤口。

可男人的手,包括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因为等他整个悬在空中的心安安稳稳地落到地上以后,男人才看见,他粗糙黝黑的手指底下,那柔软而具有弹性的雪白的浑圆,以及浑圆上边那粉红色的……粉红色的……

“咳。”下一刻,黑豫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为香宁盖上被子,并自我调整了一下跳得过快的心率。此刻脸红的男人,是失去记忆之珠后的黑豫,而不是从前那个阴郁的男人。

等自我好不容易调息完毕,黑豫眼神还是忍不住飘到床上熟睡的人儿,在考量着是不是该先把她的湿衣服都换下来?否则这样躺着,即使不会感冒,也会风湿啊。

男人的心路历程是稍微鸡婆了些,可是没有办法,总得给自己一个理由才能动手吧?这也是失去记忆之珠后的黑豫。

下定主意,黑豫便拉开刚刚他好不容易才盖上的被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权当他其实有做到非礼勿视。

就在他生疏地拉开她最外边的黄色罩纱,刚要褪到她的手上之时,男人看见了她左手中的日镯,正闪着熠熠生辉的红光,彷佛在朝他示威……

原本红着脸的男人忽地转换了表情,冷冽的眼神直盯着她手中的镯子,象在跟一双镯子进行互瞪拉力赛,他越是瞪得厉害,它们便越是发出更强的光辉……

好!男人输了,他阴沉着脸,为她盖上被子,就夺门而出。这是活在从前记忆中的黑豫。

片刻之后,一位村妇进来为昏迷的香宁净身换衣。

许久之后,黑豫发觉那位村妇一直没有出来,便敲门进内看看,却发现那名村妇正虔诚地跪在香宁的床前,双手合十,磕头祈祷:“愿天神保佑圣女陛下万安。”连村妇都知道,香宁是圣女,哪怕不明白为什么日月镯易主了,可是圣女的身份向来只认镯子,而不认人。

村妇的这一表现,让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长老们在黑刖的口中确认日月镯已经易主之后,便没有耽搁,直奔圣城。

剩下黑刖、忧儿和豫宁三人在后面跑着,因为两个女孩都不懂轻功嘛,没有办法。

豫宁忧心忡忡地跑在最前边,只想赶快回去确认香宁的平安无事。

忧儿心事重重地紧跟在她的后边,没有想要超过她。她一边盯着前头那个衣衫不整的前圣女,一边想着娘亲手上的日月镯,事实就是,娘亲变成了圣女,而救她的,是涂豫宁。她心中反反复复在想的也是:涂豫宁救了她娘亲的生命和娘亲变成了黑刖唯一的新娘。

黑刖则跟在两个女孩的后边,他的眼中看见的,是豫宁空荡荡的手腕:她居然,将她圣女的力量给了别人?

当长老们站到了竹屋的前面,沉着脸的黑豫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爱者问:“她是瓜尔佳·香宁?”

黑豫紧闭着薄唇,没有回答的意思。

“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办法走出那两姐妹的阴霾?!”尽管他曾经失去记忆,可是却又回到了当初。

黑豫将唯一的手放在了背后,侧身跨腿站着,又恢复了他原来的王者气势,这是从前的黑豫。

有人倒抽了一口气:“你想起来了?”不然这副表情,这个气势,怎么会跟从前一样?

阴郁的眼神、紧闭的双唇,代表了,以前的黑豫回来了,他不再轻易开口说话。

长老个个抓紧拳头,知道从前的黑豫比新生后的黑豫更不好对付,可是现实终究还是现实:“既然瓜尔佳·香宁被日月镯选中,成为圣女,那么下个月我们就择日,让她跟圣王成婚!”

凌厉的目光朝说话的长老射去,假如那是剑,他早就变成亡魂,可惜他不怕死,他往前站了一步,迎视黑豫寒冷彻骨的眼神,抛下祖训:“假如你已经恢复记忆,那么你就该清楚,凡我圣城子民,为了要让圣王圣女结合,让他们完成统一三界的千秋大业,就必须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决心!”

黑豫也踏前一步,这一步却震动了整个镜海,显示出他的愤怒,他只更狠地盯着他们,咬着牙,握着拳,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你已经害死了贤者,又差点断送了整座圣城的安危!若你继续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们不顾昔日情份!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以一人为首,众人席卷而来,挥袖而去。

虽然知道以自己此刻只剩一只手的功力,只能跟六长老打个平手,可是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害死贤者,断送圣城安危的字字指责。

此时在屋内的香宁听见长老们的争吵,早就来到了门边,原想推门出去说清楚的,可当她听见长老们说要择日让她跟刖儿完婚之时,她却滞在那了,她没有推门出去,只能惊愕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两只镯子,没想到,她的复活,竟然只是陷入了另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而她复活之前,喇嘛叮嘱她接受的,难道是这种命运吗?

可是黑刖,黑刖是跟忧儿一样,由自己哺乳长大的娃娃啊,在她心中,他早就如同自己的骨肉了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