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映着她忐忑不安的面容,唉,忽然真的有点后悔向他“求婚”了,呃,她虽然来自现代,思想开放,但是……这个,还真是,呃,可怕耶。
她局促地挪挪身子,紧张得肚子痛,唉。
瞅了瞅门,她忽然动起逃跑的念头,呃,真的,逃跑算了……
正胡思乱想间,门被推开,她被吓了一大跳。
然后,看见站在门口微笑的容子衿,一身红衣,面容清丽绝伦,唇角的笑,那么温柔缱绻。
她低头,努力地想找些话来说,“那个,容,那个……”忽然想到,“啊,他们没想来闹洞房?”呃,不知,古代有没有闹洞房一说哦……
容子衿缓缓走来,轻轻撩起她面上的红纱,“你很紧张吗,涤。”
废话!第一次能不紧张吗?她横他一眼,紧张得都不像她了好不好。
他低低地笑起来,“涤,你刚刚的那一眼,我可以视做邀请吗?”
秦叶吓了一跳,抬起眼看向他,一下子陷进他满眼的温柔里去,仿佛一汪无底的海水,将她溺毙。
真的,没有什么好不安的,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只要相信他就好。
只要相信他,可以给她幸福,可以让她幸福,就可以了。
从今往后,君不负我,定然,决不负君相思意。
微笑着,她送上她的唇,吻上他带笑的唇角。
今夜,他成为她的夫,她成为他的妻,从此,木玉成约,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跳跃在窗棂,她醒来,却不愿睁眼,依偎着身边温暖的躯体,感觉心中无比宁静,侧过身,环手搂住他的肩。
“醒了?”耳畔是他温柔的话语。
秦叶微笑,慵懒地回:“恩。”睁开眼,看见他温柔的神情,想到昨夜,脸上飞红一片。
容子衿的表情似笑非笑,“怎么,现在懂得害羞了?”
秦叶白他一眼,“怎么,新婚第一天就晓得消遣我了?”
他支起身子,发丝垂下,轻轻地吻她,“我只是希望,每一天都能那么醒来,有你在我的身边……”
她沉醉在他的吻里,我又何尝不是,只希望,永续今日结发之情,你我夫妻,永不分离……
京城。
巍峨的皇宫里,刚下早朝,官员三三两两地散去。
已是秋日,天高气爽,只是,这万民之主却显然被事情所困扰,眉头微锁。
一身龙袍的朱棣看来威严英武,虽然眼角面容之上早有岁月给予的沧桑痕迹,却被他一双精神奕奕的厉眼掩盖,让人不敢逼视。
“宁爱卿,朕现在,真不知道找谁才好……”这个不可一世的万民之主竟然如此叹息着。
宁绝眉恭谨地低着脑袋,“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爱卿可知,吴霖和孙珲诚已被杀害?”朱棣沉吟了一会,说道,“而且地方官员不知为何,仿佛惧怕某种势力,不敢深究,竟然放过杀害曾经的朝廷大员的凶手。”
宁绝眉一怔,吴孙二人当初皆是朱棣府中谋臣,如他和秦叶一般,只是他二人年事已高,近两年已告老还乡,不问世事,这样的两个人,何故被杀?“难道,不是他二人的私人恩怨么?”
朱棣又叹了口气,“朕找人调查过,他二人平日深居简出,且在当地都是出了名的为人谦和,不骄不躁,却不知为何,遭到杀身之祸。”他深深看向宁绝眉,“宁爱卿有想到什么原因吗?”
宁绝眉浑身一震,皇上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想到些什么,还有,皇上今日何故单独招自己来此,难道……他不禁抬头,迎上皇帝深沉的目光。
“皇上……”他不禁唤,“难道,是他么?”
朱棣缓缓走到窗前,“宁爱卿,你也想到了,是么,我就怕,这么几年了,事情仍然有变呵……”
宁绝眉沉默,忽然感到心中一阵疼痛,却没有害怕的感觉,来就来吧。入了朝堂,他从没想过,可以无惊无险地走过。
只是,她呢?
“宁爱卿,你最近有见秦叶吗?”皇帝忽然问。
他猛然间一惊,“见是见过,不过,她向来行踪不定。”
皇帝微笑,“是啊,朕是有点想她了,不过,这样的行踪不定也好,至少不容易被找到,不是么?”他说,“要是再见她,给朕带句话,朕有点想她,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带着新婚夫人到皇宫里来住一阵,就当是朕请她了。”
宁绝眉垂下头,恭谨地答,“是,臣一定带到。”他知道,皇上只是,为了她好而已,天下,再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只是,他宁愿,她躲在那个小小的镇子里,那么安宁而快乐地活着,不用来这深宫里,躲到皇上的羽翼之下。
“还有,宁爱卿,你也小心些。”他听到皇帝低低地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