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超知桓温一向自负,未必能听得进自己的言语,不过知有危险,而不说,实乃有失职责。故而明知如此还是劝解道:“将军武艺高强,郗超岂敢怀疑!”
“那你还拦着我?”桓温质问。
郗超当即解释道:“属下不敢,只是将军既是元帅,身居要职,实在不容有失,还请三思,何况将您年纪……?”,郗超话到嘴边急又咽回肚中。不过桓温既不是聋子,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郗超要说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年纪已迈是吗?”桓温质问。
郗超没有否认,点头道:“将军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年纪已长,岁月不饶人,郗超坚决反对!”
桓温忿然将手中丈八铁枪往地上一插,只见双腿哗啦一震,坐下战马已然一声不啃瘫软在地,像是一滩稀泥,全身的骨架已经全部碎了。
他就站在这摊稀泥之上。
众人见此无不惊叹,若要以内力震死这匹战马已经实属不易,功力至少要有一个甲子。而桓温竟然只用双腿微微一震,竟然将这匹坐骑生生震死,马屁甚至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全身胫骨尽断、骨架碎裂。
郗超垭口物语,他实在想不到桓温竟然已达到此种境界。
“嘉宾,老夫的功力如何?”桓温道。郗超道:“劲力雄浑,力道俱佳,将军武功已臻化境!”
桓温欣喜,道:“你休要在阻拦,殊不知廉颇六十,尚有余勇;黄忠七十,尚建功勋!”
郗超道:“将军今日远胜廉颇、黄忠,数倍有余!属下绝不敢在阻拦!”
剑惊风在一边看得清楚,见到桓温如此年纪竟然能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力,实在不敢想象,若要比武,神算最多只有三成,自知胜算不大,所以也不再冲动。
没有足够的实力,自然不会冲动。像他这样久经江湖的老手,能不能战胜对手,只要见到对手的招式,一眼便能猜出结果,所以他只有沉默。
徐别意、蠡歌笑俱是如此,没有出手都已被桓温惊世骇俗的功力所震慑。
顾虑越多,胆子也就越小。这就是江湖老手的另一个弱点,因为他们不相信奇迹,只相信事实。他们已经看到了结果,所以便认为那个结果已经无法更改!
然而年青气盛的少年可不这么想?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打不赢打,打得赢更要打!
“你们谁愿意和老夫比试比试?”桓温问道。
“我来!”云霆、上官豪杰、谢无缺三人异口同声道。桓温笑道:“不错,不错,不及,一个个慢慢来!”
谢无缺道:“不用他们,我一个人就足矣。莫非桓伯伯还要让小侄再冰封一次吗?”
桓温笑了,摇头道:“无缺小侄,你的御雪冰封术虽然厉害,但已经至少使用过三次,现在你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在使出这一招了!”
谢无缺承认,默然道:“你…你怎么知道?”
桓温道:“我当然知道,我能听出你的呼吸空乏,与常人相比至少要快三倍。”
谢无缺无语。却在此时见到桓温身后一人策马而来,身形消瘦,书生打扮,正是顾恺之。奔至桓温近前,细声道:“回禀将军,杨万千一干人等,俱已突出包围去了!”,桓温点头,问道:“颜如玉与雪暗天呢?”
顾恺之道:“他二人俱已身受重伤!”,桓温细声道:“他二人武功不弱,我看得出!”,目光茫然,有些疑惑不解。
顾恺之又补充道:“兵士回报,有高人相救!”
桓温点头,挥手道:“无妨,无妨,由他们去吧!”,顾恺之道:“杨万千乃是氐胡奸细,属下不才,愿领三千兵去,势必将他追回!”
桓温挥手示意,并不允许,顾恺之只好退身回阵。
云霆正要上前,却被青儿拉住,问道:“云霆,我师兄不见了?”,霆急道:“大哥?”,青儿连忙点头答允,云霆、上官豪杰急回身相望,环顾四周,就是不见风晨踪迹。
谢无缺道:“刚才都在这里的!青儿姑娘不必担心,以风兄弟的武功,怕是没人伤了他!”
青儿心中方才宽慰,桓温继续道:“难道没人敢和老夫比划比划?”,言语之间尽是笑声。
云霆气不过,只骂道:“老匹夫,我才不挂你是什么大将军,大司马,看我怎么教训你!”,挥掌便出,掌力脱手而出,一声龙吟咆哮而出,掌力竟然消散不见了。
他疑惑的看着双手,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帮主暂歇,还是让蠡某来领教领教大司马的高招吧?”,不知何时云霆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笔直的站着一个人,背对自己而站。背上背着一副瑶琴,正是蠡歌笑。
“蠡前辈,你为什么阻止我!”云霆问。蠡歌笑欣然一笑,道:“因为我欠一个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蠡歌笑不是刚和桓温认识吗?什么时候有的约定?
“约定?”云霆诧异道。
“对!约定!”蠡歌笑笑道,“你说是吗?”他又问桓温。桓温朗声笑道:“对,很对!”
“既然大司马要见识一下蠡某的黄泉碧落、七弦剑音,那是在下的荣幸,又岂敢推却?”蠡歌笑道。
桓温道:“痛快,请!”,请字出口,只见插在地上的丈八铁枪已然微微一颤,凌空跃到桓温手中。铁枪已在手,丈二铁枪,通身透黑,暗发清光,显然是上等玄铁所铸,削铁如泥,暂且不说。但重量少说也得过百斤,上百斤的铁枪,他一个几十岁的老头,竟然可以隔空取物,实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