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云帆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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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海扬帆

月轮高悬,浪沫轻簇。

“出云舫”已驶离“阚鱼岛”百里之外。此时的黄蓉蓉已经明白“出云舫”的动力奥秘了——魔法。

“阚鱼岛”一战,使她与八宝的距离一下子亲密了许多,对于她的疑问矮人当然也十分乐意解答。

“‘出云舫’的心脏就在这个这堵墙后的密室里。”八宝指着一堵挂着锦织云毯的木墙说道,他们现在所立的地方是甲板下面一层的一间小书房里,黄蓉蓉举手撩起那幅云毯,毯后丝毫没有门的痕迹,八宝知道她的意图,笑了起来:“这道门上附了魔法。你肉眼是看不出门在哪里的。”

“这间书房的书可真够深奥的。”黄蓉蓉随手翻阅了两本书,看了两眼便放弃了,“有的书是用精灵语写的,这间该是千鹤的书房罢?”

“没错,千鹤姑娘知识非常渊博,是个顶级的鉴定家。”

“真的?”黄蓉蓉欣喜道,“那咱得来的红宝石可让她给鉴定一下。”

“那还用得着你说,波波刚才已经把红宝石给她看去了。”八宝微笑着说,“走,咱们去听听她怎么说。”

黄蓉蓉随着他走到小书房门口,回过头又看了眼密室,好奇地问八宝:“你知道千鹤用的是什么魔法物品吗?”

“是一块水晶石。”

“噢。那就是魔晶石了。”黄蓉蓉点头道,“虽然有魔晶石,但光有动力也没用,如果没有八宝你那么精妙的机械设计,这艘出云舫还是一样跑不起来。”

“嘻嘻,”八宝得意的笑了起来,“不是我吹牛,整个大陆除了火车,就数我设计制造的‘出云舫’最玄妙了。”

“这是‘七星宝石’。”千鹤就着灯光仔细端详了许久,把红宝石递给波波,“透过灯光可以看见宝石中有七颗银色的星点。”

波波把宝石对着灯光看了一眼,叹气道:“是有几点瑕疵,唉,费了这么大功夫弄来的宝石还是枚有瑕疵的,这就不值几个钱。”

“事情正相反。”千鹤沉吟着说道,“这颗‘七星宝石’价值连城。”

“是吗?”过天靖好奇地接过红宝石,认真看了几眼,奇道:“怎么我就看不出它有何特别之处呢?”

“八宝,”千鹤转过头来问道:“你还记得菖蒲·星剑这个人吗?”

“菖蒲·星剑?当然知道,在数百年前他是我们矮人一族最伟大的铸剑师。难道这颗宝石跟他有关?”八宝奇怪地看着精灵女子。

“当然有关系,你知道他最得意的一件作品是什么吗?”

“七星剑呗,凡是矮人都知道。”八宝望着过天靖手中的红宝石,“难道……这颗红宝石是……”

千鹤点点头,“应该没错,七星剑柄上有颗红宝石,就是这颗。”

波波舌头耷得老长,许久方缩回去,“你们说的不会就是五大神兵之一的‘七星剑’吧。”

“这普天下有很多把菖蒲·星剑铸的‘七星剑’吗?”

“可是,”黄蓉蓉插话道,“七星剑已经失踪好多年了吧。”

“失踪了约有两百多年。”千鹤单手支颐,秀容迷蒙,“最后一次出现,是两百多年前黑魔法师燕雪川,为了得到金精灵王国,燕雪川诱惑精灵王子艾灵助其达到目的,‘七星剑’便是燕雪川送与艾灵的礼物。‘七星剑’的最后一战也是发生在艾灵与精灵公主叶帆之间的最终决斗,此役以艾灵失败告终,叶帆为了‘七星剑’从此不落入歹人之手,在剑上施了一道魔咒——如果沉沦黑暗,剑上的魔力便丝毫发挥不出效用,那么此剑比一把钝剑还不如。据说此剑最后还是被艾灵带着驱逐出金精灵王国,从此剑与主人都失去了踪影。”

“啊,”八宝轻叹一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

黄蓉蓉接过“七星宝石”,摊在手心,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朝宝石比划了一个圈,施了道“侦测魔法术”,宝石顿然发出耀目的魔光来,“哈,真有魔法附在上面。”黄蓉蓉轻叫道。

“那么,”过天靖猜测道,“这枚宝石的出现是否就意味着‘七星剑’已经出世了呢?宝石和剑身又是因何缘故分开了呢?”

“如果你手里拿的一把剑连把钝剑都不如,你会怎么做呢?”千鹤微笑地试问道。

“难道有人会把剑上值钱的宝石拆下来卖掉?”

“只能说有这可能。”千鹤把“七星宝石”从黄蓉蓉手里拿了过来,仔细揣摩着道:“也许宝石与剑身还有魔法感应,如果能顺着这魔法感应找到剑身,岂不更好。”

“妙哇,”黄蓉蓉跳起身来,把四人吓了一跳,“宝石与剑身从铸剑始便被魔咒联系在一起,那么多年肯定有感应。只要找到相应的魔法侦测方法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剑身。”她走向千鹤,搂住她的脖子,娇笑道:“你是精灵咏者,这个问题应该难不倒你。”

“好吧。”千鹤收起“七星宝石”,咕哝道:“空下来我认真研究研究。”

“不好,”过天靖猛然站起身来,问千鹤和黄蓉蓉,“你们有什么不妥的感觉么?”

黄蓉蓉迟疑地摇了摇头,千鹤凝声问道:“怎么?你感觉有危机逼近。”

过天靖断然点点头,转身向甲板上走去,众人跟着他一起走到甲板上,只见海面平静,银河倒泻,海风微澜,一幅静溢柔和的良宵夜色。

“呀,夜色真美,”黄蓉蓉双肘撑在船舷上,感叹道,“从没离开大陆这么远,海上的生活果然是如此安宁神怡。”

波波走到她的身边,悄声说道:“过大哥的第六感一直是非常灵敏。他说有事那就必定是有事了。”

“嗤,”黄蓉蓉小巧的鼻子微耸,不信道,“胡扯,只有纯正血统的圣骑士才能拥有真正的‘天眼术’,你那过大哥是个纯粹的骗子加盗贼,只不过是职业习惯,在故弄玄虚罢了。”

“大家快看月亮。”千鹤轻声说道。

还是那么一轮明月,清冷寂寞。在一汪平展的海面上皎月显得离人们那么近切。等等,今晚的月色昏黄中透着淡红,与平日里所见大有不同,分外妖娆,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过天靖和千鹤聚到黄蓉蓉身边,千鹤神情肃穆,问黄蓉蓉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月色昏红,有一股妖邪之气在渐渐凝聚。难道有人在施法?”黄蓉蓉一懔,众人中就她和千鹤掌握足够的魔法知识和力量,在此方面的发言具有权威性。

过天靖浓眉紧蹙,沉声说道:“此地海域靠近‘雾隐山庄’,如果有人施法只会是‘雾隐山庄’的人。只是这么晚了在这海面上施法又是为何?”他面色猛的一震,“总不会是在找我们吧?”

“有可能。”八宝捋着他那副浓密的胡子,“你杀了他们的人,被‘雾隐山庄’缠上是种很麻烦的局面。”

“可是那两人都已经死了呀,”黄蓉蓉疑惑道,“而且现场我都已经清理干净,难道他们还是看出端倪来了?”

“即使你清理得毫无痕迹,”千鹤道,“以‘雾隐山庄’的能力查出真相也是早晚的事。有消息说‘星斗会社’派出侦骑四处寻找过天靖的下落。你们这次是为了保护‘雾隐山庄’要暗杀的‘星斗会社’女继承人,伤了他们的杀手,从此事上便可以推断出破坏他们行动的人必是过天靖无疑。”

“若真是‘雾隐山庄’。凭咱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黄蓉蓉凝重的说道。

“是的,‘雾隐山庄’是魔法师里最诡秘危险的一宗。任何力量都不愿和它产生冲突。”过天靖淡然嘀咕了两声,对八宝和千鹤道:“咱们现在起锚,避开这个危险之地。”

“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黄蓉蓉轻叹声,“看情形这片魔法范围很大,以咱们在海面上的航行速度只怕逃不出它的笼罩范围,除非插了翅膀飞出去。”

“好吧,就按你说的,飞出去!”过天靖轻笑一声。八宝和波波飞快地跑到各自岗位上忙碌起来。

黄蓉蓉大张着嘴,呆愣愣地望着千鹤,“我说什么了?他要按我说的去做。”

“他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飞出去。”

“你们是否都被魔法控制了,”黄蓉蓉剔然道,“飞出去?你们疯了么?”

千鹤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待会儿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走到船舱门口,回过头望着黄蓉蓉:“我到下面去帮忙,甲板上的事就交给你了,特别是那东西。”她指指天空中那越聚越浓的妖邪之气。

过天靖和波波拉起了船帆,八宝收起锚后便跑到驾驶舱中。黄蓉蓉始终抬头看着那片诡异的隐晦气息倏沉忽上,心中不断揣测着这会是怎样一种魔法。

“出云舫”缓缓驶动起来,越行速度越快,八宝从驾驶舱中探出头来,大声对过天靖叫道:“有点不对头,船舵好像失灵了。”

过天靖和黄蓉蓉跑到船舷边上向船下望去,只见刚才还一汪平静的海水激速地流动起来,“出云舫”随着激流快速倒退着行驶。

“这是怎么回事?”过天靖奇道,身子急闪,健硕的身体轻捷如猿般爬上了桅杆顶处的瞭望台上,籍着迷蒙月光向远处望去,未过多久惊叹起来:“诸神庇佑我,蓉儿你看那里!”

黄蓉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夜色虽然深沉,海面上鳞波闪烁,在离他们的船约三里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洞,四周的海水迅速围绕这个黑洞旋转起来。

“天啦!”黄蓉蓉面色煞白,“这是个巨大的‘漩涡’,咱们已经被漩涡卷住了。以这种速度,咱们过上十分钟就会吸到漩涡中。”

“波波,”过天靖喊道,“叫千鹤快点。咱们就在漩涡边上,太近了。”

下面的波波点点头,身形一闪便已不见,脑后的蓝色束发带飘摇晃逝。

黄蓉蓉心中迅速盘算着该用何种魔法摆脱困境,倏感身下的“出云舫”一阵剧烈摇晃起来,事出突然未曾提防,她脚下趔趄往后跌倒,突感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自己的身形,回头望去,却是过天靖来到了她的身旁。

过天靖把黄蓉蓉扶到船舷边上抓紧,微笑道,“别怕,现在没事了。”

“没事?什么意思?”黄蓉蓉不解的看着他英俊的面孔,过天靖朝船舷下方眨了眨眼,开心地笑了起来。黄蓉蓉往下看去,“我的神哪!”她惊喜地大叫起来,只见“出云舫”已经稳稳地离开了急旋的海面凌空飘浮起来。

“出云舫!出云舫!云中方舟。原来是这个意思。”黄蓉蓉快乐得象个小孩,格格欢笑起来,虽然说她会“飘浮术”,有过凌空飞翔的体验,但能乘坐在飞船上还是她此生第一次的经验,感觉欣喜若狂。而且,船身脱离海面,也就脱离了那个可怕的漩涡的威胁。

过天靖抱胸斜倚在船舷边,眼中满是笑意地看着这个惊奇快乐的美貌少女,心中微微漪荡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可是这种惊喜没有持续多久,当黄蓉蓉感觉到自己的长发异样地飞扬上旋,便意识到另外一种恐怖情形已经出现——旋风。

这种情形过天靖也已感觉到。俩人向那团漩涡中心看去,只见漩涡上空一团粗大的灰色龙卷风已经成形,透明的海水形成一条巨大的水龙由海面延伸到天空中去,并慢慢向“出云舫”的方向靠来。

“不好,”过天靖大声叫道,“波波,快把船帆收下来。”说完疾步跑到桅杆前解开缆索把巨帆放了下来。

“出云舫”没了船帆顿时速度减慢下来,黄蓉蓉跑到后甲板上,向甲板下望去,只见船底那只巨大的螺旋桨疾速旋转着,靠着旋转产生出的气流推动“出云舫”巨大的船躯向前飞行。只是这种速度比起愈飘愈近的旋风来说,还是慢了一点。一旦被旋风的气流卷住,那就回天乏术了。

过天靖也跑到后甲板上,凝视着渐渐移近的巨大旋风,虽然面部毫无表情,但额头微现汗珠,显然心里也是焦急非常。

“看来只好用险招了。”黄蓉蓉突然沉声道。

过天靖转过头来,面色严峻的看着她,“你想用什么险招。”

“我要呼唤风元素来推动‘出云舫’,这样速度可以快一点。”

“那我现在就去把帆张开。”

“不、不要。”黄蓉蓉拦住他,疾声道,“以我现在的力量恐怕很难控制住它,帆一旦张开就更难控制,弄不好会被刮得船翻帆折。”

“你既然无法控制这个魔法,最好还是不要用它。”过天靖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咱再想别的方法。”

“来不及了。”黄蓉蓉摇头道,“为今之计只有乘着风势方能摆脱这天杀的旋风。我有一种办法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控这个魔法。”

“什么办法?”

“让风元素往我怀里吹,这样我可以尽最大的可能控制它。”

过天靖见她眼中露出坚毅神情,知劝不住她,而且旋风愈来愈近,他们已经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出现了旋动。

“好吧,你自己要当心。”过天靖沉声说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把我用绳子捆在后舱墙板上,系紧点,免得我被风刮走。”

过天靖点点头,找出一根绳子,黄蓉蓉背部紧靠住后舱墙板,让过天靖用绳子把自己牢牢地固定住。

“你和波波快躲避到船舱里去,不待风止千万不要出来。”

过天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招呼波波躲进船舱。

黄蓉蓉眼看着渐渐迫近的龙卷风,凝神摒气,集中精力挤出脑海里恐惧的杂念,口中喃喃念词,纤手玉指捻动,乍然娇喝:“通灵之术——风之灵”。

远处传来一阵呼啸,渐渐逼近“出云舫”,黄蓉蓉双臂大张,口中唤道:“来吧,风的骄子,来到我的身前,凝聚你的力量,让这世界在你的怒啸中低头。”

“呼——”一股强大的力量哗然刮至,汹涌澎湃地冲向她的胸膛,风势之猛压得她难以透气,肺肋被巨大的风力挤压得凹陷进去。她使劲集中精力来控制这道猝然刮至的强风,不让它偏移到其它方向去,这样就可以保持“出云舫”在正确的航向中前进。

那被召唤而至的风元素显然发现这个人类法师还没有完全掌控它的力量,心中十分不满,本想不按照她的意志肆意而为,怎奈这个人类法师用强大的意志紧紧地束缚住它的行动,使它一时间还无法摆脱法师的控制,于是拼命去挤压她的胸膛,劲刮她娇艳的面容以发泄心中的盛怒。

黄蓉蓉细柔的皮肤被巨风刮出一道道血痕,肺部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使她没法呼吸,她闭上双目,咬牙坚持住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把这股暴怒的巨风牢牢地控制在自己身前,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它的怒火愈是猛烈,“出云舫”便离那追命的旋风愈远……

飓风狂飙了约一柱香功夫总算渐渐息止,过天靖一俟风势停止便急忙跑出船舱外,赶到后甲板,此时的黄蓉蓉已经昏迷过去。

千鹤从黄蓉蓉的船舱里走出来,轻轻带上房门,对焦虑地等在外面的过天靖微笑道,“没关系,她今天连着两次用超过她自身能力的魔法,累虚脱了。歇上几天便会恢复过来。”

“今天幸亏她拼着命用那个魔法,才让咱们脱离险境。”过天靖哑声道。

“是啊,黄姑娘将来在魔法上的造诣潜能无量,她今天两次用到超过她能力的魔法,换做别人早就被魔法反噬而殒,她却能安然无事,真是奇迹。”千鹤低声说道。

小京人波波此时跑了进来,紧张的问千鹤道:“黄姑娘怎么样?”

“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

“太好了!”波波拍手欢呼,又问过天靖道:“八宝问你接下来往哪里飞?”

过天靖沉吟半晌,微笑道:“汉阳国的首都柳阳市。”

云海呀!飞扬的岁月,沸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