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在一些人看来,贪官的儿子也不会是好人。其实不然,贪官的所作所为,只能给后人带来耻辱,在某种程度上,更人激励后人做个好人。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青山巨贪”——原青山市市长刘清廉结束了他年轻却肮脏的一生,永远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魏争大学毕业以后,打电话给他的妈妈魏如霜,说他要留在省城找工作。魏如霜告诉他,在省城找工作可以,但绝不能涉足官场。
魏争知道妈妈的苦心。虽然妈妈到现在也没说他的爸爸是谁,可他却知道,他的爸爸就是“青山巨贪”刘清廉。爸爸被执行枪决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妈妈不让他知道这些,是怕他背上“贪官之子”的沉重包袱。
尽管如些,魏争还是没能逃脱“贪官之子”的折磨。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悄悄在他后背上贴纸条,纸条上写着:“我的爸爸是巨贪”。因为这个,他和几个同学大打出手。回到家里,他哭着问魏如霜:“我爸爸到底是不是巨贪,他是不是被枪毙的?”魏争流着泪狠狠打他的屁股,叫他以后不要乱说。
随着年龄的增长,魏争越来越清楚了。妈妈受了爸爸的牵连,被判二缓三,家里的财产充公了,亲戚朋友不愿意收留他们,他和妈妈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为了找工作,妈妈跑遍了青山城,可没有一个单位肯用她。最后,妈妈靠拣破烂为生,一点点把他养大,供他上小学、中学、大学。魏如霜不止一次地告诉他,要他好好学习,大学毕业以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但绝不当官,魏如霜要他干干净净挣钱,堂堂正正做人。
魏争知道,妈妈不让他当官,是怕他重蹈爸爸覆辙。爸爸对妈妈的打击太大了,白眼、冷遇几乎使妈妈身心崩溃,如果他再像爸爸一样,妈妈一定活不了。可是,魏争心里始终有一个念头,他要当官,要当个清官,他用实际行动洗刷爸爸为他和妈妈留下的耻辱。
魏争有这个想法,还与一个女孩有关。她叫柯楠,是他的大学同学。其他同学知道他是“青山巨贪”的儿子,都鄙视他,冷淡他,唯独柯楠安慰他,鼓励他。他很爱柯楠,柯楠也爱他。柯楠让他报考公务员,让他成为一个人人赞颂的好官。
几天之后,魏争告诉魏如霜,说他在一家外资企业找到了工作,其实他是考上了副处级公务员。只可惜,政审的时候却没能通过,原因是他的爸爸有政历问题。
为这事,魏争愁眉不展,他就不明白,他爸爸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爸爸是贪官,儿子就不能当官了吗?柯楠知道消息以后,找到魏争:“争,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魏争抱着脑袋叹气:“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政审通不过,我没有机会了。”柯楠说:“那不一定,我们找找我哥哥,他的关系很广,也许他有办法。”魏争愣愣地盯着柯楠:“你哥哥?他是干什么的?”柯楠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我哥哥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是省城很有名的房产商!”魏争一听,觉得可以试试,便和柯楠一起去找她哥哥。
魏争和柯楠来到了吕达的宏顺房地产开发公司。见了吕达之后,柯楠介绍:“哥哥,这是我的男朋友小魏。”吕达微笑着和魏争握手:“不错不错,坐吧,你们有什么事?”柯楠说:“哥,小魏考上了副处级公务员,可政审没通过,你能帮帮他的忙吗?”吕达一听,睁大了眼睛:“噢?为什么呢?”魏争低下头:“因为,我的爸爸是‘青山巨贪’刘清廉。”
魏争说完,吕达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十几分钟,好像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腹。看完之后,吕达点着一支烟,狠命地抽着,抽完一支,又点上了一支。柯楠过去夺过烟:“哥,你到底帮不帮他呀?”柯楠撒娇。
吕达看了看柯楠,又看了看魏争,说:“好吧,我帮你,回去听通知吧。”柯楠一听,上去就搂住了吕达的脖子:“好哥哥,太谢谢你了!”魏争也给吕达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哥。”
出了吕达的公司,魏争问柯楠为什么和她哥哥不是一个姓,柯楠说,她和她哥哥是同母异父。魏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一周之后,魏争接到了省人事局的通知。通知上说得清楚,他的爸爸虽然有政历问题,但通过调查,他在校表现突出,所以破格录用他为矿物局计划处副处长。接到通知,魏争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当官了,我当上官了!”
魏争举着通知正在那喊,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他妈妈的房东郑大娘打来的:“喂,是小争吗?”“大娘,是我呀,我是小争。”魏争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小争,不好了,你妈妈今天到拆迁的楼房里拣钢筋,不知怎的,一块楼板就从上面滑了下来,把你妈妈的脑袋和双腿都砸伤了,伤得很重,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呢,你快回来看看吧!……”
刘大娘的话还没说完,魏争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魏如霜重伤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雳把魏争打傻了。他刚刚考上公务员,妈妈就被砸了,难道老天爷真的不想让他当官,他一当上官,灾难就降临到了妈妈身上?妈妈为了养活他,没日没夜地在大街小巷里拣破烂,现在又冒着危险到拆迁楼里拣钢筋,一定是想多挣点钱给他寄来,怕他一时找不到工作生活困难。妈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成人,现在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他得马上回去。
魏争把妈妈重伤的消息告诉了柯楠,柯楠也大吃一惊。她叫魏争赶紧回去照顾妈妈,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魏争一看,离到矿物局报到还有几天,就辞别柯楠匆匆赶回了青山市。
到了医院,魏争见到了躺在病房里的魏如霜。医生告诉他,现在病人处于晕迷状态,因为没有家属,医院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医学护理,病人胪内出血,双腿骨折,必须立即做开胪和接骨手术,让他马上去交20万元押金。魏争一听,当时就傻了,20万元押金?我到哪里去弄啊?找人去借?在青山,妈妈从不和任何人来往,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妈妈的一个亲戚朋友,不认识人,找谁去借?况且,自己一次就要借20万元,谁有这么多钱呢?
魏争想到了柯楠,便给柯楠打电话,让柯楠帮他借20万元钱。柯楠答应了,让他等一会儿听她电话。挂了电话,魏争拉住了医生的手:“大夫,你们先给我妈妈做手术吧,钱我很快就会交的。”医生摇头:“不行,现在医院都是电脑开票,你不交钱,就没法取药,没有药,我们没办法做手术,你还是快点把钱交了吧,病人不能耽搁了,再晚一点,病人会有生命危险。”说完,医生走了。
医生一走,魏争就趴到了病床上,看着晕迷的妈妈,看着妈妈那张因奔波劳累而扭曲变型的脸,他泪如泉涌:“妈妈,儿子对不起你,儿子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要把你治好,以后再不让你吃苦受累了!”
魏争正哭着,柯楠打来了电话,说她没有帮他借到钱。魏争让柯楠去找她哥哥,柯楠说,她就是找的她哥哥,可她哥哥说没钱。魏争挂了电话,他知道,柯楠的哥哥不是没钱,是不借,他怕他还不起!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妈妈等死吗?
魏争急得在屋里乱转,医生又来催了:“你的钱拿来了吗?如果一时拿不来,还是办出院手续吧,占床位也要花钱的。”魏争一听,扑通一声给医生跪下了,流着泪说:“大夫,我求求你了,你就先给我妈妈做手术吧,我会把钱送来的,我没有亲人,我就这么一个妈妈,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不容易,我不能看着她死啊!大夫,我给你磕头啦!”魏争说着,使劲把头往地上磕,磕得地板“咣咣”直响。
医生一见,紧把魏争拉起来:“小伙子,我了解你的这份孝心,可医院有制度,我说了也不算,这样吧,我带你去找胡院长,如果胡院长批准了,我们就可以给你妈妈做手术。”魏争点点头:“好吧。”
来到院长室,魏争哭着把妈妈拣破烂养他、供他上学的事跟胡院长说了一遍,然后跪在胡院长面前,求胡院长一定要救救他妈妈。听完魏争的哭诉,胡院长把魏争扶起来,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母子还真是够难的,这样吧,我先让你妈妈进特护病房做一些保守治疗,你抓紧时间去准备钱,不过要快,保守治疗维护不了几天。”魏争给胡院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我马上就去拿钱。”
出了院长室,魏争看着医生护士把妈妈推进特护病房,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找钱了,可是,他举目无亲,又能到哪里去找钱呢?
魏争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回省城,省城有他的同学,或许同学们能帮他的忙。魏争和医生打了个招呼,便坐上去省城的火车。
回到省城,魏争没再找柯楠,柯楠已经尽力了,既然她哥哥都说没钱了,就是他去了也没有用。他挨个给同学们打电话,向同学们诉说他的糟遇。可是,大多数同学都是表示同情,没有钱借给他。魏争有些绝望了,流着眼泪在大街上走,难道我真的就弄不到钱了吗?胡院长说了,保守治疗维持不了几天,如果自己不尽快把钱送去,妈妈就会没命的。妈妈,我该怎么办呀?魏争急得揪着头发直撞面前的一棵电线杆子。
魏争撞着撞着,突然不撞了,电线杆子上的一张小广告吸了他:“本人急需RH阴性血型健康肾脏一个,价格面议,电话××××××××。”
一看那那张广告,魏争心里一动,RH阴性是稀有血型,而他正是这种血型。他知道,一个普通血型的活体肾脏能卖10多万,RH阴性血型的活体肾脏很难找,一定能卖更高的价钱。魏争横了横心,看来要想救妈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卖肾!
魏争拔通了广告上的电话,问他们要找的RH阴性肾脏找到没有。电话里的人说还没有找到。他说他就是RH阴性血型,他想卖肾。电话里的人很高兴,叫他马上到温泉公寓8号别墅面谈。
魏争来到温泉公寓8号别墅,一个小姐把他领上了楼。在一间宽大的房子里,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正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小姐走到老者面前,轻声说:“郑总,卖肾的人来了。”老者睁开眼睛,看了看魏争:“你是RH阴性血型?”魏争点头:“是的。”老者脸上闪出一丝微笑:“太好了,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魏争说:“我要20万。”老者点头:“好,我就给你20万,签个合同吧。”老者把一张合同递到魏争面前。魏争看了看合同:“我得先要钱,我妈妈正等着这笔治病。”老者眼睛一亮:“你卖肾是为了给你妈妈治病?”魏争眼泪涌了出来:“是的,我妈妈现在生命垂危,正躺在医院里等着做开胪和接骨手术,如果我不马上把钱送到医院,妈妈就没命了,我要救妈妈,所以我要先拿钱。”老者点了点头:“好啊,你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老者叹了口气:“我虽有千万资产,却养了两个混仗儿子,我得尿毒症已经一年了,医生让他们去找肾源,他们到现在也没给我找到,要不是我派人贴出小广告,我就只能等死了,好了,看在你也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先给你钱,不过,你要先把合同签了,然后我派人跟着你去医院送钱,送完钱马上回来和我去做肾脏移植手术。”魏争点点头,在合同上签了字。
魏争把合同放进自己口袋,老者开了一张20万元的现金支票交给魏争,然后打电话叫来一个中年男人。老者叫中年男人开车和魏争一起去送钱,然后马上赶回来。中年男人答应一声,和魏争离开了别墅。
来到青山市医院,魏争直奔院长室,见了胡院长,魏争把支票掏了出来:“胡院长,你马上让医生给我妈妈做手术吧,我拿钱来了。”胡院长一笑:“你妈妈已经在手术室了,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魏争一听,愣了:“我还没交钱,你就先给我妈妈做手术了?”胡院长说:“不,一个小时前已经有人替你交了押金。”魏争更糊涂了,有人替我交了押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