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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段日子我可以感觉得到凯比以前开朗了许多,那不轻易露出的笑在他的脸上也愈来愈多起来。

一天羿枫突然找到我说:“紫欣,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但看得出来我表哥也喜欢你。”

“怎么可能?”

“难道你没发觉凯这段日子过得很开心吗?连笑声也多起来了,他还在我面前常提起你,是你改变了他,让他一步一步走出那忧郁冷漠的世界。可你知道吗?我表哥是很容易受伤的,一旦是他认定了的事,就再也没有谁可以令他改变了。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那么请你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任何机会,让他知难而退,这样或许他会受伤,但至少不会伤得太深,万一你不跟他说清楚的话我怕他以后会伤的更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看得出羿枫很在乎也很关心凯。

“我只想帮助他而已。”

“紫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一个问题请你认真回答我,好吗?”

“什么问题?”

“你喜欢凯吗?”

“喜欢啊!”

“那你就答应他吧!”

“可是喜欢并不等于爱啊!”

“那么你所谓的‘喜欢不等于爱’是指……?”

“枫,你应该知道的,明年我们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在最后一年里谈这些事情,我的目标是考一所好的大学,尽量不让对我寄以期望的父母失望,最后一年是关键,你我都应该好好把握才是。”

“我知道,可我愿意等你呀!”

“枫,我们都还太年轻,对爱的理解是零,我想我们还是别这么早就踏入爱情的浑水。因为我们的任务是学习,不是吗?至于凯嘛,我会跟他说清楚的,相信他会明白的。”说完便丢下他独自离去。面对他们俩表兄我真的不知所措。

“紫欣,我虽然不知道你最近对我忽冷忽热的用意?但我能感觉得到你是在逃避我,为什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呢?是枫吗?因为这几天他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在暗示什么似的,我不想欺骗自己对你的感觉,我想告诉你,你已经闯入了我的世界,原来一直不为任何人而打开的心扉。我只乞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吗?”一天凯好象察觉到了什么跟我说。

“凯,对不起,我不能……”

“请别说‘对不起’好吗?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想要你的答案,别让我失望,行吗?”凯急切的说。

“凯,我不能答应你,请你原谅我,我并不好,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还有更好的女孩等着你。”此刻我只有快刀斩乱麻。因为我心里只有一个该死的枫,哪还能容纳别人呢?

“为什么?紫欣,你喜欢的人是枫,对不对?可靠我不在乎,我可以和他公平竞争!我只求你别判我死刑,好吗?至少让我知道我还具备作战的条件。”

“凯,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可以做那种超出男女关系无话不谈的中性朋友啊!”我的罪恶感顿时涌上了心头。我真的不愿意他被我刺伤,他沉默了,什么都没说,但他那双忧郁的大眼告诉我,他已经受伤了。

以后的日子里他又恢复带了原来的冷漠。终于,这个给我太多惊奇和烦恼的高二生活结束了。考完后凯告诉我,他不想回家,要留在这和我一起度过这两个月暑假。因为他怕一回去后他的父母就不会让他回来了。枫也是这么说。我反对他们,坚决要他们回去,结果他们怕我不高兴带着一颗失望和不舍的心离开了。

假期中我只收到过凯的一封来信,还是他回家后第一个礼拜写的,倒是枫给我的信多些,没有他们的日子很不习惯,我很想念他们,尤其是枫。日子就在我收信,回信和等信中悄悄溜走了,而漫长的假期也结束了。

学校开学那天我见到枫,很意外的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凯却不见踪影。当我忍不住问起怎么不见凯时,他却很痛苦的告诉我,在放暑假的第一个礼拜,凯去邮局给我寄信,在过马路时为了救一个小孩被车撞倒了,甚至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车祸人亡,天,这肯定是噩梦吧!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味了,凯那么年轻,那么好,老天怎么忍心将他的生命夺走?“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痛苦极了,任伤心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水般流着。

“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可我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所以这次我是特地回来告诉你的。”

我恨死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如果当时我点一下头,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而凯也就不会死了。我内疚,痛苦,自责,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今生要为凯守侯,不管枫怎样拚命的安慰我说这一切不是我的错,他叫我不用自责。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枫用他那充满柔情而又伤感的眼睛看着我说:“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发生了的,就已经发生,就算再尽力也无法挽回。只要我们好好珍惜生命把最美的留在记忆中,这就够了。”我还是无助的哭。枫走了,很不情愿的走了。因为他必须回到原来的城市去读书。临走前,他将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全写给了我,他告诉我他会写信给我且会一直等我,等到我打电话给他的那天为止。但我什么也没说,枫的离开使我更加痛苦,日子也不知是怎么过的,整个人如同被掏空灵魂似的,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被噩梦惊醒凯眼中的忧郁,他的笑和悲伤,过去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我的眼前,始终挥之不去。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枫来信说时间可以治疗我的伤口。让我忘记以前的种种不快。他还是那样说,一切与我无关。可那血淋淋的一幕叫我怎么忘得了呢?

时间并没有冲淡我的伤口,自那以后,我变得更加冷漠。因为我要为凯守侯。我不在乎同学们用那种怪异的眼光看我,也不在乎他们说我是怎样的冷血。我在乎的只有我的承若,我知道自己有负于枫,我想让他知难而退。尽管我从不回他的信,但是他还是经常给我写信,节日还会邮寄礼物给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傻。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中我与枫已经分别整整三年了,而他也给我写了整整三年信。对于他的执着,我非常感动,但一想到凯,我就……我也知道至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枫。大二的一天,枫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惊讶了也震撼了,我做梦多没想到三年后还会再见到他。不知怎的我竟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紫欣,你还好吗?我回来了!三年来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电话?你知道吗,我等了你整整三年,看来,你还是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对吧!”少了一份稚气,多了一份成熟稳重。眼前的他比三年前更英俊迷人了。

“我说过不会打的,除非有有一天……”

“紫欣,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要守侯你也为他守侯了,你已经为他守侯了三年,也该够了。我相信他在天堂一定很开心,现在是你为自己活的时候了。”

“枫,别说了,你有你的傻和执着,我也有我的傻和执着,既然我们的傻和执着不同,那么我们彼此都不要刻意要求对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