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喜儿被安排在了凤菲殿。喜儿不知道,这是墨宫招待上宾的殿阁,只觉得这殿阁内的陈设好看得紧。
一入主殿,印入眼睑的几只振翅欲飞的金凤,但它们并不是显眼的刻画在壁梁之上,而是以水印的方法宣染上去的。整个宫殿以白色装饰,加入这两几只水印上去的金凤,莫不让人感觉误入天宫之阙。
“聂夫人,请您在这稍作歇息吧。”森彦目无表情但异常恭顺的说着。
“哦。”喜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接着往里走去。
“这位凤禧丫头是负责照顾您在墨宫起居的侍婢,如果聂夫人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她。”扯扯嘴角,森彦不敢相信那女人竟将他当透明人对待。
这不,他的话才说完,已经看不到她的人了。以眼神示意凤禧跟过去,并低声的嘱咐了一声:“好生伺候着,有什么动静要及时向我报告。”
“彦主请放心,我会做好您交待的事情的。”凤禧点点头,紧紧的跟了过去。
装傻吗?森彦冷下了眼神,想唬弄主上,这个女人还不够格。
“聂夫人——”凤禧追上喜儿,虽是低着头,眼角却是偷偷的往上瞄。
“你是谁?”喜儿奇怪的停下来问她,啥时跟个女人出来?
“我叫凤禧,是负责照顾您的起居生活。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凤禧暗自恼怒,这个女人果真还不一般,刚才彦主明明说了,她却当没听到。
“你做什么用个东西蒙住自己的脸?”喜儿指指凤禧脸上蒙住的面纱,“还有你们这里的女人好像都这样咧。”
“回聂夫人的话,这是我们墨宫的宫规。”凤禧回答着,有些奇怪她身为江湖第一庄的少夫人竟会不知道这一点。
墨宫之所以在江湖中被传得神乎其神就是在于从没有人见过墨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的容貌,这是墨宫的规矩。但没人能明白为什么,就连墨宫中人都只知道宫中女子蒙面是为了不被世间男子看到容貌,当凡看到的就必须娶之为妻,否则这女子就只有自刎一条路。
“宫规?”喜儿有些不明白,“不是因为你们——长得丑吗?”
“聂夫人——”凤禧抬眼看向她,这个人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好了,算我没说过。”想起聂隽远曾说过的话,喜儿觉得还是不要揭人‘伤疤’的好。
“聂夫人先请歇息吧,晚膳时分,我再来请您。”凤禧忍住心中的不快,这个聂夫人似乎有些看轻墨宫。
“哦,那我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了吗?”喜儿看向内屋的床,那张床看上去好柔软哦。
“当然可以,那奴婢先行退下了。”凤禧微微颔首,转身退出了凤菲殿。
“我看她们肯定都长得不好,不然为什么都蒙着面?还叫什么墨宫呢,八成是因为这个原因。”喜儿可怜的看着凤禧退出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咦?这是个好美的地方啊,白白的云、蓝蓝的天、叮咚的泉水声还有绿油油的草地。喜儿开心的在草地上转着圈子,大声的欢呼着。
“小狐狸——”
这是
“母亲?”喜儿惊顿的停下身子,四周张望着,刚才喊她的人——明明的母亲的声音。
“小狐狸——”一抹身影以渐变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真的是母亲。
“母亲——”喜儿欢呼着向母亲扑去,却扑了个空?
“母亲?”喜儿吃惊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狐狸,你真的要遗失你的狐狸心了吗?”老狐狸叹息的摇摇头,眼中闪动着惋惜的神色。
“母亲?您怎么会来这儿?这是哪里?”喜儿疑惑的张望着四周,刚才光顾着看风景而忽略了心中的疑问。
“这是你的梦,小狐狸。”
“我的梦?”喜儿眨眨眼,她很少做梦的,活了这么久,这做梦的次数还数不过五只手指头。
“是的,你的梦,我入了你的梦中来。小狐狸——你真的打算放弃狐狸之心了吗?”
“原来是梦,怪不得摸不到母亲您。”喜儿有些失落,自从母亲飞仙后,已经有好久都不曾看到过了。
“小狐狸——”无奈的叹息着,想像得出小狐狸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仍是那么的迷糊与反应慢。
“什么——”喜儿睁大眼睛看向母亲,刚刚她说什么来着?
“唉,看样子,你是真不打算继续修炼了。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只能变成人了,可变成人的结果是你只能再活三十年,我真不忍心你千年的道行就这么毁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没出息,但是母亲,我不想离开聂。”喜儿不安的垂下头。
“即使是只活三十年也没关系吗?”
“我没想过,只知道如果跟聂分开,我连一天也不想活。”喜儿怯怯的望向母亲,但眼神中却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定。
“但愿你的付出是值得的。”老狐狸点点头,不再多说。
“母亲,您怎么可以进入我的梦中来呢?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样进入别人的梦中?”喜儿好奇的看着母亲。
“你都要做一个人了,哪里还能学这玄幻之术?”
“我现在还不算是人类吗?”喜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山鴂和母亲都只是说她要做一个人类,而不是说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呢?
“你的体内还有妖精的内丹,你怎么可能说变成人类就能变的?”
“这么说,我要先把内丹吐出来咯。”喜儿了悟的说着,“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吐出内丹。”
“小狐狸,凡事不能强求,到了你真正要变成人类的那个时刻,你自然知道如何吐出内丹。”
“那我现在还算得上是只妖精咯?”喜儿略感失望。
“可以这么说,但你切记,万万不可使用法力,否则凝聚你元神的麒麟血一但化解,你将即刻灰飞烟灭。”
“呀?母亲您知道?”
“有什么是仙人不知道的吗?”
“那您当时为什么不来救我?”喜儿嗔怪的说着。
“当你决定放弃狐狸的身份来当一个人时,你的命运就不是我能逆佐的了。”
“母亲,那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喜儿点点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大概不会再有机会了,你要保重自己啊,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我也会常常向天上看的,即使看不见,我也会假装看得见的。”喜儿有些伤感,选择做人就是放弃了与母亲重聚的机会。
“那就假装你能看得到吧……”
窅娘的身影又以渐淡的方式消失了
母亲、母亲
仍然沉浸在梦境中的喜儿凭空挥动着双手,嘴里溢出了呓语
全然不知,她的寝室内有双温柔地怜惜的眼神在注视着她。
聂夫人?不,他宁愿她只是喜儿,没有预警的闯入他的生命,扰乱他平静了二十五年的心湖。他要她,即使有诅咒也没有关系,他要定了她。
当她的容貌与身影烙入他心中的那刻起,他就知道。
至于聂隽远?他会成为解开他诅咒的钥匙,只要解开了诅咒,他自然能无所愄惧的跟喜儿在一起了。
没有人能阻止,聂隽远也不能。
一阵温柔的风轻抚着她的脸颊,不,不是风,是手,一只温柔且多情的手。顺着她姣好的面孔一直往下滑,掠过她的颈,停顿在她饱满的胸前轻轻的揉捏着她娇嫩的花蕾;另一只手也攀上她的柔腰轻轻的摩擦着,似乎想在她的身上点燃****的烈火。
一声咀呜从喜儿的喉间溢出,是情潮来袭还是——
“聂——”喜儿想睁开眼睛,迷蒙中一抹身影伫立在她的床边。
仿佛触电般的,那只手倏的抽回,一阵衣袖摆动的声音之后,喜儿已看不到任何人了。眨眨眼,喜儿半坐了起来——没人?
再度眨眨眼,还是没有人。那刚才?
胸前的清凉感拉回了喜儿的思绪,低头看向胸口时却惊呼了出来,她的襟口怎么敞开了,还露出一片洁白的肌肤和耸立的饱满。
两片红霞飞上喜儿的又颊,她——是怎么了?
“我——是睡得太热了吗?”喜儿喃喃自语道,双手忙不及迭的拉紧襟口,现在的她渐渐的有了人的羞耻心,她知道除了聂隽远以外的人是不可以看她的身体的。
这是聂隽远带她离开麒麟山谷以后告诉她的,至于为什么,她不太明白。但聂隽远既然这么说,当然有他的道理;她既然想学着做人,那么聂隽远的话就不会错,毕竟他当人的时间比她长嘛。
也许刚才眼前出现的身影是梦境中的吧
喜儿整理着衣服,并没有看见隐身在空气中的一个身影:山鴂。
山鴂隐去了身形,以坐姿半浮在空中摇头。喜儿真的是——太笨了。怎么会分不出做梦与现实的感觉?身处‘敌人’的地盘,竟连一丝警觉心也没有,还睡得像头死猪似的。要不是他在她被绑架时就一直跟着她的话,只怕刚才她就会被那个男人给污辱了去。
那个聂隽远做什么去了?竟平白的任喜儿被人虏走,还差点害喜儿失身。他竟然还敢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能够守护喜儿一辈子,真是狗屁!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山鴂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喜儿这性子,如果没有他山鴂在身边暗中保护的话,只怕不出几天便——
聂隽远——
山鴂在心中愤怒的叫骂着。
腿软——
聂隽远疑惑的看看脚下,没什么东西绊着他呀,怎么无端端的腿软到差点摔一跤?是谁在咒骂他吗?会是喜儿在埋怨他还没有找到她吗?
这折磨人的小东西啊,如果不是被好奇心所害的话,现在他们犯得着这样分开吗?聂隽远这几天下来已经有些窝火了,他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在找回喜儿后打她一顿屁股?
“聂大少,请不要着急,还有十天左右的路程,我们就能到达蜀山山脚了。”易水寒见他停了下来,以为他心生怀疑了。
没错,他确实故意带着聂隽远绕了一段路,那是因为珞巴长老交待要先探一下聂夫人的底。 抬眼看了看易水的不打自招,聂隽远嘴角微微的上扬:这家伙果然在唬弄自己。从昨天起他就感觉不对劲了,但为了喜儿,他并没有发难。本想如果过了今天还这么走冤枉路的话他再有所动作,却不料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易水寒惊动了起来。
“我以为还要走十年的路呢。”促狭的说着,聂隽远并不想在弄清事情的始末前就与墨宫的人兵刃相见,更何况喜儿还在他们的手中。
“聂大少见笑了,我们的脚力还不至于如此不济。”暗自恼火,易水寒知道自己暴露了动机,只怕这聂大少早已知道晓自己的心思。
“我倒是很想快点见到我的夫人,你知道,小别胜新婚嘛。”聂隽远倒也不急,这易水寒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怕是不敢再有所造次了。
易水寒讪讪的笑着,不敢再多说一句。
瞄了瞄看空,聂隽远有股奇怪的感觉回荡在心头:山鴂会不会跟在喜儿的身边暗中保护着她呢?
这一头,阡墨立在鹰鸷殿的一角,平复着自己异动的心情。刚刚——
他偷偷的潜入凤菲殿,隔空点中了喜儿的睡穴。从未接近过异性的他对喜儿有着超乎想像的狂热,本来只是想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陪她一会儿。但,看见她那衣衫不整的酣睡模样,竟令他****涌动。
像是被人牵动一般,自己的双手忍不住的抚上她的身体,只想爱她,只想要她,甚至——他的手竟随着意念企图剥开她的衣服。
那一瞬间,他的意志似乎被人操控一般的无法自制,如果——不是那一道莫名的电流击中他的话,他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墨宫的宫主奸污江湖第一山庄的少夫人?紧捏了一下鼻梁,阡墨有些冒冷汗的回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