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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千里送鹅毛

毛玉珍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可她却生了个争气的儿子。她的儿子叫刘仁才,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刘仁才上学在东北,毕业之后就留在了那里,还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几年也不回家一趟。

这年夏天,毛玉珍有些想儿子了。他想,儿子工作忙,没有时间回家,自己就到东北去看看儿子。看儿子要带点东西,可她为了供儿子上学,已经是债台高筑,平日积蓄的钱全都还债了,哪还有钱给儿子买东西?没钱也得带点东西,不然亲家那头会看不起。毛玉珍思来想去,有了主意。都说东北那边冷,晚上最冷能到零下二三十度,那么冷的天,儿子应该盖暖和一些的被子。电视里经常说,鹅绒罢工被暖和,不如自己就给儿子收集一些鹅毛,到那里给儿子做两床鹅毛被子。主意拿定,毛玉珍就开始行动了。

村子里养鹅杀鹅的挺多,毛玉珍就挨家挨户地走,遇上哪家杀鹅,他就站在那里,等人家把鹅退了,她就把鹅毛收集起来,然后回家清洗,挑出翅膀和尾巴上的大毛,专要鹅胸鹅背的绒毛,晾干后装进一个口袋。村里人问她要这么多鹅毛做什么,她笑笑说有用,有大用,村里人也就不再细问。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毛玉珍收集了两大口袋鹅毛。在炕上铺开试试,足够做两床被子的了。毛玉珍一看日历,已经快立秋了。过了立秋,天就该转凉了,她想买两床好被里好被面,给儿子在家里把被子做好,可她实在挤不出买布料的钱,就想着早点到儿子那里去,赶紧把鹅绒被给儿子做好,好让儿子过了舒舒服服的冬天。

第二天,毛玉珍卖了一口袋玉米,拿着钱就上路了。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毛玉珍来到了儿子工作的那座城市。下了火车之后,毛玉珍发愁了。他只知道儿子在这座城市,却不知道儿子到底工作在哪里,住在何处。毛玉珍在车站外头打听了好多人,也没有人认识她的儿子。本来嘛,城市那么大,这样没有目的地找,哪能找得到?毛玉珍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东北的天又冷,她背着两个大口袋,往大街上一走,浑身直哆嗦。最后,毛玉珍实在没办法了,找个背风的地方往那一坐,抱着两个口袋向路人乞讨:“各位好人,我是来这里找儿子的,我不知道儿子在哪里,身上也没钱了,又冷又饿,你们帮帮忙找找我儿子也行,给我点吃的给我点钱也行……”

毛玉珍正说着,一个报社记者走了过来,听毛玉珍说完,记者眼圈儿红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让儿子冬天暖和些,妈妈千里迢迢带来鹅毛,就为赶在冬天之前给儿子做两床鹅绒被,这样的好妈妈到哪里去找?记者拉起毛玉珍的手:“大娘,跟我去报社吧,我帮您找儿子。”毛玉珍一听,连忙给记者作揖:“谢谢,那太谢谢你了。”

来到报社,记者安排毛玉珍住下,吃饭问题也都安排好,然后开始按照毛玉珍说的,通过人事局、劳动局、人才市场等有关部门查找刘仁才的下落。不到半天的时候,记者就把刘仁才找到了。记者给刘仁才打去电话,说他妈妈从老家找他来了,让他到报社来接。刘仁才先是一愣,然后问:“你说的那人是我妈吗?我妈叫毛玉珍。”记者说:“一点不错,她正是毛玉珍。”刘仁才停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过去看看。”

一个多小时之后,刘仁才来到了报社,一见毛玉珍,刘仁才脸就耷拉下来了,用土话跟毛玉珍说:“妈,你上这干嘛来呀?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哪有时间陪你呀。”毛玉珍一见儿子找来,眼里涌出了泪水:“才儿,妈想你了,天冷了,妈想给你做两床鹅绒被,鹅毛我都带来了,你瞧。”说着,就把两只口袋提了过来。刘仁才一看,一摆手:“行了行了,回头再说吧。”说完,脸上挤出笑容,用普通话向记者道过谢,领着毛玉珍走了。

出了报社,刘仁才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带着毛玉珍去了火车站。下了汽车,刘仁才掏出一千块钱,说:“妈,你别在这给我添乱了,赶紧坐车回家吧,你儿媳妇要知道你上报社给我刷色去,非跟你急了不可。”毛玉珍一听,瞪大了眼睛:“她跟我急什么?我是给你们做被子来的,这鹅毛……”刘仁才把手一挥:“行了,鹅毛你带回去自己用吧。”说完,把钱往毛玉珍手里一塞,就打辆车走了。

回到家里,刘仁才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妈妈千里迢迢找来,他本不忍心把妈妈捻走,可他那老婆朱洁太厉害了,平时把他管得跟小鸡子似的,他要是把破衣烂衫的妈妈带回家,朱洁非跟他稀狗屎蹿了不可。刘仁才又惹不起朱洁,朱洁的爸爸是人事局长,他的工作都是朱洁爸爸安排的,这房子、这家具也都是人家买的,这个家里,他是一点地位也没有,真跟朱洁闹僵喽,他的日子不好过。想着,刘仁才叹了口气,心说,妈妈,儿子没本事啊,你就受点委屈吧。刘仁才想着,便又回了单位,真到很晚才回家。

一进家门,刘仁才见朱洁正坐在沙发里生气。刘仁才嘻嘻一笑:“老婆,怎么了?谁又气着你了?”朱洁一听,“噌”一下站了起来:“还能有谁,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说着,把一张报纸拽到了茶几上。刘仁才拿起来一看,是当天的晚报,头版醒目位置登着一条新闻:“千里送鹅毛,礼轻母爱重;儿子不领情,劝母返回家。”上面还有刘仁才毛玉珍在报社见面的照片。刘仁才当时就愣了,报社怎么能这么搞呢?这么一来,我的名声不就彻底臭了吗?不行,得找报社算账去,但老婆怎么对付?她一定是见妈妈给自己丢人现眼生气了。想着,刘仁才眼珠一转,说:“老婆,这报上说的不是我呀,你看那照片像我吗?和我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怎就认定是我呢?”朱洁眼珠子一瞪:“不是你?你火化了我能认出灰,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仁才铁定了心,不管朱洁怎么问,他就是不承认毛玉珍来找过他,说报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朱洁一看,可真急了:“行,你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好,我们离婚,这日子甭过了!”刘仁才一听,朱洁提出离婚,这事儿有点闹大了,赶紧说:“你不信我说的话是不是,好,我这就到报社去,让他们给我开个证明!”说完,拉门就出去了,他想,现在朱洁正在气头上,等她消了气再说。

刘仁才溜溜达达在大街上走着,忽见前面一栋高楼底下围了不少人,过去一看,一个人正站在楼顶上。因为天黑了,刘仁才看不清楼顶上那人的模样。可一听围观群众的议论,刘仁才吓了一跳。人们说,楼顶上的人就是晚报上登的那个老太太,她是来给儿子做鹅绒被的,儿子不领情,她就跑到楼上去了。刘仁才急得直跺脚,我不是给她钱让她回家了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要了我的亲命吗?想着,急忙钻进那栋楼,噔噔噔就往楼顶跑。

到楼顶上一看,站在上面的正是毛玉珍。刘仁才大喊一声:“妈,你这是要干什么?”毛玉珍回过头,满脸都是泪水:“儿子,妈只想给你做两床被子,不想让你们夫妻不和,你们要是真不稀罕妈这点心意,妈就把鹅毛扔了,妈真是不该来呀,你回去跟你媳妇说,以后我再也不来了,我不给你们添乱。”

原来,刘仁才把毛玉珍送到车站后,毛玉珍并没有走,而是打一辆车尾随刘仁才回了家。见刘仁才进了家门,毛玉珍想敲门进去,又怕自己这身打扮儿媳妇见了不高兴,就没敢敲门。毛玉珍想,儿子是个要脸要面的人,不如先到街上买身干净衣服,换了衣服再来。就这样,毛玉珍在街上转了半天,跑了十几家店,总算买了一身又便宜又适合她穿的衣服。再回到刘仁才家时,毛玉珍正好听到朱洁和刘仁才发脾气,还提到了离婚。毛玉珍一想,甭问,儿媳妇准是知道自己来了,心里不高兴才和儿子吵,她来看儿子本来是件高兴事儿,现在弄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毛玉珍转身离开,越想心里越委屈,自己精挑细选弄了两口袋鹅毛,千里迢迢来给儿子做被子,没想到儿子和儿媳妇都不高兴,早知道这样,自己还来干什么?毛玉珍一边走一边掉眼泪,最后进了一家旅店,顺着楼梯上了楼顶。

毛玉珍一边说,一边解开口袋,流着眼泪抓出一把鹅毛,刚要向空中扔,朱洁跑到了楼顶上,大喊一声:“妈,不要啊!”朱洁本来是出来追刘仁才的,听说毛玉珍跑到了楼上,也急急忙忙上了楼顶。毛玉珍看看朱洁,说:“儿媳妇,我到这来不是仁才叫来的,是我想你们了,我想来看看你们,你们这里天冷,我在这给你们做两床鹅绒被,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给你们做了,你不要和仁才吵架,也不要离婚,我明天就走,绝不再给你们添乱。”朱洁一听,跑过去抱住了毛玉珍,眼里涌出了泪水:“妈,你怎么这么说?你来怎会给我们添乱呢?你这么远来给我们做被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和仁才吵架,是气他没把你接回家,妈,咱们回家吧,你要是在这里住得惯,就不要回去了,让儿媳妇好好孝敬你。”刘仁才一听,闹了半天是我误会老婆了,老婆那么贤慧,我干嘛要当不孝之子啊?赶紧过去给毛玉珍认了错,提起口袋,背起毛玉珍,说:“妈,我们回家吧,明天你就给我们做被子。”毛玉珍擦掉眼泪,点了点头:“好。”

路灯下,毛玉珍在刘仁才和朱洁的搀扶下慢慢前行,不少路人都掉下了眼泪,他们不是被刘仁才和朱洁的“孝心”感动,而是可怜天下母亲那份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