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倒没错,但这群懒散惯了的家伙这时候都累得恨不得多长张嘴来喘气,哪有力气来说话,王震山见没有回应笑骂道:“你们这帮子人平常不是最喜欢说荤段子吗,怎么现在都不出声了,操练的时候不出力,活该累成这样!”
众人无语,自从这保安队成立以来,几时出过操?这王队长还真把咱们当士兵整啊。
王震山或许觉得老是自己一个人说挺没意思的,于是指着杨启东道:“洋学生,这里就你去的地方远,你就给大家说说外面是怎样一个情况,也好让这帮土包子涨涨见识。”
杨启东苦笑,为什么又是我。他看了一眼王震山说:“你确定要我来讲?我怕你们听了更无聊。”
“无妨,叫你说你就说。”
得到王震山的确认之后,杨启东整理了一下思绪,一边回忆一边诉说起自己一路留学上的见闻,从远洋邮轮的庞大,到第一次在海上目睹海中巨兽鲸鱼时的震惊;从大型蒸汽机,到留声机;从铁路火车,到电话路灯……种种见闻听得众人瞠目结舌。就拿路灯来说,这群人中除了见多识广的王震山在沿海的大城市里见识过杨启东口中“不夜天”的景象之外,其他大多数人都没见过。
杨启东口中的这些事物,离他们最近的,也就是铁路和火车,因为去过省城的都知道,那里是有火车的,不少人还为了一睹这钢铁巨兽的真容,专程去过省城,每每回忆起那钢铁巨兽的模样,依旧心有余悸。
随着杨启东讲述的继续,震惊过后的人们,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说洋学生,你别老说那些死物啊,说说那边的人吧。比如,那边的女人是怎样的?”
“就是,我们要听有意思的。”这人话中有话,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可。
王震山也来了兴致,说道:“这帮人就是土包子,你说太多他们也一时接受不了,换点儿有意思的,你在那边呆了那么多年,那金发碧眼的‘大洋马’肯定见识过不少吧,给大家伙说说滋味如何?”
杨启东听王震山提起“金发碧眼”这四个字,脑海的深处忽然闪过一道倩影,心神有些恍惚,但当听到众人接下来的话语,就有那么点儿不受听了。猴三便是其中翘楚,一听到女人,这色坯立刻两眼放光的议论道:“我听说那边的女人啊,胸、大、屁、股大,耐干得很!而且一身的皮肤比雪还白,就连那里都是金色的……”
猴三一边说,还做了几个下流的动作,一时间,杨启东脑海中的那道身影又变成了另一番模样,杨启东的脸刷地一下子便全红了,狠狠地瞪了猴三一眼,不再说话。
王震山第一时间就瞧出了杨启东这副窘样,大笑道:“这洋学生脸皮就是薄,肯定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也不说出来。算了,大家伙也别再为难他了,你们忘了洋学生上次在十香楼前逃跑的事了?这洋学生就是个雏儿,肯定没尝过‘大洋马’的滋味。”
一提到这岔,大家看杨启东的眼神立刻变得暧昧起来,隔了好久,众人才异口同声的叹息道:“可惜了……”
杨启东无语。
众人一边用言语戏弄杨启东一边赶路,不多时便进了凤凰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歇息片刻,吃点干粮补充下水分,今天的行程是穿过这座山脊,到对面的山坡,那边有个十几户人的小村庄,是他们这次公干的第一站。
之所以选这样的行程,是王震山之前做过深思熟虑的,毕竟手下这帮子人,要他们路过一个地方不拿点什么的话,实在困难,所以先翻山越岭到难走的地方,等外围的这些穷乡僻壤巡视完了,再杀个回马枪去那些临近梧城的富庶乡镇,以免这帮家伙先去好地方之后带的东西太多,反而耽误了行程——这队长之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众人歇息了半晌,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整队继续前进。因为左右有树木的遮盖,这山中的气候,明显要比大道上凉爽许多,保安队员们又恢复了活力,话也多了,不过大多说的都是带荤的。
等到换王震山说起自己的见闻时,只见他遥指着远处的山峰说道:“经常在山中行走的人应该知道,在大山深处偶尔会见到一些茅草屋,有些空着的,有些还有人居住。这些茅草屋一般都是周围的猎户樵夫搭建的,因为这些人一般上山都是十天半个月,得有个睡觉的地方,同时也给经过的路人行个方面,有歇脚的去处。”
“如果你们在山上遇到空着的茅屋,大可放心进去歇息,因为主人离开时都会留下柴火清水,尽管拿来用,但要记得离开时补充,或是留下些钱财。至于那些有人住的茅屋,也可以向主人借宿,通常都会得到主人的接待,不过你们自己心里可得警醒点儿……”王震山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
旁边立刻有人问道:“为什么有人住的地方反倒要小心点?难道,他们开的是黑店!”
“也有这种可能。”王震山看了那人一眼,点点头继续道:“遇到了黑店还好,至少你们面对的是人……”
说道这里,王震山突然一顿,意味深长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直到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足了,这才缓缓讲述起一个荒诞诡异的故事……
王震山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深沉厚重的嗓音缓缓讲述起来——
在梧城,最不缺的就是商人。这主要是梧城的地理位置太好的原因,两省交界,依山傍水不说,一出城便有直通省城的驰道,可说是水陆交通相当发达。交通的发达便代表了便捷,以至于南来北往的商旅,都会选择梧城作为中转站。再加上梧城本就拥有大量的人口,如此下来,显得更加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