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一个打扫的杂役给的。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可是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白悦和旭央此刻已经在这深海的某处。白悦是狐不喜深海,从前也不屑深海法术,因此这算是白悦为数不多的软肋之一,阿史那曾提醒过白悦这不利于她,当时白悦的回答是:我绝对不会给对手逃到水里的机会,在那之前我就解决他了。可是现在正是她大大拖累了旭央的节奏,白悦懊悔不已,可是也只能面对现实。
旭央显然不会对白悦有什么微词,可心中担忧着帝君也是急的不行。
白悦信中还保持了一贯的跳脱,竟然还对自己抱怨了帝君的不是,大意是让她二人分别太久,所以现在对他怨念颇深。阿史那看着好笑,只是想着白悦现在一定很幸福,哪怕在闯的是无底深渊敌营险地,她此刻也是幸福的。
阿史那羡慕着白悦的洒脱,爱就是爱了,错就是错了,她可是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失去自己原有的样子,可她却从未失去爱的能力。她一旦有了爱便一往无前,世界覆灭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和爱的人一起的话,哪怕下一秒死去,她也不会悔恨。
而她呢?她活了三世,换了三个身份,她依旧生活在自己制造的牢笼里,她不能坦然地面对任何一个人,唯有青雀,那个忘却了一切的青雀虽然胆小、懦弱可是她活得却很自在。
她才是真正地活在这世间!
那些人爱着的都是玄女,是青雀,而她不过是夹在中间的那个不知所谓。所有的美好要留给她们,而不是她这个让诸多人痛苦、牺牲换来的她。没有资格、没有权力、没有能力去爱去恨,她就该去把一切还给他们!阻止他们!这是阿史那的念头,可怕地失去了一切关心她的人的认知。
同在深海的白悦却是不知道阿史那的打算的,虽然她的小青雀一下子变成了和她同辈的一族帝姬,又一下子从帝姬变成她的师祖兼任前任情敌的转世,可是在她的心中,阿史那还是那个漂浮在西海里的小煤球,是她绝望生活里的白月光!所以,不管怎么变,她的青雀还是那个青雀,为了天下苍生做出牺牲!小青雀还不得吓得尿裤子,这倒好了,一旦恢复记忆倒是胆子肥,赶上了往危险的地方钻!
现在旭央也回来了,一切都可以完美地重新开始。只要帝君能将阿史那救回来,她们一接应,白悦甚至能看见两家孩子满地跑的奇怪画面。然而!告诉她,为什么居然传出帝君被幽禁,阿史那还是要嫁给碧兮这种离谱的事情!
就算是再不舒服,白悦也是硬着头皮来了。
“我们还是先找到阿史那问问清楚,”白悦对旭央说道。“我们毕竟在敌营,情况不明,现在看来阿史那行动自由,找她比找帝君容易。”
旭央沉默了会儿道:“她虽然不是师祖本尊,可这些年,受帝君之命常在暗处保护,对小帝姬也有些了解。这位帝姬除了稍微天真些,简直与师祖一个性子。当下,恐怕我们还不能直接找她。”
“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是自愿的,是他自愿想要和碧兮成婚,而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她想要独自承担一切的一个计谋!”
“你还记得为什么我和师祖消失在这个世间吗?那就是因为师祖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她只相信自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必须她需要独自来解决。当年的西海之乱,其实帝君早就已经赶到并且感觉到帝君很有可能能成功,可是师祖见到这一切她害怕了,她害怕失去帝君。她以为若是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个人,就牺牲她好了,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个魔。”
“她怎么可以这么想!”白悦愤怒极了。
“从前的她高高在上,我只是一个小弟子。我从来都不敢妄自猜测她的心意,直到那一天,为了师父,也为了你,我必须去阻止她。可是真正到了西海,看见那灭世之象,我才知道我应该守护的,正和她一样,是这天下苍生!”
“怎么可以这么傻!”白悦动容,“我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苍生,甚至觉得青丘只是一种责任,一种不能逃避的责任。而她竟然将这天下苍生全部背负到了自己身上!还有帝君,他虽然从未对我们说过,可是现在看来他心中也是有苍生的。若是没有,他们也许真的一对为情所困的普通情侣,正因为他们都有,所以他们之间阻隔并普通****。若是我,我一定选择这世间最普通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