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喋血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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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那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二战时,中国在日本强盗的铁蹄之下,壮丽的河山渐渐沦陷,东三省告急,北平告急,上海告急,南京沦陷......有多少国民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失去祖国,颠沛流离。在蒋介石的领导下,极度腐败的国民政府执行先安内后对外的不抵抗政策,望风而逃,一路西迁至山城重庆。国民都认为西部又是一个地球,又是一片蓝天,也随着一路西迁,寻找新的安身避难所。

当时,宜昌成为成千上万的难民的中转站。在交通不发达,交通运输工具有限的实际情况之下,不得不滞留在此,进退两难,艰难的处境可想而知了,可谓后有豺狼前有虎。有多少人带着家眷越过千山万水,选择长途跋涉去山城重庆避难,又有从少人死在逃难途中,死在炮火纷飞,枪林弹雨之下......

而我的家乡地处重山峻岭的鄂西北,几乎与重庆地界接壤,相对来说,还是一片净土,有利的地理条件与偏辟的地理位置,也成为避难者选择的温馨的港湾。在我家乡那个湾子里,还真的有一些人的祖辈是那时来自五湖四海的难民,解放后就没有再回去了,在我家乡那湾子里安心地成家立业,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世袭下来。

从我儿时起,就常常听到一些年长的老人说我们陈姓人家的祖辈是从外地来的-----是从浙江的岳州来的,具体是怎样来的,为何而来的,他们也说不清道不明白。只是流传的野史说我们陈姓人家的祖辈是用绳子绑来的,把双手扎在背后绑来的。至所以我们陈姓人喜欢把手背在后面走路,至今也是如此,这无从考证,毕竟是野史流言。

后来,我通过各种渠道,才了解到其中的具体情况,证实了我们陈姓人家的祖辈是从浙江岳州逃难来的难民,说是用绳子绑来,只是一种暗示的说法,暗示了我们陈姓人家的祖辈是因某种情况被迫而来的,而那时只有战争的揉炼下才被迫而来。还别说起,我家乡那湾子里,虽然家家户户不都是姓陈,但我们陈姓人家是主姓,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姓陈,就连宗室派行都是一派的,有点像中国农村血统纯粹聚族而居的宗族式村庄。固而我家乡那湾子取名为“陈家湾”。

并且,在我们陈家湾还流传这样一段故事,哦!不能说是故事,可以算是一段历史了。这段历史还经常成为老人们茶余饭后必讲必讨论的必修课之一。我从小听到大,从开始只知道听故事,到渐渐地懂事,在看着他们吐沫星子到处乱飞的空气中,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他们是在谈论我们陈姓人家的祖辈陈圣围和陈圣站兄弟俩了,若论起辈份,我是“爱”字辈,我爸是“行”字辈,我爷是“庸”字辈,我的太才是“圣”字辈了。他俩高出我三辈了,依我们那里的风俗称谓,得称之为“老太”了。

他们兄弟俩到底有什么新鲜的故事,并值得我家乡里的人一代又一代地讲下来,我不防记录下来,和大伙们沏茶共赏,岂不快哉。

若要请起陈圣围和陈圣站-----我的老太他俩,还得从长记忆,从头说起,因为他俩是在战乱时失去家园,历经千辛万苦,千里逃难而来的难民。

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件全面爆发,日军长驱直入北平,抢占上海。在中国军民顽强地抵抗之下,淞沪会战历经三个月以后,****全线溃退,上海沦陷。

****节节败退,一败涂地,直接威胁到国民党首府所在地-----南京,以及南线的一些大小城市。军情严峻可危,军民个个人心惶惶,只在考虑后退的事,成千上万的难民成批成批地卷家西迁。

陈圣围和陈圣站的老家浙江岳州,也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了,他俩不得不考虑今后应当何去何从。

当时,陈圣围三十有余,是家中的长子。陈圣站也二十五六了,排行老二,由于在兵慌马乱的年代,家里又穷,都没有成家。家中除了五十岁开外的父母外,原本还有一个妹妹,不过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还好他父亲在尔立之年,又喜得一位千金,现年已有八九岁了,因年年不是灾荒就是战乱,别说全家的口粮不够吃,就连野地里的树皮和草根也快消声隐踪了。小妹从生下来就饿了一半的肚子,现年八九岁的闺女了,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模样。

哎!兄妹三人生在乱世,都是一些苦命的人了。

家乡的人一波又一波地合家西行,告别长年居住的故土,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作为长子的陈圣围,越发心急如焚,不得不劝说着父亲。但父亲似乎还眷念着故乡的一草一木,也许对****还报着一线希望,使终不肯同意西迁,只到国民党的首府所在地南京沦陷,撤到了重庆,才彻底地死了这条心。又加上陈圣围和陈圣站的再三劝说,还有八九岁的小妹也很懂事了,一再的催促之下。

“爹,我们也赶快走吧!走吧!爹,快走吧......”他们的父亲才说:“好!孩子们,就依你们的走,那国民党是没有望了。”

其实,他们的父亲是不想离开故土的,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但看到孩子们的份上,又转念一想,自己这把老骨头已是半截埋在土里的人了,死了也足不可惜,圣围和圣站已长大成人了,自己的事可以自己主张了,唯独放心不下的是小妹,不可因自己固执与倔犟,而把小妹给毁了。

南京沦陷了,他们的父亲只好收好简单的行李与盘缠,带着妻儿匆匆地离开了故园,开始了那茫茫的漫无目的远征。

说句实话,一家人都不知道走到何时,又何时才能找到一个安身之所,更不知道何时能回到故乡,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简值就是越逃越乱,越逃越慌。

然而,在逃难的路上,艰难险阻样样都有,不可预料的意外时时刻刻都在,那子弹是不长眼的,说不定随时都可以穿破你的脑壳,又说不定天上会突然掉下一个庞然大物,在你身边突然爆开,你将会瞬时五马分尸,血肉模糊,化为乌有了。

一切凶险都很难说。陈圣围和陈圣站就亲手把父母埋在了西行的路上,并还陪葬了年仅八九岁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