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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当我终于能想通天关三圣为何要将豹疆禁锢在天魔镜上时,我就想到了对付豹疆的方法,正如三圣对付它的方法一样。

而这只怕也是对付豹疆的唯一方法。

虽然与豹疆斗法的时间不长,但若连与魔沼相斗也算上,则可以想见豹疆的可怕。

事实上,豹疆不怕任何外来的力量,但它却是一只乌龟,而乌龟一旦被翻过身来,便很难再翻过来,但靠这一点仍难难住已成精的豹疆,因此天关三圣才以绝对光滑的天魔镜来禁锢它,若不是利用它的绝对光滑,总不会白白让豹疆借助天魔镜来增长功力。

至于天地玄黄封印,或者并未真有其印,而只要将豹疆翻过身来即可,至于几日前“揭印”的神秘人,更是只需将它翻过身来,只是神秘人竟能潜入魔沼下面而被鹿悬草察觉,功力真是匪夷所思。

我醒来时神轻气爽,不但被豹疆抓的伤口逐渐愈合,就连腹饿都减少了不少,我知道这是天魔镜的作用,只是想不到其神效竟一至于斯。

豹疆已停止下来转动,我一睁眼,它的恶毒的眼睛立即瞪向我,我猜它与羊春必定是已对峙良久,若非羊春守护着,豹疆光吐火球就可以把我烧死了,更何况它必定还有更多的绝技未来得及施发就再次被掀翻在地。

其实,单只吐火以及爪子,就足以令它天下无敌了。任何攻击它都毫不畏惧,它便只需攻击别人,即便它不是已成精,不能飞翔,没有利爪,也已是先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绿元大尊呢,只怕比豹疆还要可怕吧。据火鸟所言,大尊乃是个不会被击败的人,而大尊本身又是个高手,比我高了不止一筹,我又该如何应对?

豹疆看着我,那股挣扎恶毒的神色,纵是连我也觉心寒,我甚至有点怜悯它了。甚至有点敬佩,能不屈若它者,确可让人敬佩了。

既知它不会被杀死,我也就不再浪费力气了。

我盘膝坐在地上,羊春在上方为我守护,默运内息,借着天魔镜的神效,我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只觉身上的浊气、闷气、怨气、怒气、傲气从我身上各处经脉筋络渐涌而出,聚于头顶,内息越转越快,最后从头顶冒出,我知道,经过连日的逃亡、硬仗,我的功力已大有长进,在此天魔镜的催化之下,我终于达到了“莲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开窍”。

慢慢地,身体逐渐升高,我却仍未睁开眼,只觉周围云雾缭绕,想必是已升入莲花座中,此时我思维之清晰,已几达“通明”境界,我一方面引导着自己的内息,流窜身体各处穴道,甚至是每一个毛孔,另一方面却又能清楚地感受到外界每一丝气流的流动,此时月上中天,我甚至可以通过魔沼上的方圆十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分心二用,我的离合意终于达到了传说中的最高境界分心二用,这已比貌离神合还要高上一个档次,若是我早已练至这个境界,也就不会对火鸟的双刃双击而毫无还手之力了。貌合神离虽能破得了双刃双击,但若是有第二次的话,死的仍将是我,那招只是突发的奇兵,而非自己真正的全兵实力,但此刻的分心二用已具备正面挑战双刃双击的资格了。

只是相对于瞿塘峡的一心四用,相去仍是极远,不过他是破天关实力,差距大也在情理之中。

我坐在莲花座中,浑身全无凭仗,但却不是虚空,而又不感觉到一丝拘束,我任思维的野马驰骋,从五年前的穷鸟之战,到朝野争霸,到十八路烽烟、艳枝花、青儿、火鸟、豹疆,每件事都被抽丝剥茧,事情脉络愈来愈清晰,仿佛天下尽在掌握。

纵然,五气已聚于头顶,但每每仍有遗憾,有遗憾,有痛恨,有怅然,有鄙夷……

当我思维放纵时,我忽然听到幽静的魔鬼地带传来咒语:

苍天之上,诸神存在。

我请明月大放光华。

濯缨矅足

赋我……

我一怔,这是大陆之上风行的“明月咒”,与“三字经”、“千家诗”合称“明月咒”,乃是大陆流行几百年的“三千月”,乃是人们初学文字的启蒙读物,其中尤以明月咒最为普及,不论妇女老幼,几乎无人不识,即便有不识字的人,也对明月咒倒背如流,概因明月咒同时是祈求月神赐福的咒语。

我亦接着念了下去,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十万死魂灵齐声念咒,慢慢地,魔沼上的云层越来越淡,越来越薄,清冽的月光穿过月层照耀下来,照到豹疆上,月光仿佛光束,投下来的光圈正好将豹疆笼罩住。

鹿悬草的声音传来,它用的“法不传二耳”之功,我虽早猜测它功力超绝,却仍未想到竟会如此之高,它能一边念咒一边向我传话,自也是早达到分心二用的境界。

“相公勿怪,之前因为怕豹疆听到而有防备,故谈话有所隐瞒,其实我本月神麾下之仙,谪下凡尘,以对付豹疆,而我实非豹疆对手,故须集合众多死魂灵之力,最后亦须一异人相助,二力主导,其余魂灵从旁相助,借助月之光华。”

“至于异人之选,甚是复杂,一时难以尽言,只知你便是那异人,为何你我二人及其余魂灵便可便可超度豹疆。”

“不料豹疆之灵性远超我意料,它居然想出体外吸收死魂灵之术,而后更是利用‘魂灵鼎’,也就是相公看到的魔沼,将身体覆盖,如此一来,便是明月咒召唤出明月光华亦无能为力,好在相公及天马相助,方能……”

我心中并未丝毫怨怼,微微一笑,亦传音道:“哈哈,何怪之有,悬草为除豹疆,在黑暗当中隐身三百年,如此牺牲,如此胸襟,可亲可佩。”我不说可敬可佩,而说可亲可佩,正是想调笑一番。

此番降服豹疆,青儿亦不需要再牵挂,除了绿元大尊未除之外,可以说诸事了了,我更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与大尊决战战死也无不可,毕竟,大尊的危害要远比威胁全人类的豹疆来得小的多。

悬草停了一会儿,才嗔道:“不跟你说了,真坏。”我哈哈一笑。

随着十万人齐声念咒,召集来的明月光华愈来清冽晶莹,豹疆在它照耀之下,身体越缩越小,当缩到手掌般大小时,只见众多死魂灵及一位白衣女子逸出,我要从半空中一个飞跃接住她,我知道她就是鹿悬草,我的妻子。

纵然我惯认美女,却仍禁不住为她那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震惊,青儿本就是美女,而她变身之后的艳枝花更是铁马三大美女之一,而公主荔、及与瞿塘峡同行的金戈公主等俱是大陆之上最顶尖的美女,但比起鹿悬草来说,却仍各自少了些什么。

悬草的美很难形容,既是清纯脱俗,又艳丽逼人,既惊心动魄,又高深莫测……只能说,那是一种非人间的美。

我抱着她,竟傻了眼,好半晌,悬草微微挣了挣身,我才醒悟过来,慌忙把她放下,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反倒是鹿悬草,虽然脸有羞色,却毫不扭捏,极为自然。

只听“咯咯”两声娇笑,却是青儿的魂灵已附着在绯月刀上。我一听,内心不由暗自责骂自己,青儿死去才不过几天,我就……青儿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呆子,没事的,就连我见到鹿姐姐时都呆了好长时间呢,我你也不用自责,我又不是离开你,只是换一种关系与你同在,要与鹿姐姐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哦,答应我,勒儿。”

我握住悬草的手,对着绯月刀道:“我会一生一世守护着你和悬草。”悬草虽未说话,但握着我的手却紧了一紧,我知道她与我一样想法。

青儿笑道:“那就好了,大概再过十个月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不过那时你们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你们了,嗯……”青儿沉吟道,“我叫什么名字好那?”

我和悬草相视而笑,一个人居然在自己出世之前,已先给自己取好名字,真是怪事。

将来有了青儿这个调皮捣蛋的女儿,日子还真热闹呢!我大有深意地看着悬草,悬草初时还落落大方,慢慢地脸羞红起来,最后嘤咛一声,扑到我怀里。

我哈哈大笑,紧紧抱住她,青儿已死,不能复生,而她将会成为我的女儿,这都将无可改变,我也要主动适应这种情况,若是仍抱着青儿是我的爱人这种想法,将来真不知如何应对,她是我女儿这种情况呢,我只有把对青儿浓重的爱转移到悬草身上,好在我对悬草本已有爱意,而悬草对我也是如此,因此这种爱意转移并不如何别扭。

漂泊已久的我,在拥着悬草时,真正感觉自己像有了一个家。

青儿想了好久,才道:“嗯,我要姓龙,然后还要叫青儿,那我叫龙青儿好不好?”

我轻抚着绯月刀,道:“我没意见,你去问问你妈吧!”悬草不依,青儿顺着杆子往上爬,道:“妈,你看女儿这个名字可好?”悬草伏在我怀里用极细极小的声音道:“嗯。”

我大喜,正要说话,只听“哦,啊,哈哈”大笑起哄声突然从绯月刀上传出,震得我耳朵发麻,原来竟是那将近十万个死魂灵躲到绯月刀上偷听,我本以为他们早就走了,谁知竟附到我的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