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花魂,花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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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缘起在读到拉尔的记忆后宣布投降,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在荒唐中开局,有在混乱中收场。我不敢告诉云落我在鬼都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在夜深的时候仰卧在床上,慢慢的回想起来……

和云落道别后,我和安达骑着一只水生凤凰启程,一路上我们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这一次的是为了弄清我们的身世而去鬼都的,虽然鬼蜮的历史文献上有很多关于鬼都的记述,但真正描述它具体情况的却是少之又少,那里对我们来说,充满了未知和疑惑的影子,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随便猜测……

水生凤凰在飞到鬼都之外的魂归森林之后便再也不肯前进,哪怕是森林的上空也不敢飞近,我们不得不把他丢在森林的边缘,步行进入森林。森林里充溢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好像从某个地方正有几百双眼睛逼视着我们所走的每一步。安达的反映也开始变得异常起来,一句话都不讲,只是走的越来越快,不久就把我抛下很远,我叫他,“哥哥,等等我!”他停下来,躬着身子迟钝地回过头,声音很低沉的吐出几个字:“我们隔的又不远,有什么等的必要,你快些就是了。”然后转回身去,继续走。那简直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种接近于兽类的嘶吼,但是他却没有一点惊讶……我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我加快了步子,以免和他走散,但这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的身影仍在变小,变远……我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种幻觉,因为我隐隐地觉得他已经开始像兽类一样匍匐在地的奔跑,然后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我终于抑不住心中的恐惧而开始奔跑,手中的魔杖也开始越握越紧,我宁可那些在某个地方看着我的东西快一些出来,杀了我或者被我杀死,而不是这样一直延续着恐怖。

我走到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脚下是墨绿色的泥土,周围长着些暗紫色的茎和叶子的藤类植物……就在这块空地的边缘,一只水神兽被几只火神兽和土神兽包围在中间,痛苦地哀号……我只是在云落居住的宫殿墙壁上见过这几种神兽大概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他们,就有一种本能的辨别他们的能力。那几只包围水神兽的神兽看到我后,飞快地跑掉了,我走近缩在那里的水神兽,抚摩着他的脊背,“他们已经走了,你现在安全了……”可是,我在看到它的眼神的时候,手停在了半空,那双清澈如水一样的眼睛,和安达竟然是那么的相似。它看着我,眼睛里溢满了悲哀,仿佛要和我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我有些开玩笑地问他,“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安达变的吧?如果是的话,你就抬起右前爪,如果不是,就什么也不要做……”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它按照我所说的抬起了爪子,我仍以为它是想让我带它一起走才这样做的,“好吧,既然你是安达,那么就告诉我,你最爱的人是谁?”他伸出一只爪子,在泥土上艰难地写出两个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字——尘音……我惊呆了,它真的是安达,因为只有我和安达两个人知道,他真正爱的人是尘音……我抱起它,“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了水神兽?”它似乎是想回答我,张开嘴,但是那里只发出了低沉的吼声,两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了下来,落到我的身上,我的心像被火烘烤一样一点点收紧。

我抱着它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走着,安慰自己,只要找到了鬼都宫殿,找到前任的女王,一切问题都会随之解决……大约走了几千鬼蜮里,我们到了宫殿的城墙之外。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座宫殿不但不像鬼蜮的任何一种建筑,反而有些像花谷的城池——天蓝色的城墙,雪白的云状阶梯,玫瑰花瓣铺成的地毯……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任何人阻止我进入宫殿,仿佛已经废弃了很久……但进入宫殿之后,我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有很多侍女来回地穿梭于通往庭院的每一条道路,但他们的脚都是离开地面的,互相也不说一句话,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这样寂静无声了。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的侍女走过来,所有的忙碌的侍女都给她让路和行礼,我很不解,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孩子会有这样的地位……她没有说话,只是向我点点头,她的思想便进入了我的脑海:“请跟我来……我是来迎接你的……”这让我更加诧异,她竟然对我使用了通言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种法术的限制,她的法力应该是比我强的。把我带到一个树型的建筑前,她就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了。她应该是让我自己进入这个建筑,我想……我抱着安达变成的水神兽从容地走了进去。

建筑的内部完全不像它从外面看那么狭窄,从门口走到尽头足足用了两鬼蜮时……我在大殿的尽头看到一个似乎比我还小的女人在那里梳理头发。“纳路,我的儿子,你是来找我的么?”她头也不回地问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什么?”“我叫你纳路啊,难道我叫错了么?纳路?”她回过头来,看着我,那双眼睛像云落的一样好看,只是……她的年龄……我马上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还有一个让我更加震惊的事情,“你是说……我是你的……儿子……”她没有我所想象的吃惊,“对!你是……”“可是……”“在花谷侵入鬼蜮宫殿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带你离开,因此,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把一个水族的婴儿放在了你的摇篮里,而把你丢在了地上……所以,安达被当作鬼蜮的王子来抚养,你却受到冷遇……”她慈爱的眼睛注视着我,“你不会责怪我吧?!”我像被魔法击中了一样在那里愣住了,云落是我的妹妹这件事,让我绝望地几乎要失去活着的勇气,我看着她,那个所谓的我的母亲的人,“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安达才是你的儿子,我不是!”她看着我,满脸的无奈,“纳路,我的儿子。我知道让你原谅我是非常过分的请求,但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如果有一点办法,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宫殿里的……”我盯着他,“我不要听你乱说,云落不可能会是我妹妹!我没有那样的妹妹!”她看着,眼睛里是困惑和痛苦,“真的那么讨厌云落么?即使只是成为她的哥哥也让你那么痛苦么?”她是我的母亲,出于一种本能,我紧紧地抱住她,在我痛苦的时候,让她分担我的痛苦,“我怎么会讨厌她呢……我怎么会……为什么她要是我的妹妹……我爱她,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爱上她了……可是……我竟然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慢慢地跪倒在地上,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她是你的妹妹,你就不可以爱她呢?”“可是,我……”我不怎么明白她的话,“你可以爱她,我没有骗你……”

她的笑容让我困惑,“你们都是我用龙骨和灵气做出来的有形体,有着相同的骨却有着不同的血脉,你们当然可以相爱……”我真的有种想欢呼的冲动,我看着她,“你是说,我们可以相爱?你是说,我可以爱云落?!”“是的,不仅仅是相爱……涩古达已经死了,他对花谷的诅咒也随之消失,你们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你们可以真正地延续鬼蜮皇族的血统。”她期待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好像我的整个身子都会被她看穿,“云落拥有龙灵公主的一切能力……强大、敏锐、适应力,都是无可置疑。而你,也具有龙灵王的一切能力,你们的结合,会是整个鬼蜮的福音……你们的后代,会是最强大的皇族!”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本以为她是在为了我和云落的幸福而高兴,不料竟是为了延续鬼蜮皇族的强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母亲,我要回去了,请您把安达变回原来的样子……”她看了看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安达,“你带他走就可以了,一出魂归森林他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鬼都是一个只允许皇族的人生存的地方。”他依然是那么淡淡地笑,有些像我第一次见到云落时,她的那种飘渺的笑容。“可是,那些随您一起来的法师……”她打断了我的话,“根他一样,变成了跟他们属性相同的神兽。”我环顾四周,“难道鬼都就没有皇族以外的人了么?那些侍女……”“他们是花灵和树妖。”我本能地重复她所说的话,“花灵?”这不是花谷特有的生命体么?她看出了我的疑惑,“你没有听错,是花灵,花灵不是花谷特有的生命体,有花的地方就有花灵。”“花灵不是花谷的皇族用灵力创造出的生命么?”“不是的,安达不是还做出了尘音和露卡么?难道他是花谷的皇族么?”她拉着我的手在凳子上坐下来,“花灵不是用我们的力量就可以做出来的,花灵是花的魂魄。”“花的魂魄?”“对,花的魂魄……每一个生灵都有自己的魂魄,花也是一样的。但是,那些存在于花和树中灵魂是脆弱且易碎的,弱小到你不用心去倾听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易碎到只要花凋零或树枯萎就会消失。花谷的法术所做的,不过是给这些灵魂一些生的希望和气息,诱惑它们为了这种生存和强大的愿望而不断地吸取周围的灵力。在它们获得足够的多的灵气之后,就会慢慢具有和我们一样的形状和能力,当然,这与引导者的灵力和引导的方式是有关的,不同的引导者或不同的花,会出现不同的花灵,尘音和露卡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那种坦然告诉我她没有说谎,“花灵是花的魂魄……花的魂……花魂,花魂?!”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迅速地把目光转向她,“花魂?”她笑,灿烂地笑,好像是一种目的达到了的高兴,“是的,花魂,很奇怪么?”“当然,那个黑龙玉的盒子里装的是……”她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后,把我按在凳子上,“你真的想知道么?知道了,可能会后悔的……”我犹豫了,“我……”她理了理我的头发,“你回去吧……我会让五足鹰带给你一个映像,只要你希望,你会知道一切……你可以回去了……”我站起来,“不,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想清楚要不要知道……”“你应该回去了……在鬼蜮有一场战争即将开始……而云落,也被卷如这场灾难中去了。如果快一些,你或许还可以阻止这场灾难,所有的经过是这样的……”说着,她把魔杖放到了我的头上,很多的景象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记忆,云落流泪的面孔和绝望的哭泣像一种悲哀,一下子洗劫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我疾步走向墙角,抱起已经变成神兽的安达,向她行过告别礼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她叫住了我,“大殿的门口有一只翔兽,骑上它,你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回到鬼蜮……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回去阻止这场灾难。”我停了一下,接着走了出去,骑上翔兽,促它起飞.

翔兽只用了片刻就载着我们飞出了我走了三天的魂归森林,安达虽然慢慢地由神兽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却仍然是缩那里一言不发。我想着母亲所说的那些话,手中的缰绳越收越紧,最后,翔兽慢慢地停了下来,落在一片空地上。那个即将被误会的人是扬,是作为我的竞争对手是扬,或许让他死去才是好的,让云落一直误会他才是对我有利的……我就可以在云落最痛苦的时候照顾她……然后让她爱上我……可是,这似乎又很不道德,尽管扬是我的对手,但是我……我突然觉得很累,就从翔兽的背上跳下来,在一棵树的树荫里躺下,我告诉自己,以翔兽的速度,只要一天的时间,我就可以回到云落的身边去阻止这场灾难,而云落现在只是决定要出征,距离战争开始至少还需要七天,我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然后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就这样想着,我慢慢的昏睡过去。我是被梦中的那场血腥的战争吓醒的,在那里,云落满身是血的向我伸出求救的手,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血色的火和烟中,一支从扬手中射出的金箭刺穿了云落的胸口……我挣扎着从地上跳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土和草的碎片,仿佛那是我是一些吮吸我灵力的恶灵。我决定立即回去,告诉云落这一切,我要和扬平等的竞争,然后正当地与云落相爱。

我四周环顾,想寻找翔兽所在的位置,但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最后,我在我刚刚倚着睡着的那棵树上发现了几个魔法烧出的痕迹:洛卡多西瓦多路,是花谷语“我先走了”的意思,我的愤怒是不可言喻的……安达竟然把我自己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回帝都去了,而正因为这样,我决心要回去阻止的那场灾难将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从这里回帝都,即使是骑那只载我们来的那只水生凤凰,也要七天的时间,可是,我却连凤凰都没有……那只因为不敢进入魂归森林而被留在这里的水生凤凰应该已经自己飞回去了吧,毕竟,我们已经离开了五天,再忠实的神兽也不可能在恐惧和饥饿中度过这么漫长的日子的,我不能责怪它的离开。我仰着头,向着天的尽头望去,“或许这一切都是先神的意志,我们无法违背。”我自言自语着,接着学着凤凰的叫声打了一个哨音。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响起了拍打翅膀和凤凰鸣叫的声音,只是一瞬,那只我原以为已经飞回帝都的水生凤凰便站在了我的面前……它瘦的只剩下了骨头,羽毛也失去了先前的光泽,但是它眼睛里流出的眼泪和见到我时的那种喜悦让我感动地紧紧地搂住它细长的脖子,抚摩着它那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羽毛安慰它,“好的,不要这样,我不会在把你独自丢在这里了,我保证。”我从来不跟我饲养的神兽说话,因为我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兽类,它们应该做的,就是一直对主人保持忠诚,到死为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甚至猜测它这样出我意料地站在我的面前,是遵从了先神的意志。“可以载我回云落身边么?”看着它柔弱的翅膀,我几乎没有提出这个要求的勇气,它却坚定地点头,俯下身子示意我坐到它的背上去,于是,我满怀着愧疚和期望与它一起启程。

我们用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才回到云落的军营,到达的那一刻,我骑的凤凰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可是,还是太晚了,当我骑上一只新的凤凰到达战场上的时候,只看到扬和拉尔倒在地上,云落在扬的身边哭泣……

一只五足鹰拍打着翅膀从窗口飞进来,迎面撞到我的怀里……这是母亲派来的五足鹰,它将揭开我的一切疑问。五足鹰站在窗台上,月光射在它的背上,它的眼睛里射出的一束光投影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