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杭州一处大户人家家中,处处贴着红喜,挂着红灯笼,一派喜气。来往下人脸上也无不挂着浓浓的笑。这里要办喜事了!
原来江南第一庄季家与回春药铺秦家多年前就订了儿女亲家,如今小姐及笄,季家下聘来了......
“小姐,您瞧,这红缎可好?夫人说给你缝嫁衣最好。”绿枝将一匹缎面光泽柔滑的红缎承在正在绣花的秦红樱面前,笑着道。再过半月她家小姐就要出阁了,要嫁给江南第一庄的庄主季熠书为妻。那季熠书是有名的美男子,允文允武,是多少名门闺秀心中的向往夫婿人选。而她家小姐至幼与季熠书定亲,不知羡煞多少人。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清丽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家教好的大户人家小姐,温柔婉约。接过红缎,秦红樱温柔的笑道:“你就回我娘,就说一切她和爹做主就好!”她要出嫁了,夫君是百里挑一的好男儿。哪个女子不怀春,她当然也不例外。两家婚事是她出生前订下的,说等她及笄就过门。如今,她十五岁了,婆家也上门下聘了。再不久她就要为人妇了!季熠书,江南第一庄的庄主。她没见过他,可是却听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对他,她心中产生浓浓的憧憬......
“那我这就去回老爷、夫人的话!”绿枝笑着离开。
绿枝走后,秦红樱拿起绣花针继续绣着并蒂荷花......
“表哥,你就要和那秦家小姐成亲了。你不要我了吗?”一名美丽非凡的女子坐在凉亭,哀怨的看着蹲在身前的清雅俊美的年青男子问道。美丽的秋瞳盈满了泪花,声音低而幽怨。
“心竹,你知道,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人!我根本不想娶秦红樱。是我娘以死相胁,逼迫我娶的。”男子心疼的抚着女子绝美的脸,温柔的拭去她颊上的清泪。他多不愿看到她落泪啊!可是,季、秦两家婚事是父母订下的。当年,父亲被人暗算,险些丧命;是路过的秦家夫妇救了他。为报恩,他们订下这庄他一点也不想要的婚事。他与心竹至幼一起长大,早就互订终身。约定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如今,母亲居然以死威胁,说什么江湖中人重意气、重承诺。身为江南第一庄——望月庄的庄主,她决不允许他失信于人。所以,他必须娶秦红樱。
“可是,你就要娶秦红樱了!那我怎么办?”柳心竹依旧留着泪,哀怨的看着他问道。
为难的看着她,季熠书一时不只要如何答她。他爱她,可是却不能给她应有的名分。可,他又放不下她。但若要了她,又怕委屈了她。一时间,他迟疑了......
见他不说话,柳心竹泪留的更猛了,索性赌气道:“你不如送我走吧!随便把我嫁给谁!只要不要让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就好。”语毕,起身作势要走......
“我不准!不准你嫁给我以外的男人!”季熠书站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搂紧她。疯狂的吻着她的唇,恣意与她唇舌勾缠,恣意吸吮她口中甘蜜。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可以依旧紧紧相拥......
“心竹,以后都不要再说嫁给别人的话,知道吗?”亲吻她的发鬓,季熠书深情而霸气的要求道。
靠在他怀里,柳心竹轻轻应着:“再也不会了!表哥!表哥,你就要了我吧!”
“不行!那太委屈你了!”她是他心中的宝贝,对她,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怎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心竹不怕委屈,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心竹不求名分。”柳心竹抬气绝美的脸,翦翦秋瞳含很期许的望入他眼中,殷殷要求道。
“这......”有些犹豫,可是在看到她坚定乞求的眼神后,他终于妥协了,点点头,轻抚她的美颜,道:“委屈你了!”在答应她的同时,他暗自决定——即使,心竹为妾,他也要给她正室的礼遇。至于秦红樱,他不会要她的。这也许对秦红樱来说很不公平,可是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因为在他心中,他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心竹!
今天是望月山庄庄主大喜的日子,整个望月山庄一派喜气洋洋......
新房中,大的龙凤红烛高燃。秦红樱怀着忐忑而娇羞喜悦的心情端坐喜床。紧张的小手不安的绞着喜服,喜帕遮住她的脸。他什么时候回来呢?他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出类拔萃吗?和江南第一美女一起长大的他会看上自己这个平凡的女子吗?许许多多的疑问涌上心头......
“绿枝,庄主是怎样得人?”拜堂时她盖着盖头,根本瞧不见他的样子。可是,绿枝不一样,她应该有瞧见才是。
“小姐,庄主是好好看的男子,是个世间少见、风度翩翩的浊世公子。”绿枝将她看到的新郎说给她家小姐听。她可是一见到姑爷眼都直了!
“是吗?那他开心吗?”她很想知道丈夫娶她是不是和她嫁他一样的心情。紧张而期待。
“这......,这个.......”绿枝迟疑了,吱呜着不知如何开口。今天拜堂时,她看到庄主一脸阴沉,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后来无意听别的下人议论才知道,姑爷另有所爱,他爱的是江南第一美人柳心竹,娶小姐是老夫人以死相逼的。还说什么表小姐才是天下最配姑爷的人,秦家挟恩强攀季家。可是她不忍说给小姐听。小姐从出生就被以季家媳妇的身份栽培调教长大。今天是小姐大喜,说什么她也不会告诉她的。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不能接受吧!明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不是吗?总之,一切都等过了今天再说吧!
“怎么了?你为什么说话吞吐起来?”秦红樱不解的问道。此刻她盖着喜帕,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的语气叫她疑心顿起。绿枝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时候连她说话也扭捏吞吐了。不是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正想开口问清楚,就听见......
“小姐,庄主来了!”绿枝才说完,门就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这没你的事,你下去吧!”清冷好听的男声响起,男子语气没有喜悦,只有浓浓的恨。
听见绿枝应声退下,秦红樱觉得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因为,男子的声音象化不开得千年寒冰,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打心底起寒。娶自己他不高兴吗?搁在腿上的手紧紧抓住喜服。此刻,她好怕!怕和新婚夫婿单独相处......
绿枝关门走了,季熠书走到桌旁坐下,冷冷的看着端坐喜床的秦红樱,倒了杯酒闷闷的喝着。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这个女人,他一点也不想要她。可是,就因为秦家有恩他们季家,他就不得不放弃所爱,委屈心爱得人,娶她偿还她爹娘对他季家的恩情......
坐在喜床,秦红樱紧张的都快哭了。知道他在房里,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因为他的视线充满浓浓的怨恨,让她坐立不安。不论她从小受了多少将来成为江南第一庄当家夫人的教育,可是她到底只有十五岁。久等不到丈夫的反应,秦红樱隔着喜帕怯怯的开口:“相......相公,我......我,凤冠好重!你......你可不可以帮我掀了盖头。”记得临走时,娘亲交代,喜帕要新郎揭才吉利。可是他似乎不打算帮她揭,她好怕!
“喜帕我不会揭的!娶你只为报恩,而你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妻子。我另有所爱。不久,我就会迎她入门!只有她才是我的妻子,而你只是站了个名分。那个名分就当是还你爹对我爹的恩情。”说完,季熠书起身毫不留情的走了。
听见他离开的关门声,秦红樱愣愣。良久,才自己掀了盖头,摘下凤冠。此刻,她清丽娟秀的小脸布满泪痕。报恩!原来,这才是这庄婚姻的真正的起因。他根本不想要她!他另有所爱!那对自己从小到大来的信念——努力做个配的上江南第一庄庄主的出色女子的自己来说,情何以堪?如今,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