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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圣诞贺卡大比拼

冬天到了,葫芦小学教师办公室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还挂上了厚厚的窗帘。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在认真备课,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颗小脑袋正在窗外晃动不停。咦,不对呀?这是办公室的后窗,离外面的地面足足有两米半高呢,是谁长着这么高的个子?就算姚明来了也不行啊!

窗外传出三个细细的声音:

“小甜甜,快说,看到了什么没有?”

“看不到呀,窗帘这么厚,连一点儿缝都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别急!”

不用说,肯定又是“铁三角”那三个小家伙在搞鬼!肖小笑、范弥胡、田田三个正在办公室的窗外叠罗汉,范弥胡脖子上骑着肖小笑,肖小笑肩上踩着田田,田田正想法向里面张望,可怎么也看不到。他们又是在搞什么花样呢?

“呀,不好,被发现了!”隔着窗帘,田田看到有个黑乎乎的人影朝窗子走来,赶紧通风报信。最下面一层的范弥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一紧张,身子没站稳。三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妈呀,疼死我了……”田田爬得最高,摔得也最疼。她流着眼泪揉揉被摔痛的屁股,想要大哭一番,可嘴巴就被肖小笑捂住了。

“嘘--注意!”肖小笑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上面窗户。只听见拉窗帘、开窗户的声音,三个人来不及逃跑,只好贴着墙藏在窗子下面,不敢出声。

“哗--”一杯茶水从窗子里直泼下来,淋得三个小脑袋湿漉漉的,还有茶叶渣挂在头发上,别提多狼狈了。

窗子又关上了。

“我们接着来!”肖小笑从地上爬起来,又把范弥胡和田田也都拉了起来。

“要来你们俩来,我可不干了!”田田被这一摔疼得要命,哪儿敢再爬这么高。

“要不这回你在最下面托着我们!”范弥胡对她说。

“休想!让我在最下面,就你那体重,还不得压死我?”田田连连摆手,“还是我上去吧,谁让你这么肥,根基稳,不在最下面简直是屈才!”

范弥胡只好蹲下来托起肖小笑,田田踩着范弥胡的头和肖小笑的肩爬上去,哈,这回好,窗帘没拉紧,留了一道缝儿!田田向下面汇报:

“只有石老师和罗老师在办公室……等等,老罗拿着备课本出去了,现在就剩下石老师一个人……葛老师又进来了……哈,她把石老师叫走了!时机已到,‘铁三角’特攻队,现在开始行动!”

田田得意忘形,迈开大步就要“行动”,却忘了自己还在“三层”。“啪!”一个狗啃屎,田田再次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最倒霉!”田田连着摔了两次,心里委屈得很。正要发泄一场,可一想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就只好拼命止住眼泪,留到下次再哭吧!

“铁三角”这次又有什么“使命”呢?

“圣诞节就要到了,我们要给辛苦了一年的老师送张贺卡!”肖小笑一边朝办公室的门跑去一边说。

“可是可是……”田田在后面紧追着,“送贺卡为什么还要等到老师们都不在的时候呢?像做贼一样,当面送不更好吗?”

“哎呀,就你最罗嗦!”范弥胡气喘吁吁给田田解释,“你想想,当老师上完课,劳累了一天回到办公桌前,突然发现有张贺卡,那感觉肯定很幸福!当面送肯定起不到这么好的效果,这就叫‘惊喜’!”

三个身影溜进办公室,哈,果真空无一人!

“这是我给石老师送的贺卡,这是胡老师的,这个是葛老师的……”范弥胡掏出一叠贺卡。他不经常来办公室,不知道哪个老师坐在哪儿,就问肖小笑,“老大,哪个是罗老师的办公桌呀?”

“最里面那个就是!”肖小笑是班长,经常出入办公室,对这里的布局再熟悉不过了。三个人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贺卡放在老师们的办公桌上。

“原来这么多同学已经抢在我们前面送了贺卡呀,我还以为我们是第一个呢!”田田站在石老师的办公桌前,她发现桌角处已经放着不少份贺卡。数了数,算上他们三个的,足足33张!

“罗老师这里也不少,29张!”范弥胡找到了罗老师的办公桌,那里也有不少同学们送的贺卡。

肖小笑给老师打分的瘾又上来了:“今天我们就比一比哪位老师收到的贺卡最多!有几张贺卡就打几分,看看谁第一谁倒数第一!”

“对!”听了肖小笑的主意,范弥胡也拍手称快,“哪位老师收到的贺卡最多,就说明哪位老师最受同学们欢迎!哪位老师贺卡最少,那可就称得上‘大家最不喜欢的老师’了!”

说干就干,三个人分头去数各个老师办公桌上的贺卡。

“哇,葛老师收到了52张耶!冠军肯定非她莫属了!”田田赞叹道。

果真,其他老师大都只收到了二三十张,都没有葛老师的贺卡多。看样子,葛老师是大家最喜欢的老师。这也难怪,葛老师和同学们年龄相差最小,很能理解大家,又慈眉善目的,从不过分批评学生,大家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肖小笑想到自己在给老师选贺卡时,特意给葛老师挑了一张最漂亮的,上面印有肖小笑最喜欢的卡通图案--狮子王辛巴!

“唉呀,这是哪个老师的座位呀?”范弥胡来到一个办公桌旁,桌上只有少得可怜的4张贺卡。

“那是华老师的。”肖小笑是班长,经常来办公室,他对各个老师的座位了如指掌。可一提到华老师,肖小笑心里一抖:“对了,我怎么就忘了给华老师准备贺卡呢?”

他看了看范弥胡和田田,他们也都没有给华老师送贺卡。

“我也把华老师给忘了。”范弥胡用肥嘟嘟的手拍了拍胖胖的脑袋。

“我可没忘!”田田噘着嘴说,“可我就是不送!哼,谁让他上课对我们这么凶?动不动就罚我们抄作业,我才不给这么讨厌的老师送贺卡呢!”

肖小笑和范弥胡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也没有忘记华老师,只不过故意不想给他送而已。这个华老师,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大家从没见他笑过,对同学总是凶巴巴的,全班同学没有一个没挨过他训。就连所有老师公认最老师的周曼迪,上次做作业时不小心错了一题,就被他叫到办公室里罚做了三十题!你说,这样的老师,有谁不讨厌呢?

“吱--”门被推开了,一张皱纹纵横的老脸走进办公室,这就是华老师。华老师看到他们三个,本来就阴沉的脸这下更难看了。

“你们三个,不在教室里好好学习,躲在办公室里鬼鬼祟祟,想要干什么?”华老师劈头盖脸就问。

“我们……来问罗老师数学题!”范弥胡赶紧编谎话。

“吱--”又是一声,嘿!说曹操曹操就到,罗老师和石老师一起回来了!

华老师说:“罗老师回来了,有问题就问,不要在办公室里瞎转悠,听到了吗?”

三个人赶紧规规矩矩地点点头。罗老师最喜欢学生来问问题啦,只要有学生来找他,不管多忙,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帮助解决。现在一听有三个同学都来问问题,他赶紧回到办公桌,笑着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说吧!”

“……”范弥胡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哪里有什么问题。不过范弥胡脑瓜聪明着呢,他把肖小笑和田田往前面一推:“是他们俩有问题,我只是来跟着听听而已……”

肖小笑和田田叫苦不迭:范弥胡真不够哥们儿,自己解脱了,倒把我们给搭上了!待会儿离开办公室,我们不痛贬他一顿才怪!

“有什么问题呢?”罗老师望着肖小笑和田田,等着他们提问。

“我们……是想,想……问一下……这个……”肖小笑满脑袋是汗,完了,只好现编问题了。可做题目难,出题目更难,肖小笑绞尽了脑汁也编不出一个题目来。

“是您上课时有一个地方我们没听明白,我们想请您再讲一遍!”田田灵机一动,她这么问。

“是这节课的难点是吧?这个知识点很抽象,我就知道你们可能有人没听懂!别急,听我慢慢给你们讲……”罗老师精神大振,虽然已经累了一天了,口干舌燥,可他还是仔仔细细又把知识点讲解了一番。肖小笑、范弥胡和田田耐着性子听着,其实他们上课时就已经弄明白了,看到罗老师这么认真讲解,心里感动得不得了。换作华老师,没听懂?肯定要大批特批一顿!肖小笑暗自决定,等明天,还要再给罗老师多送一张贺卡!

三个人终于从办公室“逃脱”出来,后面传来罗老师的声音:“告诉同学们,还有谁没听懂的,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都怪这个老滑头,害得我们在办公室呆了这么久,紧张死我了!”肖小笑心有余悸。“老滑头”是同学们给华老师起的外号,大家起初叫他“老华头”,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老滑头”。

“不过,华老师也是老师呀,别的老师都收到那么多贺卡,可他只有四张。华老师会多失望呀!”田田心最善良。

肖小笑想起来去年圣诞节,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收到了八张贺卡,而别的同学少说也有十几张。看到其他同学快乐着捧着一堆贺卡炫耀,那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不过了。华老师肯定也会有这种感觉。

“要不……我们再去买三张贺卡,把华老师的补上?”田田提议。

“那华老师也只有七张贺卡,还是太少了!”肖小笑说。

范弥胡一捏拳头,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再买二十张贺卡,以二十个同学的名义,送给华老师,这样数量就够了。”

肖小笑和田田也都同意这个提议。肖小笑说:“你的脑瓜还真好使,馊主意一个接一个的。不过,刚才在办公室你故意陷害我们,我们可还都记着账呢!”

肖小笑说着撸起袖子,田田也摆出武松打虎的架势。范弥胡一看大势不妙,赶紧抱着头蹲下,口中嚷嚷着:“我认错,我认错!你们就别打了,我自己倒下还不成吗?你们也省省力气!”

“扑通!”范弥胡自己主动跌倒在地上。

第二天,肖小笑、范弥胡和田田又趁办公室里老师都不在,悄悄溜进去,在华老师的办公桌上放了二十张贺卡。他们动员了二十个同学在上面写祝词,起初大家还都不同意:“老滑头”这么不同情达理的老师,谁有工夫祝他圣诞快乐呀!可当肖小笑他们说出自己的看法,大家都想通了:华老师这么严格,其实也是对我们学生好呀,又不是故意想要“害”我们。如果华老师在圣诞节没有学生给他送贺卡,那该多伤心哪!

“我们快离开!”肖小笑招呼同伴赶紧里开办公室,可已经来不及了。石老师抱着一堆大信封出现在办公室的门里。

“石……石老师……我们是来……来……”肖小笑支支吾吾。石老师笑着说:“你们三个,今天又装作来问什么问题呢?”

三个人直吐舌头:原来石老师昨天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只是没有当面拆穿罢了。

“从昨天你们在窗户下面偷窥我就知道你们又有什么鬼点子,哼,你们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把窗帘拉开一道缝,你们哪儿能看清办公室里有人没人哪!”石老师说,“就怪我心软,没多泼点儿茶水在你们头上,冻死你们!”

肖小笑他们把前后经过一想:是石老师故意把窗帘拉开;又是石老师故意离开,让办公室唱起“空城计”,他们才有机会进来;罗老师回来时,石老师也跟了进来……“铁三角”算计了那么久,还是没有跳出石老师的手心。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算你们有良心,今天给华老师补贺卡来了!”石老师了如指掌。

“石老师,我们是想……”肖小笑脱口而出,石老师却止住了他。她接着说:“你们觉得华老师对你们管教很严,就不喜欢他,不给他送贺卡。可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石老师把手中的一堆信摊在办公桌上,三个人围上来看。

“哇,这么多贺卡!”田田惊呼。

“对,我刚从收发室来,这都是前几届学生寄给老师的贺卡。你们帮我分一分,送到各自老师的办公桌上去。”石老师说。

让“铁三角”们不敢相信的是,这么多贺卡中,居然有一大半都是华老师的!范弥胡随手拿起一只信封读道:

××市葫芦小学

华老师收

学生:谢鑫

“谢鑫!谢鑫居然是华老师的学生!我最喜欢看他的书了!”肖小笑惊呼了起来。谢鑫是一个著名的童话作家,肖小笑最喜欢看他写的童话。

“哇,连咱们市长也是华老师的学生呀!”田田又拿起一张明信片读到:

“华老师,上学的时候我很恨您,因为您总是对我们很苛刻。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华老师的苦心。没有您的严格要求,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现在我把当年没有送给您的贺卡补上,祝愿华老师桃李满天下!”

没想到市长上学的时候也那么“讨厌”华老师,也没给华老师准备圣诞贺卡。可现在,华老师当年的学生有了成就,最念念不忘的正是这个“讨厌的老师”。想起来,还真有点儿奇怪。

“可能你们现在还不理解华老师为什么要对你们那么严格,可等你们长大了,你们自然就会明白,华老师实际上是为你们好!”石老师说。

如果不是石老师在场,不能让她知道“给老师打分”的秘密,“铁三角”肯定会叫喊起来:“华老师得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