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一。
她下了马关切地看了看我。
“没事。”
我勉强一笑。
“谢谢姐姐。”
“客气!”
扭曲的机器扭动着她那娇美的腰肢,投进了热火朝天的战斗中。
当她的身体逐渐被怪们淹没,我感动得心里热辣辣的。
她的努力换来了回报,我升了一级,27。
一条金光灿灿的飞龙,驾着劲风自我的身体蜿蜒的窜上,长啸着消失在虚空中。
每当金龙腾飞之即,若是自己,我会禁不住,激动的,身体来回摇动,享受一会那瞬间的情景,心情好得不得了。若是别人,我会长长,长长地叹息着,嫉妒得不得了。
“升级了,恭喜!”
扭曲的机器满面春风的样子。
我连声说谢谢。
胜利冲昏了头脑,正得意忘形,过来个怪砍了我一刀。吓得我头皮发麻,不知那里又飞来几个火球,再也不敢耽搁,没方向地乱跑!
没过多久,最后一滴血耗尽了,我趴在了冰冷的地上。
死了!死了!
顾不上感叹,也顾不上品味,按下安全复活,爬起来,拔足便奔!
扭曲的机器千里传音给我。
“你还来吗?”
“来!姐姐等我啊,等等我!”
“快点!”
“好!好!”
脚下生风,可我仍恨不得肋有双翅,一下子就飞过去。
可惜我不是鸟。
山寨前哨,山寨一的怪们永远都无增无减。在它们的围追堵截下,几经折腾几经磨难,当再次站在扭曲的机器面前,我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疲惫到了极点。
她站在我身边,把那些妄想至于我们死地的怪们一一消灭掉。
我歇息一会起来,她看了我一眼,说。
“走,我们去山寨二!”
什么!
脑袋翁得一声,但嘴上却答。
“好。”
已经不记得被怪们暴揍了多少次,也不记得被怪们围住放光了多少次血,反正这次的升级相当的不容易,死了活,活了死,千锤百炼。
扭曲的机器虽是花容月貌,却是个急性子。把我从山寨前哨带到山寨一,山寨二,山寨三,直到山寨四。那架势恨不得把我一次带到100级。
后来听说龙岗山寨只有四,若是有五、六,我想,我会不会被她锻造成钢筋铁骨呢?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的死亡次数将会无限攀升,最终成为天文数字。
凤凰城离山寨四实在太远了,平安到达也都凭着侥幸,可惜我那两条小细腿来来回回奔波,我真怕,“喀吧”一下,断了。
再一次被怪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顿拳打脚踢,大刀火球。
我躺在了地上,无力地嚷嚷着。
“难道你们真的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白是那么的云,蓝是那么的天。
我赖在地上,竟有这份闲情雅致。不过除了血腥味几乎没别的。
这都是我的血吧,浸透了这里的土地。我悲哀地想,有点可笑。
神思恍惚,苦命梁祝浮生出来,他在这里,不会让我这么一次一次地死去吧。
扭曲的机器将围住我的怪们引开灭掉,再次跑来看我,疑惑地问。
“怎么了,怎么不去复活?”
我想说我累了,可一想到升级,想到骑上马,想到……咬咬牙,原地复活!
我直挺挺地立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随即笑了。
“你小心点!”
去打怪了。
我又开始了疯跑,穿插在怪们中间。
弱不禁风的小身体,就靠着那么一个小小的心愿,支撑着,苦苦支撑着……
虚幻?真实?游戏?人生?
我已分不清哪个世界了。
是因为,你么?
好没出息呀!我恨恨地骂着自己。
山寨四的怪们多如牛毛,扭曲的机器游刃有余地撕杀着。
她修长的身体和怪们的丑陋有了强烈的反差,越发显得超凡脱俗了。
火环围着她,她迎风旋动,发丝撩人,风情万千,不过多久,倾倒一片。
我刚要夸她,另一个粗粗壮壮的怪,持着大刀凶恶的奔来。
扭曲的机器飘身移去,法杖一指,鲜红的火焰焚上那怪的身体。意外的是,那怪毫发未伤,继续逼近。
扭曲的机器再次地将熊熊烈焰投向怪。
怪依然安然无恙,一刀下去,扭曲的机器惊呼一声,血染衣衫。她只好与怪兜起了圈子,抽空冷不丁地给它一下。
我跟在她后面急切地问。
“它怎么还不死啊!”
“它是山贼头目,难打啊!我又没蓝了。”
“那怎么办?”
“歇会。”
她引着我找到一处怪们不常光顾,暂时安全的地方做下,闭目养神。
我作也不是,站也不是,四下打量,生怕脚底下突然长出个怪来。一刀把我们灭了。
稍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全身紧绷。一会的功夫,就变得汗淋淋的。
扭曲的机器养足精神,起身找山贼头目算帐了。我在一边给她观战,呐喊、助威。
但这一仗她大败而归,险险牺牲,费了一番心思才摆脱山贼头目,回到先前的安全地方,打坐、调息。
“弹尽粮绝,只能打打歇歇了。”
她有气无力地道。
我忽然想起我包裹里有瓶蓝。这还是苦命梁祝带我升级时给的。他说什么魔力。
“我有蓝!”
她不太好意思。
“不用,我养养就行。”
我再三坚持,她才接受。
扭曲的机器重振旗鼓,再次与山贼头目交战一起。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惊心动魄!
我看到她的血哗哗地掉,而山贼头目的血一点一点地少。
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么厉害的怪啊!
扭曲的机器强撑口气,拖着法杖回来。
“还得歇会。”
“我们还是别打了。”
看着她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我有点过意不去。
“打!我一定得把它打死!”
扭曲的机器士气丝毫未减,意气风发地嚷嚷。
我也受了感染,一时热血沸腾,打,一定把它打死。
休息完后,她又与山贼头目拼在了一起。
败了,再去,败了,再去……如此反复,百合有点夸张,但几十合还是有的,山贼头目终于被扭曲的机器给灭了。
而我的再次升级也来得准时,山贼头目倒地的一刻,金龙腾飞而逝,正好作为庆祝。
我们都松了口气,喜笑颜开。
山贼头目的死,心情舒畅了许多。扭曲的机器快活地咒骂。
“什么玩意,一个东西都没暴出来!费了我那么多蓝!”
我问她啥意思,她告诉我山贼头目是个小BOSS打死它会暴些东西。
听完,我还是一脸的茫然。
在28级升29级时,我又死了两次。一律的原地复活。
扭曲的机器嘻嘻笑着。
“真有钱。”
“……不,不是的,没办法……”
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她哪里知道,从凤凰城跑到山寨四,那么长的路,那么多的怪,一次次的奔波……对我来说,比花银子还痛苦啊。
29级后,蓝用完了,扭曲的机器告诉我改日再带我。
万分感激,谢了又谢,跟着她回去。
她走的很快,没多远就望不见了。我更快,怪们群起而攻之,死了!
按下安全复活,嗖得一下就回去了。呵呵。
“神仙姐姐”这四个字让我回忆起了许多。
比如,小时侯躺在干草垛上,望着片片的白云,卷了舒了,聚了散了。我总是问爷爷,上面住着神仙吧。
比如,夜里透过窗子,看四角的天空,夏日的星星羞答答像流下的泪。我告诉爷爷,神仙流泪了。
神仙一定是女孩子,这是我一直坚持的,。我常常等,等着有一天,神仙姐姐来接我。
流年匆匆,变化莫测,无论我是阅尽了人世的沧桑,还是沧海桑田后少年如故,岁月从不曾改变。
我看不清楚岁月,可我也没在岁月中看清楚自己。
苯苯地长大,苯苯地遥望那无际的虚空,谁说这世上没有神仙,只不过世上的神仙都住在我们看不见得地方。
这几乎成了我经过无数次的现实打磨,仅存的一点童真。
从那唇边一抹傻傻的笑意中,依稀闪着当年的影子,粗糙却又细腻。
当我看见霹雳女飞侠的时候,我想“神仙姐姐”更为适合她吧。
玉骨姗姗,清扬婉约,双眸顾盼,秋水无痕,淡蓝的长裙仿佛凝成孤独的宁静。这种宁静只属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学的本是仙术,算是冥冥之中的巧合了吧。
漂亮的扇子向我挥舞间,身上顷刻张开纤长的绿叶,欲语还羞般分开弯曲,幻化出一个晶莹的幽绿色球体,一现美丽后消失,从头上淋下一小片亮晶晶的光点,细碎如扬花,灿烂如星光,洁白又胜雪。
我惊喜地说不出话来,定定地望着。
霹雳女飞侠挥扇朝怪们优美地扬去,无数白芒涌动,刹那间爆开,美丽的焰火一般窜向虚空,拉出笔直的光柱,影影绰绰,晨雾一样轻薄,摇曳不定。蓦地,凭空突现几只玄光闪烁的彩莲,朵朵张开,淡淡地施粉,灿烂魄丽,非是人间物!
我贪恋地痴看着,竟有种腾云驾雾的轻飘。
霹雳女飞侠是29级升30级时,苦命梁祝介绍给我的,当时他忙着拉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