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你听不见我的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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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听不见我的下雨天(11)

快一边待去!油条自己拿,吸管自己插!杨洋,这就是可怜没人爱的结果,我还是劝你赶紧上街找个女的凑合着交往吧,别老打扰哥哥嫂子!唐草贼眉贼眼地朝他笑,趁我拿出豆浆想填饱自己的肚子时一把把我揽住,又自顾自喝着豆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动作是那样的自然而然。

杨洋,油条你喜欢吃就都拿去吧。我把装有油条的袋子伸手递给杨洋。他眼睛一亮拿了油条转身离开,嘴里念叨着:还是宛宁为人厚道,我识趣点出去转悠一圈再回来……

杨洋这会儿刚走,唐草马上把嘴里剩下的油条朝我嘴角边挤了挤,干嘛呢?我不解地问。可他的动作还是一直持续,眉头还微微蹙了蹙。反应颇为迟钝的我不得不张嘴接过那根“矮半截”的油条,看到他笑了,我这才觉得难为情。

笨蛋!豆浆跟油条是绝配,下次再把自己的油条给别人我就……唐草突然变得语塞。

你就怎样?

我就嘴对嘴喂你吃油条!他说完,迅速低下头吮吸着豆浆。

我诧异地看着他,心里蓦地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意。豆浆跟油条是绝配,也许他真的不愿将他们拆开。就像,我们一样。

几分钟过后,两杯空空如也的豆浆杯挨着躺在了垃圾筒里。

唐草神秘兮兮地跑到床头底下拿来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心型盒子,我问他,里面是什么呢?其实自己心里清楚,他应该是想送我一盒巧克力或者里面放满玫瑰花之类的东西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满心欢喜地接受。

唐草没有回应我,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心型盒子打开。下一秒,我的心为之一颤。

里面摆满了520烟的烟盒,全是我爱的薄荷味,都镌刻着一支红玫瑰。每个烟盒上面分别有不一样的笔画:一点,一横,一撇,一横折。他把它们组合起来,就构成了这样一个昵称:唐花。

我买了很多520烟,每次买后里面的烟我都扔了,就只要盒子。因为你很喜欢抽,路过烟店的时候看见它我总忍不住想起你。宛宁……你是我的唐花,我一直知道你不会真的离开我,一直感觉你还在我身边。唐草忽然走到我身后,伸出双手把我抱得紧紧的。

我就那样杵在原地,两眼直盯着放在床上的红色心型盒子。每一个烟盒上的笔画都显而易见,拼凑而成的“唐花”,更是刺眼。

我知道烟盒上的每一枝玫瑰,都凝聚了唐草这些时日以来对我的每一滴想念。正如我对他那些不分昼夜的冥想。

贞下起元,原来就连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想念,也逃不过这恒久规律。

知道吗?离开了你,原本晦暗的监狱对我来说,就变得更加暗无天日了。唐草情不自禁把指甲往我的腰间按了按。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沙哑的声音暴露了眼泪的行迹,我继而回过头,像赎罪般地给予他一个吻。良久,唐草看着我的眼,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甜美。

他说,唐花,可是你回到我身边之后,我发现有你在的每一个24小时,都是晴天。

一阵没来由的昏暗。

唐草又吻上了我的唇。

【4】他和你竟是如此相像。

像热恋中每一个幸福的人儿,我总是没来由的觉得万物都变得美好曼妙。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傻傻笑起来,米诺说我做梦都笑出了声音,旋即被我驳回。即使自己明明觉得这是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蔚冉说那是因为我爱面子。就像他和小伦当初刚刚在一起交往的时候,他也总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止,比如晚上独自一人在房间的床上踩着被褥蹦来跳去,比如在午后蔚爸蔚妈喝下午茶时,自己跑到厨房拿来牛奶和面包,然后告诉他妈妈:妈,你说如果每天有三次吃早餐的时间那该多好?这样小伦每天就会叫我起床三次,我就能听着她甜美可爱的声音乐呵三次了!

话说当时的蔚妈并不晓得小伦就是蔚冉的亲爱,但那一秒她老人家彻底愣了!卷起袖口倏地便朝蔚冉的额头拍下去,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小冉你这是发烧了吗?

我却在第一时间PASS掉蔚冉关于“宛宁超爱面子”这一说,眼睛一瞥,用着得瑟到极点的语气告诉他:小子,你那是跟小伦第一次交往!我和唐草不一样,我们是经过跋山涉水分合离散才又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一对小恋人,我们俩这叫情比金坚、坚如磐石!

忽然觉得现在跟唐草重新在一起,感觉真的好不一样。如果说现在的我正在经历一场浩浩汤汤义无反顾的爱情大反叛,那么当初的相恋,就好比一场羞涩暧昧的幸福对对碰。

初中时代的自己,看过的偶像剧可谓恒河沙数,却是直到真正触碰那个叫做“早恋”的许多人眼里的贬义词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心乱如麻小鹿乱撞。

那个时候我常常在下课铃响后,背起早已收拾好的单肩包轻快蹦跳着踩过一层又一层的阶梯来到学校门口边,安安静静地等待唐草的身影出现。然后在他抵达过后,冲他扬起一抹羞涩而甜蜜的笑容,继而在他的一句“来,把手给我”之后任他牵着越过条条街巷毫无目的地四处逛荡。任凭背后投来无尽鄙视抑或羡慕甚至是嫉妒的目光。

记得有一次,在我和唐草一边晃悠着一边谈天说地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个方向冲出来一个和唐草年龄相仿的女人。她的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鼻翼右边隐约闪烁着银色光芒,一颗耀眼的鼻钉显而易见,头发染成酒红色,赤裸裸的朋克一族。当时的她眉头紧蹙,气喘吁吁地说:磊……你……叫你这么多次你干嘛不理我……然后在抬起眼见到唐草时的那一脸埋怨表情瞬间定格,缓过神来后才不好意思地点头告诉我们,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继而自顾自离开,嘴角似乎还小声呢喃着:太像了,怎么这么像。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怀疑唐草他其实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帅哥,只是一个长着一副大众脸的平凡小伙。

事实证明,我林宛宁的直觉也会有错误的一天。

当我拎着一大袋薯片饮料走在顺和路南三巷寻找22号房屋的时候,迎面走来的一个年轻男子顿时令我瞠目结舌。

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长得跟唐草如此相像。他棱角分明的脸,尖尖的鼻翼,薄薄的嘴唇,炯炯有神的深邃的眼,让我刹那间以为他真的是唐草。可是下一秒,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因在他鼻翼的左边,正闪烁着一颗锆石钻钉。

唐草的鼻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别致的饰品。

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莽然相遇的朋克女子。原来有些记忆细胞平日里隐藏得无影无踪,可是只要遭受到某些特定外物的刺激,就会一下子重新出现在脑海里。

那个女人曾经认错唐草就是她要找的人。她的钻钉点缀在鼻翼右边,而眼前这个男人同样戴着鼻钉,只不过它赫然挺立在他鼻翼的左边。

手中的购物袋突然顺着松开的手指头滑落下去,薯片和饮料掉了一地。

热腾腾的大地恍然被附上一层清凉的透明液体。

【5】认识唐草的第一个亲人。

好心的帅哥帮我把一包一包的薯片从地上拣起来,认认真真地把它们装进我的购物袋里,然后伸手递给我。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富满磁性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悦耳动听,与他的外形装扮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只能收起刚才的失态模样,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后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谢谢。他只冲我轻松一笑,继续朝和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擦肩,微风一掠,空气中飘荡着强烈而浓郁的香烟味道。

就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遇见,看着酷似唐草的这样一个男人的背影,心里忽然有股莫名的感觉。

我美丽可爱的嫂子,找我哥啊?杨洋在我刚进门时立马冲上来围在我旁边转悠,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这一大袋供他们消遣打发时间的垃圾食品。

去!少贫!我自顾自地走进屋子里,随手把购物袋扔到杨洋怀里。

杨洋三下五除二,“嘭”一声拆开一包乐事傻傻朝我笑,呵呵……宛宁,还是你懂我的需要!诶,你刚刚没碰见唐草他们哥俩吗?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买几包烟回来。

什么?!屁股刚沾到沙发,在听到杨洋的话后我又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唐草跟他哥出去了啊……啊不对!他跟他哥相认的时候是两年前……那个时候唐草还在监狱里……这么说来,你还不知道了。杨洋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薯片,一边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难道说,刚刚我看到的那个长得和唐草十分神似的男人,是他的哥哥吗?

我恍然大悟,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谈笑声。

唐草回来了。而站在他身旁的,真的是他!那个我刚刚才遇见的男人!

宛宁!我想死你了!啊……杨洋你这家伙!那些是她买给我的!你都在对它们干些什么呢?!快把它们还给我……唐草刚进门就追着杨洋屁股恨意十足地喊打,彼时我却注意到那个男人,他正像看一出马戏似的边看边咧开嘴唇笑,眼神毫无预兆地降临在我身上。

怎么是你?他突然走到我身边,脸上有着明显的惊喜表情。

我朝他微笑,嗯……我……我是唐草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是这样啊!你就是那个叫宛宁的女孩子吧?呵呵,也很高兴认识你呢!我是唐草他哥,叫我磊哥也行,叫磊磊我也不介意。言语之中听得出磊磊是个爽快的男人。

对了!唐草!宛宁和磊磊他们俩还不认识呢!你还不赶紧介绍介绍!怎么当弟弟和男朋友的这是……杨洋终于为自己找到了逃脱唐草“魔爪”的借口,唐草在听到他的话后真的顿住脚步不再追逐,看着我和磊磊,突然缓过神来似的拍了自己的头,然后拉我们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他顿时认真的模样就像是要宣布些重要的消息。

哥,一直跟你说过的,狠狠伤过我的心的负心女,林宛宁,记得吧?你早上刚下火车,忘了告诉你,我跟她重新在一起了……唐草朝磊磊说完,又转过头来冲我甜蜜地笑笑,却被我瞪了一眼,把嘴凑近他的脸腮小声埋怨,你居然说我是负心女……

唐草却趁我防不胜防的时候飞快在我唇边留下一吻,然后一脸得逞地为自己求情,好了啦,那都是过去式的话,对不起嘛。然后告诉我,我在监狱那会儿,闹出一个乌龙事件,后来居然让我找到了从小就走失的亲哥哥。

磊磊接过唐草的话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没想到两年前突然有天晚上警察找到我,说怀疑我参与了一场严重的斗殴事件,二话不说就把我抓到警察局里,事情弄清楚之后才知道抓错人了,我却看到警方的电脑里出现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和我长得出奇地像,当时我就想,难怪他们会抓错人。可是后来我看到唐草,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像……就像见到曾经见到过的人一样,可是我当时确定自己跟唐草从来没有见过面,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一见面真的感觉很不一样。唐草继续说道,我妈后来也在警察局看到了他,当场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才知道我其实不是独生子,我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只不过在医院出生的时候被人家抱走了,后来全家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呵呵,哥,你说我这一坐牢就找回了你,是不是叫因祸得福?

磊磊看着唐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真的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真不可思议……也真替你们高兴呢。我看了看唐草,又看了看磊磊。

是啊是啊!突然冒出一哥们来,我也觉得很高兴呢!杨洋适时地发表了自己的感慨,我们齐刷刷地望向他,只见原先饱满的购物袋,彼时已变得空空如也。就好比马路上一只被无情的车轮压扁的过街老鼠。

杨洋你想死是不是啊……

我和磊磊相视而笑,只见唐草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绕着屋子又开始追在杨洋的屁股后面抡起袖口喊打。

【6】一场乌龙的相亲大会。

自从认识唐磊磊,我和唐草简单甜蜜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些欢声笑语,而最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和唐草之间的距离又走近了,有时候我甚至会臭不要脸地想,磊磊他就是我的“大伯”,而我就是该被他叫做“弟妹”的女人。

米诺一度因为我的这个想法而操起扫帚狠心想把我逐出家门。

她把这些日子以来的“苦水”一口气全吐在我身上:你跟唐草和好,不符合我们“心碎乌托邦”的情感入驻条件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不要脸地整天做白日梦!宛宁,咱的脸可都是被你丢尽了!

苹果和小伦竟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这种事想想就好了,没想到你还说得出口……勇气可嘉……

就连蔚冉也帮她们仨说话,对!像这样丢咱们面子的女人啊,就该把她赶出去!还要赶得远远的!远远的……啊……

对蔚冉实施了一顿血腥的暴打之后,我才气喘吁吁地倒在沙发上说,你们知道吗?唐草他哥……磊磊,其实长得很不错!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正在蓄谋一场多么伟大而又豪壮的相亲计划。

看到她们仨脸上突然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一副无比垂涎的模样,我的心里直拍手叫好!眼见鱼儿们就要上钩了,我这饵估计也该放长线了。

姑娘们,别说姐妹我重色轻友!我可是处处、时时、刻刻为你们着想呢!我有个想法,就是请磊磊到咱们这儿来坐坐客,然后……大家来场相亲大会!怎么样?谁要报名!

话音刚落,她们三个家伙旋即化作三只饥饿的老虎朝我猛扑过来,下一秒小伦的身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噪杂的嚷嚷声里我只听见一把男声正说着“有你什么事儿,别去瞎凑热闹!”我估计这会儿蔚冉正把小媳妇往屋里跩呢。

别急别急!大家排好队慢慢来!……看着米诺和苹果争先恐后恨不得第一个报名的狰狞表情,我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成功钓到大雨!有了帅哥磊磊作饵,米诺显然已经忘了要把我逐出家门的事儿……

一场相亲大会在我一人的策划下顺利进行。而对于这件事,唐草并不知情,他只知道我邀请他和磊磊一起到我的这个大家族里玩玩,两兄弟一路上一直笑得很甜。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竟有小小的罪恶感在悄悄蔓延,可是转念一想到米诺和苹果的都是自己的好姐妹,相信她们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罪恶感又迅疾消失不见。

开门,拖掉鞋子。眼前站立着两个早已暗地里约好该第一时间出现的美丽身影。

磊磊,苹果,米诺。我的手指按顺序指向他们,三两下便算介绍完毕。

我注意到米诺和苹果从磊磊进门那一刻开始,视线就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她们对磊磊的第一印象不必多想便知很好。虽然唐草和磊磊长得如此相像,可是他们在装扮上却还是有区别的。相比之下,磊磊的独特打扮对米诺和苹果而言,似乎很好地诠释出这个帅气男人正以她们所中意的姿态走在时尚潮流的前沿。我想,接下去便该坐下来长谈了。

按米诺的话说,只要她们俩人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紧接着就该进行一番家庭背景的询问。因为在和唐草相认之前磊磊的生活状态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她们对我千叮万嘱,这个情节一定要进行!

我突然有种想上湖南卫视应聘的冲动,就我这样的,去当个相亲节目的幕后策划人或者台上主持人之类的准没问题。

磊磊是吧?你以前……听到这,我灵机一转马上打断米诺的话问,磊磊!你觉得我这个好姐妹米诺人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