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龙凤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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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几日不见的阳光终于穿破云层,一扫阴霾。湛蓝的天空越发有些透明,让人心情愉畅不少。雨过天晴后,虽未见到梦幻般的彩虹,但空气里仿佛被灌了蜜糖般,光闻起来都觉得馨甜。

走在车水马龙的市集里,单凤的嘴角也微露出几日不见的笑容,凤眼里哀愁的情绪也在见到这大街上新奇古怪的事物后被惊讶替代了。自她莫名其妙的坠入日月溶洞后,就一直和龙战过着四处奔波的日子,忙着受伤,忙着逃命,要不就被囚禁。连这个被记录在历史四大古都里的——洛阳城,她还是第一次逛呢!

呵!这古时候的大街还真不输给二十一世纪的步行街啊!街道两旁商店、酒楼开的热闹非凡;就连青楼也多的让人看花了眼,想来也是,古代的时候恐怕这青楼是人们唯一消遣娱乐的场所了吧。

为了出门行事方便,单凤还是选择了做男装打扮,长发梳成简单的马尾,用一只木簪子高高绾起,更显得俏脸利落、清爽;身上穿的是问风逍遥借来的一套白色长褂,只不过这尺寸实在大得让单凤吃不消,经她裁裁减减,将宽大的袖子裁成了七分袖,露出她半截白皙的胳臂。

古人的裤子不分男女全部长及拖地,这可没让单凤少吃苦头,于是她又将一条好好的长裤变成了刚及脚裸的中裤,穿不惯他们给的布鞋,单凤始终穿着自己带来的运动鞋,防水耐寒透气,不愧是名牌,当时买的值!本来最喜欢的就是逍遥衣服上披着的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走路带飘,好看又威风,可一换到单凤来穿,就根本没那回事儿了!

也许是她和逍遥的身材差太远了,那身纱褂实在太大了,无奈下单凤只得将它裁到腰脊,再借用自己本来的一条皮带来束紧。

雪白的锦缎上镶嵌着红艳的皮带,肩上散着乌黑的秀发,男装扮相的单凤不知迷死市集里多少女子。加上身旁的风逍遥始终保持着雍容的淡笑一一和对方打招呼,二人几乎是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啦!

你瞧,二人这不又被众女子包围在青楼门前了!

“哎哟!逍遥公子好久不见,想死我们醉君楼的燕霞姑娘了呀!姐妹们都快相思欲狂了啊!”一个面如桃花,年过三十的妇人带着五六名年轻女子,冲着她和逍遥扑来。

风逍遥也许是久经欢场了,应付这些女子自是有他一套。单凤可没他这么懂得怜香惜玉,一掌拍去在她身上抚来摸去的葱白小手。那女子见被人拒绝也不知害羞,脸上依然带着媚笑,朝风逍遥怀里躲去。

“公子啊!你那位小兄弟真粗鲁的没话说啊!您瞧,把莹儿的手都捏红了呀,呜………”

风逍遥朝单凤那儿瞥了一眼,伸手搂过莹儿的柳腰,在她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女人竟笑得花枝乱颤。

“逍遥!你到底走不走?”单凤不爽的大吼,果真是没完没了了。单凤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从进城开始,这都已经是第八次被一群疯女人挡住去路了。风逍遥就这么吃香不成,是女人都像狗似的咬着他的裤脚管不放!还要连累她,被这些女人占便宜,现在她已经受够了!

单凤大步上前,拨开一群莺莺燕燕,不客气的揪起风逍遥的衣襟,“我再说最后一次,快跟我走!我们不是要去应征做龙凤楼…………..”话还没说完,就被风逍遥抢白。

“什么龙凤楼啊!我们现在要去的是醉君楼!大家说对不对啊?”风逍遥边说边挤眉弄眼,还煽动身边的歌女。

“你…………..”胸口被一口闷气堵得慌,眼看着风逍遥就快被一群女人抬进青楼,单凤生怕误了大事,不顾一切的去抓风逍遥,可她再大的力也抵不过五六个女人的拽力。

醉君楼门前,立刻引发了一场暴乱,一个要留,一个硬要走。这一拉又一扯的,又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儿,笑看这场闹剧。

青楼里跑出越来越多的女人和她抢风逍遥,单凤势单力薄,最后她的手只能变得和歌女们一样在逍遥身上乱抓。单凤也不知道从逍遥身上扯到了什么,既然让她抓到了,她就拼命往外拽。

“喂,你们别扯啊………….是谁……..谁在扯我的………裤腰带呀………姑娘们…….喂……..别扯了………..掉啦……………..”任凭风逍遥如何呼喊,一群姑娘们像是没长耳朵似的。

不知是哪个姑娘带的头,高呼一声,“姑娘们快来帮忙!”逍遥的身上又多了好几只手。

落单的单凤也不甘示弱,她死捏着手里的一条绳子不放,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孰不知,在她手里握着的,正是风逍遥的裤腰带子啦!

一秒钟后…………

“哇呀!公子的裤子掉了啦!”声音是那个带头的莹儿发出的,听得出来,她被吓得不轻。

“掉了啊!”

“他裤子怎么会掉啊!”

“呀,好羞哦!”

“……………….”

众人一见到一个大男人衣衫不整不成形得倒在地上,无不惊讶万分,路旁的人纷纷遮着眼不敢看。

想他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个青龙堂堂主,竟被人当街褪了衣衫剥了裤子,实在难堪到家了,不禁有些恼怒,“谁!究竟是谁!刚才是谁死命得扯公子我的腰带?”

众歌女都掩面而笑,不发一言,有的还在窃窃私语,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惊呆在门口的单凤。

“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你?你?你对不对?”逍遥从容的当街理了理衣衫,毫无狼狈之色,反倒更衬出他逍遥不忌的模样。斜着眼,详装恼怒的认指着扒他裤子的‘真凶’。

歌女们娇羞着摇头,只有那个叫莹儿的,悄悄地给风逍遥使了使眼色。

风逍遥这才从地上站起,一手抓着腰间的裤端,一手缓缓甩着,“哦!是你———————”故意拉长着话音,听得单凤更加心虚。

见到呆杵在醉君楼门前的单凤,仿佛被雷劈中了似的,面色发绿,一动不动得瞪大着凤眼。

不知何时,衣衫不整的逍遥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一脸邪笑着打量着自己,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手上,单凤的手仿佛被火烧着了似的,惊跳着甩开了手里腰带。

“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该死,怎么连句解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呢?单凤急得只会吞咽口水,一张脸由惨绿渐渐转成死白。心虚地背过身。

“你只是故意的对不对?”莹儿还故意在她背后添油加醋。幸灾乐祸的嗔笑道。

混蛋,她和这个女人难道是天生的仇敌吗?干嘛老和她过不去!单凤气得快想咬人了,愤愤地转身,才想破口大骂,可哪里还见得到二人的身影。

“风、逍、遥!”单凤忍无可忍地发出咆哮。这人竟然敢耍她!

直立在醉君楼门前,抬头仰望这座和她似乎有仇的青楼。原来这幢青楼还真是和普通的青楼建筑有点不一样,一般的青楼建筑顶多才两层楼,可眼前的这栋楼怎么看都比那些什么‘怡红院’、‘春满楼’、‘万花园’的华丽,高度也似乎盖过了前三家,尤其是在第二层楼建筑上,还多筑了一层,建‘醉君楼’的木材也似乎不一般,楼层的颜色乍看下是黑色,不知是阳光照射的作用,还是她的眼睛有些泛花,单凤怎么就觉得,‘醉君楼’的颜色黑里透着红,宛如流淌在建筑里的血液;楼层仿佛是有生命般神奇!看得单凤都有些呆了。

她对那第三层楼阁充满好奇,阳台的雕栏刻得十分精致,共分九栏,栏杆的形状越瞧越像是盘旋的龙形,每一条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

为了能完全将这栋楼尽收眼底,单凤不由得后退几步。再看楼顶,它是采用最古典的重檐歇山顶,看来它的楼主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从整栋楼的建筑格局上可以断定,经营此楼的老板一定大有来头。单凤还记得,古时候象征自身权利的标准,从那户人家的屋顶就可看出。屋顶一般分庑殿顶、歇山顶、悬山顶、硬山顶、攒尖顶、卷棚顶六种,一般皇帝的屋顶才会用像这种重檐歇山顶吧。啧,这老板的胆识与财气真是有过人之处!单凤心底不禁暗暗佩服起来。

头仰的太久,单凤的眼睛也被阳光刺得有些泛酸,眼睛有些湿润了。她抬手挡去部分抢眼的阳光,额上多了一片阴影,看起东西来也轻松不少。她的目光再次流转到那第三层镂空阳台上。

“奇怪,明明是青楼,为何阳台上站着拉客的女子这么少?”就算是白天姑娘休息的时间,也少得太离谱了吧!之前,和风逍遥在门口惹出的一场暴乱,能引来的也顶多只有十几名姑娘而已,其中也看不出谁才是老鸨,这家青楼的建筑如此豪华壮丽,姑娘的人数却与之成反比,出了这么大的骚动,也不见有负责人出来摆平。啧,太奇怪了!

单凤心里正觉得纳闷,目光渐渐从楼阁上收回,可就一个恍惚之间,她见到第三层阳台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显得孤单的身影。在撇见那人身影后,单凤的心仿佛被什么搅了一下似的,莫名奇妙的紧张起来。

赶紧重新抬手遮去那刺眼睛的阳光,目光完全锁视在那人身上,也许真的是距离拉得太长了,单凤望得实在吃力。

从外形着装一眼便能看出,阳台上站着的是个男人。再瞧一眼他的身形轮廓,单凤的心蓦然‘咯噔’一下,黑袍、披肩卷发,那是个多么熟悉的轮廓,虽辩不清他的五官,可单凤能感受到,那人目光如电,和自己一样正牢牢俯视着地上的自己。他双手沉稳的撑着红木雕栏,以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看着她,日光斜射在他肩头,太耀眼,将他的脸庞照得有些朦胧不清。

单凤再也顾念不上眼睛被这强光刺得有多酸,她睁大了眸子,再拼命睁大些,见到了男人嘴角漾开的一丝诡异弧度。

是笑容,是他的笑容!她不会看错的,曾经爱的那么深刻,痛得如此铭心,单凤坚信自己的直觉,心中的喜悦与激动相互交织着,紧紧的缠绕着,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单凤才准备开口,可在她的视线里哪儿还有那处身影的存在。

白花花的阳光下,又留下过什么?

眼里酸涨得有些疼痛,越来越湿润,越来越湿润,涩涩的,泪珠儿不断在眼眶里转着圈儿,转着转着,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出了眼角。

单凤失落地垂下手,依然高仰着头,她希望着该死的泪水能倒流回眼眶里,可惜她办不到。

太疼了,实在太疼了!是阳光刺的?还是楼阁上那人的目光伤的?

阳光温暖的洒在单凤身上,似在安慰她受伤的心灵。久久,她才肯睁眼,再度留恋的奢望阳台一眼,乞求刚才她见到的不是幻觉。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往往它要逼迫人们去相信表面的事实。阳台空空,就好像单凤此刻的心境。除了接受那一时另她激动的幻觉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单凤依旧感到孤独,温暖的阳光环抱着她,可单凤还是觉得四肢冰凉,好冷好冷,她无助的蹲在‘醉君楼’门下,将头埋进膝下,无声的悲痛、抽泣着。

“你怎么了?”低沉的声音里不难听出笑意。

单凤还是埋着脑袋,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我见到了……….是他………是他呀……..可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眨眼………如果不眨眼……..他……..他就不会在……..阳光下蒸……蒸发了啊……….呜…………….”

逍遥听的一头雾水,不由担心起来单凤口中的那个‘他’。本想开口细问,那个‘他’究竟指的是谁。可终究还是住了口,在心底笑叹,“能让你哭得如此伤心的,还会有谁?”

风逍遥慢步踱到‘醉君楼’门前,也抬头朝那第三层楼阁望去,夕阳已不如上午的阳光那么夺目,照在阳台上依然显的虚幻。只是,那道幻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还未踏上那层神秘楼阁,却已教二人的心惆怅满满了。好一座‘醉君楼’!

风逍遥,目光如水,幽静得让人望不穿它的底,从楼阁上收回目光,落到单凤瘦弱的身上,仍见她的肩膀一答一答的,心里泛着不舍,忍不住扶起她,拥她入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这的,我们走吧。”

真的要走么?她就该相信出现在阳台上那处身影就只是幻觉这么简单?不可以,单凤!既然你相信他未死,为什么就不相信那个身影就是他呢?然,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不认她呢………………..

思绪已经痛得无法翻转了,饿了一天,加上心情起伏跌落太大,单凤终究还是两眼一黑昏倒在风逍遥温热的怀里。

天空中最后一抹余辉也被秋风吹散了去。即将入夜,逍遥无奈的摇头,宠溺的拭干单凤脸上的泪水,毫不由于的横抱起她,步入‘醉君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