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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打掉他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走,不自觉的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祁堇年依旧固执着没有回来,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身影的影响,自从那次流浪猫之后,他就消失了,这影响着我茶不思饭不想。很多次,我都饿得昏倒!突然有一次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我的脑袋很疼,一圈一圈的阵痛,为了缓解那种阵痛,我就使劲儿的搓着太阳穴。

一个护士小姐进来阻止我,“小姐,你别这么用力,如果感到疼,就再睡一会儿?兴许会好点。”

“哦!护士小姐,请问是谁把我送进来的?”

“一个男人,应该是你的丈夫,他看你晕倒在家,就把你送进来了!对了!他还给你办了入院手续。”

“那他人呢?”

“走了啊!有一个女人来找他,似乎有什么急事,就跟着她一起走了!不过走之前,给你买了爱心晚餐。”小护士暗羡的递给我一包吃的,有牛奶、蛋糕和水果。

“他就这么走了!”我有点沮丧,难道我都生病了,他都不肯留下来吗?还有那个女人,是谁,路亚吗?他要气死我吗?

护士小姐一笑,“小姐,你不用担心,你老公肯定是有急事才离开的,你看他走之前,还记得给你买些东西,肯定是在意你的。小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已经因为营养不良,严重影响到宝宝成长了……”

“你说什么?”我很怀疑自己失聪,大声嚷嚷。

“怎么?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那你可得当心了,前三个月是最关键的,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还要……”

护士小姐叮嘱了我很多话,但我只记得一句——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护士小姐,那我老公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他跑了两条街给你买了这些之后,就跟着那个女人走啦!”

“你说什么?他腿不方便,怎么可以跑那么远呢?”

“他腿不方便?不对啊!他跑得很快,一点事儿也没有!”

“不可能”,我眩惑,“你能形容他的长相给我听吗?”

“怎么?你还怀疑他不是你老公啊!”护士小姐大惑不解的笑,“好了好了,等你把这瓶葡萄糖输完就赶紧回家吧!把这个好消息直接告诉他就行啦!”护士小姐满脸堆着笑,推着药水车走了。

我愣在床上一下午,那种心情是既纠结又复杂的,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我开始担心祁堇年是否会在意,因为他的事业才略微有了点进展;因为我们的关系现在还僵持着,没有改善;因为他还躲在路亚那里,和她暗生情愫!天啊!我甩掉那可怕的猜想,摸我的肚子!孩子啊!你会叫我妈妈,会叫他爸爸,我们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是吗?

晚上,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祁堇年。回家的路上,我就思索着该怎样跟祁堇年说,是跑到路亚家,直接告诉他,还是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告诉他……我一直思索到家门口,然后,愕然发现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难道祁堇年已经回来了吗?我兴奋的推开门,室内是暗沉沉的光线,整个屋子散发着一股香烟和香水浑浊的气息,我张大眼睛往里走。我在房间门口踢到了堇年的假肢鞋,我试图把它放好,可我在旁边看到了一双不属于我的高跟鞋,一种可怕的怀疑冒上心尖。我继续往里走,香烟和香水的味道更加浓烈,我竟然看到祁堇年和路亚赤裸裸的缠在床上,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反应,只顾着流泪,只顾着忧伤!

祁堇年看到了我,有瞬间的惊慌,但是很快,他撇开头,再也不看我!我的内心有了一种明确的答案,我的老公出轨了,他要抛弃我,爱上路亚了!可是,我不敢去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我徐徐走进他们,唯唯诺诺的质问祁堇年,“你们演的是哪出啊!”

祁堇年不说话,只把被条往头上一拉,彻底把我隔绝开。路亚倒是很大胆的看着我,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清澈而明亮,她的嘴角拉出盈盈的弧线,那笑容甜蜜却诡异。

我的脑袋有些天旋地转,颤颤悠悠的指向他们,“路亚!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见晴!你不懂吗?”路亚沾沾自喜道。

第一次,我面对路亚美丽的脸颊产生恐惧,“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重复着,加大了音调质问她。

她轻挑眉宇,笑了,“你没看到我和祁堇年正在亲热吗?”

“他是我的丈夫?”我大吼。

“淡定,不要叫,不要激动,你是善解人意的见晴,让我慢慢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路亚自鸣得意的说着,“沈见晴!让我告诉你,祁堇年已经厌倦你了,他现在喜欢的是我,美丽大方,端庄有礼的我,最关键的是,我事业有成,是最能帮助他的人,而你算什么?你除了给他做饭,还会做什么?”

“路亚”,我大叫,去床上按住她,“路亚!你不要胡说八道,不要给我开这种玩笑……”

“呵呵……”路亚俯下去,扒开被条,吻住祁堇年的背脊,“沈见晴!你看到了吗?你的男人现在是我的了!你该不会漠视这种肌肤之亲吧!”

“不,不会的,一定是你引诱了堇年,他才会不小心出轨的。”

“哈哈……”路亚疯狂的大笑,“见晴,你真可爱了,这样露骨的画面你都可以说成不小心,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感到无从抗拒,懦弱的无从反击,我淌着泪看向趴着的堇年,“堇年!不久前,你才跟我说,你爱我,你爱我!那些都是假的吗?堇年!你看看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颤抖的手试图去摸他,可是路亚先入为主的抓住我,她狰狞发狂,“沈见晴,你还看不清楚吗?他不爱你了!不爱你了!”

我跳起来,甩开她,把她反压在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苍白着脸发出质疑,她却依旧笑着,扬起眼睑,水汪汪的看着我,“见晴!你大概忘了我说过,你伤害了他,我会回来抢回他,现在我来履行我的承诺了!而且见晴,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那场选拔赛是我赢了,祁堇年本来就属于我!属于我!”

“你是有预谋回来的?”我颤声问。

她笑,瞳仁中闪着光,像黑树林里老狐狸的眼睛,“你真笨,到现在才发现!另外,我还要告诉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脑袋轰然一响,像打雷般震耳欲聋,“不会的,不会的!堇年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匍匐着去拉祁堇年,“堇年!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堇年极不耐烦的推开我,“你都看到了,还在怀疑什么?”

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我悲惨的大叫,“祁堇年,你不是人!祁堇年,你不是人!你知不知道我有了你的……”

路亚过来捂住我的嘴,“沈见晴,收起你天真的伪装吧!是你害了祁堇年没了双腿,你被欺负、被抛弃都是应该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路亚去扶住祁堇年,“你快去告诉她,你有多恨她!堇年,你要想想我对你的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一定要好好说话,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聪明,一定知道怎么做的!”

堇年的脸色瞬间变白,路亚就撕破嘴脸的发出最后通牒,“祁堇年,想想我们这几日的相处,想想我对你的好,你一定能权衡利弊,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片刻,祁堇年收敛起了对我的同情,他低沉哀怨的对我说,“见晴!对不起!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是,原谅我,我做了男人都蠢蠢欲动的事,我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所以,离开我,离开我这个给你带来痛苦的男人吧!”

“你胡说,你胡说……”我挣扎着呐喊,“你一定在骗我,一定在骗我!”

“见晴!”祁堇年大吼我,“冷静点!我剥脱了你三年的青春,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放过我,把我让给路亚吧!对,你放了我,把我让给路亚吧!”祁堇年痛苦的哀嚎,那一句一句的“让给路亚”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鸣响,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三年前,祁堇年还没有跟我表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心诚心的希望祁堇年和路亚在一起,但是时隔三年,我怎么可以放下三年的夫妻感情,平白无辜的把丈夫让给别人。更何况,我还有了他的孩子,想到这一点,内心似乎增加了筹码,对着祁堇年苦苦哀求道,“堇年,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要当爸爸了!你知道吗?”

那一刻,祁堇年从床上正坐起来,眼神带着光,看到路亚后,那抹光渐渐消散,被乌云掩埋。

“你说有孩子就有孩子吗?证据呢?”路亚不甘心的盘问,我就把医院的诊断说明书扔在她脸上,“你读了那么多书,应该知道跟一个孩子抢爸爸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吧!”

路亚战战兢兢打开纸,眼神就如同交错的荧光灯,四处照射却无处停摆,“拿掉他,你不能要这个孩子。”路亚突然对着祁堇年发号施令。

我简直快疯了,从她手中夺回诊断书,“你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死?”

“祁堇年,你听到没有,让她拿掉孩子。”路亚露出狰狞的面目,丝毫不在意我的强势。

祁堇年此刻像是懦弱的小孩,他嘴唇颤悠,却始终无法做出决定。

“祁堇年,你要想清楚,他是你的孩子!”我说。

“不,堇年!孩子,我也可以给你生,但是现在,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它可不像孩子,说有就有了!”路亚抗议!

“事业当真就那么重要吗?堇年,他也是一个生命,你下得了手吗?”

“不,堇年!有人已经砍掉了你的双腿,难道你还要让那个人砍掉你的双手吗?祁堇年,事业才是你的双手,你只有靠着它,才能扬眉吐气!”路亚对我提出致命的一击,我被咬得无从辩解。

“见晴!路亚说得对,我们不要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终于,祁堇年说出了残忍的话,他甚至还为他的残忍严辞狡辩,“见晴,如果有了孩子,我就会有牵挂!那么,我的事业就会受到影响!而且见晴,这个世界上,每天拿掉孩子的父母数都数不清,我们只是其中渺小的一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见晴,听我的,我们拿掉孩子!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说着,祁堇年就开始翻钱包,他抽出两千钱递给我,“这是拿掉孩子的钱,你拿去,把手术做了!”

“不”,面对祁堇年的冷酷,我一步一步的后退,我躲开那两千块,护着肚子,大声的嚷嚷,“祁堇年,我不会听你的,我不能听你的,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一定会生下孩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我直奔出了房间,我穿过楼道和马路,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然而,当的哥问我“要去哪儿”的时候,我却哑口无言!我该去哪儿?我能去哪儿?我被唯一的依靠抛弃,我是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可怜人,我该去哪儿?

“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去哪儿?你要是不知道就赶紧下车,别挡着我做生意!”透过反光镜,我看到的哥震怒的脸,我惊慌得不知所措,“拜托你!把车开走,随便去哪儿?随便去哪儿都好,求求你!把车开走,把车开走……”

的哥被我的惊慌所震慑,他猛踩油门,让车子急驰而去!我用手蒙住脸,掩盖我的眼泪,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心底的刺痛影响我的宝宝。我把手收下去,望向飞逝的街道,亦静亦动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店,我喘息着,愤怒着,不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不再流泪了,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房子,我迫不及待的叫“停”,我心神恍惚的递给的哥一些钱,站在房子外无端的哀伤。

妈妈,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妈妈,你怨恨我吗?你愿意原谅我吗?妈妈,我怀孕了,我也要当妈妈了,可是,他的爸爸要杀了他,我该怎么办?妈妈,你能帮帮我,帮帮我吗?

我顺着家里的护栏坍塌下去,眼中的家清晰又模糊,模糊又清晰……辗转了好多次,我终于看不见了。待我醒来,我躺在我的小床上,看到我的吉他,我的电脑,我的窗帘……心中突然百感交集,涌现出一浪寒流!

母亲端着粥走进来,“醒了吗?傻丫头,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告诉妈妈,要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你在门外!”

我虚弱的撑起身子,泪眼汪汪的看着母亲,“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嗯,一个男人!”母亲把粥吹冷,送进我嘴里,“见晴,你怀孕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囫囵吞下米粒,颤颤悠悠的问。

“我看到了诊断书。”母亲平静的说,然后揉着我的发丝,“见晴,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你不会跑回家!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母亲焦急的容颜,听到母亲那句“发生了什么?”祁堇年和路亚缠绵的模样就漂浮在脑海,他们的冷漠和讥讽像是旋转的纸风车一样,交错出现,一会儿是冷漠,一会儿是讥讽,我快被弄晕了,快被折腾死了,我扑倒在我妈怀里,嗷嗷大哭,“妈,祁堇年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连孩子也不要了,他要拿掉我的孩子,他要杀掉我的孩子……”我又难过又恐惧的呐喊,在我妈的怀里,我释然的大哭,直到无泪可哭,我才疲惫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