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有多么灰心,丧气,绝望,太阳仍如往日升起,星辰仍如往日落下。日夜交替变换,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微不足道啊。
这是温钧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又或许,他不是在对我说,他只是自言自语。
接着他随手摘了朵紫色野花送给我,笑容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他说,心情的好坏只是一念之间,多往好的方面想。如果没有人能令你开心,那么你要令自己开心。如果没有人对你好,那么你要对自己很好很好。
我被他的话语打动,却又不自主地害怕。他同林杰是类似的人,同样温柔同样单纯,我害怕再次沦陷。
我想靠近他,却又害怕靠近。然而温钧不再注意我,他走开去安抚一位截肢老人。
我顿感失落。
这是我与温钧的第一次见面,在圣和医院,我以为他同我一样,是去那里帮助病人的义工。
我的主要帮助对象是名癌症少女,叫做依然,今年五岁。依然很乖很善解人意,总是甜甜叫我音姐姐。依然患白血病,虽然病情发现的早,家里却拿不出足够的钱治疗。等到我出现资助她的时候,依然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期。
依然很乐观,她最常说的话是,等我的病好,我要去海边,我一定要亲眼见见蔚蓝的大海。
她是那样充满生机。
一天的时光在不知觉中结束,哄依然睡下,我回家。
虽然经济不再拮据,还是选择坐公车。隐藏在人群里,比较有安全感。
其实不想回家。那是傅臣的家,不是我的。
进屋,快步上楼,不想被傅臣发现。
不料他就坐在楼下客厅沙发等我。
过来。他敲打电脑,看也不看我,就这么下命令。
我心不甘情不愿度步过去。
他腾出一只手,拍拍身边的软垫。坐下。
我心不甘情不愿慢腾腾坐到他身边。
接下来他继续敲打电脑,神情专注几乎忘了我的存在。
直到我打个长长的哈欠,不耐烦起身。
别走。一只手伸过来压住了我的手。再陪我一下。
我只得继续坐着陪他。好奇往他电脑上扫一眼,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数字,看得眼晕。
我觉得我有必要开口关心傅臣一下,毕竟他是我的经济来源。
对不起我说错,改正一下,我有必要开口关心傅臣,毕竟他是我哥哥。
遇到麻烦了吗?
是的。
很麻烦吗?
很麻烦。
很棘手?
很棘手。
我能帮你些什么?
帮我泡杯咖啡。
终于得到解放,我立即去厨房。
几分钟以后我端给他一杯花茶。
傅臣不接。这是什么?
薰衣草茶。
我要的是咖啡。
薰衣草可以令你放松心情。
咖啡——他强调。
对不起,没有咖啡,只有茶。我把茶杯强硬往他手里塞,爱喝不喝。
傅臣失笑,注意力从电脑移到我身上。他揭开盖子品了一口,微笑赞赏,不错。
心跳漏跳了几拍。傅臣最近很奇怪,从以前的不苟言笑到现在的三五不时笑笑,他的笑容越来越不值钱。
可是该死的诱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