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玠自从做了萝卜诗文,和赵玲燕情投意合,两人一起缠绵几日,还舍不得分离开来。
吴玠和赵玲燕在这边卿卿我我,那一边的田牧香早就按捺不住,派侍女影儿传唤来了。
这时候的吴玠和赵玲燕已经不在陇亲王府居住,另辟一院新宅,誉名“郡主芳香院”。
郡主芳香院在渭州城的清凉山下,风光绮丽,环境优美。
这一日,吴玠陪赵玲燕在花园观赏了一阵子花草,赵玲燕回房间小憩去了,吴玠一个人在杨柳湖边习练拳脚,却见门子来报:“禀姑爷,门外有个姑娘呼唤!”
吴玠一怔,心中寻思,在郡主芳香院已经月余,郡主心中高兴,田牧香和孙荆草就得守空房,一定是她们派人传唤来了。
当然,这段时间吴玠也没闲着,他在罗天和施丹配合下,将西夏奸细马归元经营过的马记交子铺户遗留银两收为官用;又对张记交子铺户的银两、交子币、罗天带来的八块金砖等,作了一次彻底清查,用于边防军事;至于施丹打入镇魂关时说的月牙坊地下掩埋的金银珠宝,那是子虚乌有,自然就没涉及。
这时候,吴玠见有人传唤,便就收了拳脚,来到花园门口,果然见田牧香的侍女影儿焦急不安地在花园门口走来走去。
吴玠叫了一声“影儿!”向她走过去,脚步迈得轻快。
影儿见吴玠走出来,喜形于色地迎上前去倒个万福,道:“相公,郡主芳香院也太严了,奴家说是相公家人要见相公,他们就是不让进,急得影儿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下好了,相公终于走出来了!”
吴玠见影儿絮絮叨叨,开门见山地问:“影儿这么急着找在下,有甚事?”说着一顿,看了影儿一眼,接着问:“是影儿姑娘找在下,还是你家小姐找在下?”
影儿做个鬼脸,道:“当然是我家小姐。最近几天,我家小姐茶饭不思,只说要找相公挑明一件事儿!”
吴玠“哟嗬”一声,道:“你家小姐找在下挑明一件事儿?一件什么事儿,影儿能不能偷个风儿?”
影儿一本正经,道:“那可不行,小姐打奴家屁屁……”
吴玠扬声大笑,道:“影儿真是个奴才,知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吴玠这么说着,顿了一下,道:“好吧,在下现在就上你家小姐那里,影儿前面带路吧!”
影儿听得,一溜烟往前跑了,吴玠于后紧紧追赶。
自从高台拜将,陇亲王给赵玲燕、田牧香、孙荆草、施丹每人筑了一处大院。
赵玲燕是郡主芳香院不必再说,田牧香的大院以空洞山木香庵的字号命名,只不过多了几个字。
因为田牧香被授予“银花上将军”官衔,渭州的住所就叫银花木香庵。
孙荆草被授予金花上将军,住所就叫“金花青云院”。
施丹住所的名字有点独特,叫“追思圆梦园”。
顾名思义,是追忆从前,圆梦日后——罗天和施丹夺取镇魂关后,一个被拜为归德大将军,一个被封为忠靖夫人。可两人一直记着从前的过失,住所以“追思圆梦园”命名,意蕴深远。
吴玠在影儿引领下来到银花木香庵,但见鲜花朵朵,芳草萋萋,假山耸立,流水潺潺,过厅回廊,次序井然……
吴玠惊叹一声:老丈人用心良苦噢,害怕别的妇人妒忌自家姑娘,不惜血本,给她们建造下这般醉人心仪的庭院……
吴玠心中正想,忽听影儿喊道:“相公,小姐在回廊哪里等着哩!”
吴玠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田牧香身着杏黄色裙裾,绾贵妃型发髻,慵懒地坐在回廊的栏杆上,百无聊赖地观看溪中游动的小鱼。
吴玠老远里喊了一声:“香姑娘,小可看你来啦!”
田牧香向吴玠招招手,并未显露出激动的声色。
吴玠跑到田牧香跟前了,人家才说了一句:“新郎官辛苦,有了新的,就把我们这些老的给忘啦!”
吴玠嘻嘻笑道:“哪儿话,这不是看您来了吗?”
“看我?”田牧香反问一句:“若不是影儿去唤,你能上我的银花木香园来?”
田牧香转过身去,抹了一把泪水,突然转过身子道:“今天把你唤来并非儿女私情,而是你在月牙坊地下密室承诺的那件事!”
吴玠一怔,重复着田牧香的话:“月牙坊地下密室承诺的那件事?”
吴玠这么说过,大惑不解地问:“什么事,香姑娘请明示!”
田牧香沉默半天,终于说道:“就是惩罚鸡头老鸨翟红巾的事,翟红巾在月牙坊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小姑娘,你清查月牙坊后将其关押在大军牢房,这一阵子忙了和西夏人争夺横山步跋子,是否将她给忘了?”
吴玠拍拍脑门,道:“哎哟哟,还真把这事给忘啦,多亏香姑娘提示!”
这么说着,滑稽一笑,道:“不过你一提示,一切全都复活,连你当初说的话也记忆犹新——吴将军,鸡婆老鸨是花面狐狸,一定要将她正法,这老鬼残害了那么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不?”
田牧香见吴玠一字不落地说出自己在月牙坊暗室中说过的话,不禁一阵激动,走到吴玠跟前,扑到他身上,将他紧紧抱住,道:“奴家还以为玠哥哥忘小女,也忘记肚子里的小宝宝……”
吴玠哈哈大笑:“天上的云,姑娘的心,香姑娘以前不是很开通吗,到如今成了银花上将军,却怎么……”
田牧香按住吴玠的嘴,道:“人家不要上将军,只要玠哥哥!”
吴玠摸摸田牧香的肚子,道:“在下就是忘记香姑娘,也不会忘记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不!”
吴玠一边轻轻抚摸,一边道:“香姑娘和孙姑娘都有了宝宝,可要好好养着,还记得在下给孩子起的名儿吗?”
田牧香道:“哪怎么能忘了?生个男孩叫吴统字镇东,生个女孩就叫吴琪嘛!”
吴玠在田牧香鼻子上刮了一下,道:“记得太对了,快把孩子生下来,和在下一道打西夏……”
田牧香笑道:“怎么老是打仗?打仗?我们整天打仗,孩子日后还要打仗不成……”
吴玠讪笑一声,道:“但愿我们的孩子不再打仗,可大宋劫难未至,孩子们恐怕还得打仗!”
吴玠这么说着,顿了一下,道:“现在不谈这些,还是去看翟红巾,她被关押有段时间了,应该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