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他望了她一眼
她对他回眸一笑
生命突然苏醒
——白朗宁
意
这几句诗,在《花香满径》中提到,说是出自白朗宁的笔下。没有去查原文,它已经很美了,就当它是白朗宁夫人的一首无题小诗吧。
短短的三句话,如此生动地就抓住了人心,让人对爱情产生无限美好遐想——原来生命,只需要两个人用同样温柔的眼神交换,用同样节奏的心跳交换,就可唤醒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是多余,甚至是呼唤的声音。
那么,让我们屏住呼吸,感受吧。
白朗宁 (1806-1861),英国著名女诗人。她这一生,既不幸,又幸运。15岁那年她骑马跌落损伤脊椎,不幸致使下肢瘫痪达24年。但在她39岁那年,她却又幸运地结识了小她6岁的他,他也是诗人,他爱她,帮她摆脱了悲观和哀怨,让她对生活又开始有了信心,而且他的爱竟然还使她奇迹般地重新站了起来。他们在一起年幸福地生活了15年,直到她临终之前,她都是无比幸福的,那个晚上,她和他谈笑,后来她感到倦,就偎依在他胸前睡去,脸上挂着笑,再也没有醒来。他就是唤醒她生命的那个人。
情
即使他的眼神一再躲闪,他却也掩藏不了那颗心对她的向往,那样的一种心跳,唤醒的是他的默默的勇敢,他坚信,一定也可以唤醒她的。
请一定要相信,只要真心相对,什么奇迹都可以发生……
爱情有没有吹灰之力呢
一、一朵怎么叫花呢
郭仪仪是大饭店里最骄傲的女生,骄傲到常常不给来表白的人留一点儿情面。人家都是甜蜜蜜地跑来对她说喜欢的,可到最后,都被弄得苦兮兮。
于是回去借酒消愁不成闹事儿的、忧郁指数从此飙升的、短期内不敢再有恋爱想法的男生就有了不少。
连很多女服务生都咬着牙说:“郭仪仪啊,你真是太坏了。”
可这些似乎并不影响郭仪仪再有追求者,她下班了,依然有人给她送饮料,她的手机没费了,也有人会去跟她续上。
她若口渴了,那饮料她会接过来就喝掉,但手机费她总会扔还给别人,还扔下一句:“我的电话能不能听?要你管?”
郭仪仪生日那天,被大家都看好的饭店员工崔然也来给她送礼物了。
崔然捧着礼物和一枝玫瑰花在楼下叫她,郭仪仪正和同事们聊小烟熏妆,听到后她慢吞吞地出现在窗口,双条细长胳膊都呈“L”状地撑在窗台上,气定神闲地往下看着他说:“你喜欢安德鲁·斯坦顿吗?”
大傲店花原来只是个喜欢动画片的小女生呀!崔然仰着头大声说:“喜欢啊,我做他粉丝好多年。”
“那你一定知道他生于哪年啰?”
崔然愣住了。郭仪仪收回“L”状的手臂,在胸前交叉成“X”状地说:“有没有搞错?你的历史原来这么差?再说一朵怎么叫花啊!所以,你手上的这朵花,风干去吧,我不要的。”
崔然立在那里,像个无奈的树桩。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他们都说:“郭仪仪啊,你真是有一种欠扁的可爱。”
据说表白不利让崔然郁闷得好几次在十七楼文化展厅说错话,有次他讲解完有关饭店的历史图片后甚至还问客人:“知道安德鲁·斯坦顿生于哪一年吗?我告诉你,他生于……”吓得经理摸摸他的头,再摸摸自己的头,纳闷地说这小子不发烧啊。
二、一点怎么叫喜欢呢
亦舒说,对人好要讲实力,不是嘴巴嚷嚷算数。那些跑来对她说喜欢她的男生们,难道是真的喜欢自己吗?有的人,之前甚至连话都没跟她讲过呢?
郭仪仪不喜欢别人把看轻的爱情扔过来,那对爱情太不负责了,一朵怎么叫花呢?那么一点喜欢,怎么能叫喜欢呢?一点爱,怎么又叫爱呢?
以为崔然从此也就死了心,可一个月后,他竟然又像只大鸟一样在电梯门口拦住郭仪仪说:“我只是想问一问,为什么一朵花就不叫花?”
这样的呆子,还真的只有去背历史讲历史,死脑筋没法新近。“很简单,在1和100中间,100总是让我更快乐。”郭仪仪回答。
“太少啊!”
晕!这个人的傻瓜,真的可以挥霍保用两百年。她生气地对这个愣家伙叫:“对,1就是比100寒碜,但绝对不是数量上的。”
她摁了电梯又上去,他从门缝挤进来,把手摊开到她面前说,:“那么这样的,能叫花吗?”
晚上,郭仪仪意外失眠了,她没想到崔然竟然会真的把那一朵玫瑰花风干了带给她。开放的玫瑰花风干了,就不再是一朵花,而会松开成一手心的花瓣。
知道这事的服务生们都说,郭仪仪和崔然这两个人,是两款不同的痴,两痴相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走韩剧路线,他们会好上;一条是他们此痴排斥彼痴,从此打死不相往来,宁愿眼神浪费在空气里都不对上。
三、崔灰VS不良店花
男孩女孩多的工作环境里,总会少些世故与嫉妒,他们喜欢寻找自己的恋爱小感觉,也喜欢目光清澈地看别人去恋爱。尽管饭店里多数的服务生都希望郭仪仪和崔然韩剧一点,但是很遗憾,自从电梯门同现身后,他们打死都不相往来了。
聚会上,郭仪仪和谁都跳舞了,就是不跟崔然跳。崔然呢,似乎真的伤筋动骨了,成了一个大闷蛋,跟谁都不出声儿。有时在电梯里,他们俩也是一个看门,一个看地。
渐渐地大饭店里那些可爱的服务生们,八卦爱情时都不说他们两个了。都觉得他们两个其实也是不太登对的,他们追求的东西太不一样了。
被郭仪仪嘲笑历史差的崔然,原来也是优秀的,在一次饮食与历史的文化竞赛中,他得奖了,照片和奖杯也被放进了十七楼的展厅里。
社会大气候总是会衍生出许多基因相同的小气候胡闯乱窜,这事让崔然很快就成了小明星。明星的历史,向来就是会被挖掘光的,很快大家都知道,崔然得第一名绝非偶然,他虽是以饭店管理的专业被招进来的,但他从小就喜欢历史,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他张口就背,所以他才主动要求去十七楼。
于是乎,崔然有了一批自称“五车八斗”的粉丝,意寓崔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五车八斗”们再也不叫他崔然,统统都改叫他“崔灰”,因为在这些服务生中,他实在是一个称得上是骨灰级的厉害人物啊。
倒是郭仪仪有点惨,有人爆料说,郭仪仪同住在1903房的艺术家关系暧昧。本来跟艺术家恋爱也不错,可偏偏那艺术家老,联想到他那大大墨镜,他们推断大叔定是风流男。
那郭仪仪跟他,就有一种鲜花插在流水上的感觉。不过也有人说,祝福她吧,只要真是爱情的双宇宙爆发了,老少配一样美。或许祝福多了就可以让鲜花在流水里长根,或者让流水在鲜花下结冰。
但艺术家那样的流水,会停下来吗?可有人亲耳听到他边走路边用电话里跟人调诨,他就是想骗骗小女生。
每当郭仪仪下班了去敲1903门,很久后疲惫地出来时,所有人都议论她是“不良店花”了。只有崔然,还是闷蛋。
四、那美好的那样子连风都恭喜
夏天,大饭店生意进入淡季,服务生们的工作也成了间天休。闲着闲着,人心仿佛就向往了,他们都不再内聚,一个个都到外面相亲找爱情去了。
这样一来,就不怎么有人去关心郭仪仪去了1903房几小时才出来,也不怎么有人还记得在十七楼的崔然。
当两个月后,一切又恢复鲜活。但是那些男生女生们却一个个萎靡不振。依然有女生边吃薯片边计算每片所含的卡路里,依然有男生乱弹吉他背负噪声之名。
原来他们还是没得到半寸爱情之光,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爱情其实很生活,就像发誓要减肥的女生努力很久还是胖,决心要弹好吉他的男生一个夏天连一个曲子都没弹好。
但是他们中,还是有人在和又鲜活起来的大饭店一样高兴得要跳舞。
先是有人发现,崔然竟然陪郭仪仪去看了安德鲁·斯坦顿的新片《Wall-E》,那个看起来那么难看的机器人,竟然让他们感动了。
再说是有一次内部聚会,崔然和郭仪仪缺席了。被找到时,他们正背靠背地坐在饭店二十三层的楼顶上,他们的后脑勺亲密地抵着,都闭着眼睛仰向蓝天,那美好的那样子,连风都恭喜,生怕撞醒他们,总是自觉地轻绕过去。
男女生们都说郭仪仪总算是没再被艺术迷惑了,郭仪仪高贵的店花身份一下子就恢复了,都说崔然真真是撞了爱情大运,竟和店花成功了。但“五车八斗”们坚持说,崔然是靠他的“崔灰”之力让郭仪仪主动喜欢上的。
“五车八斗”们把崔然堵在十七楼,苦甜用尽地逼他告之详情,想套出史上是否真有恋爱宝鉴,而他们这些恋爱总未遂的人竟不知?
正好崔然有电话来,他们把电话抢去,崔然一着急,就说给他电话就说。
接完电话的崔然,看起来很轻松,似乎有担忧的事终于放下了。他谦虚地告诉他的粉们:“没宝鉴,但的确是用了一点吹灰之力。”
五、吹灰之力是可以背π
故事回放到那天的电梯间,崔然像大鸟一样挤进电梯给郭仪仪送风干的花瓣,送完他说:“仪仪,我要是能把π值背到小数点后100位,你就做我女朋友吗?”
郭仪仪怕他一根劲地老纠缠,就说:“当然行,你去背吧。”她想,看来这个人的傻瓜不止用两百年,都可以用五百年的。隔行如隔山,识字行的主儿们天生对数字恶心,就像学财会的她看到大写的数字都烦。
没想到他真的就背了,而且每天都发短信告诉她已背到了第几位。郭仪仪这才明白他聚会不发言,电梯里老看地,统统是因为他在艰苦地背诵,这让她有一种是不是捉弄人过分了的不安,于是每逢遇见就更是不敢正眼瞧这人。如此,别人看他们就是一对有仇的。
饭店淡季大家都不常在的一天,1903的客人生病了,她哭着跑到十七楼请他帮忙,那以后,他们就真的恋上了。
崔然说,他其实知道他不用把π值背到第100位就会再说他爱郭仪仪,π值第79位到第82位就是5211,因为记忆力太好,因为太喜欢她,所以之前偶然一次看到小数点后的那群数字时,他就记下了其中有一个“我爱仪仪”。
至于1903房客与郭仪仪的故事,还是因为年轻的心老是被狗仔队带坏思维,那客人是郭仪仪的大伯好不好?谁说在电话里有诨调的艺术中年男不可以有个漂亮的侄女?郭仪仪天天去1903房,不过是帮大伯洗衣服,陪大伯聊天,她出来时愁容满面,是因为她替有病不瞧的大伯担心。刚刚那个让崔然放心的电话,就是1903房客人终于出院打来的。
大饭店生意越来越旺,惹得别家饭店都说是因为运气好,接了一些会议团,他们错了,其实大饭店在两个月的淡季里,也一直在努力,比如装修了,比如完善了服务等等。
所以请一定要相信,任何成功,都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地靠运气。
就像郭仪仪和崔然,也是在告诉那些寻找爱情的男女生们,爱情绝不会不用吹灰之力就得到,别人看着轻易得到的幸福,都是经过真心相对,一直坚持,才从淡季来到旺季的,因为记忆再好的人也知道,背一串82位的数字很难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并非每个人都能有心从一长串蚂蚁麻般的数字里找到他爱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