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慈安出院之前又去重症监护室看了江小影,一个星期之前她驾驶蛋壳逃离,蛋壳车撞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上,她昏迷不醒。
萧慈安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隔着玻璃朝里看,江小影的父母守在病床前,江小影一直没醒,医生说不排除她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
一团雪白的小东西趴在萧慈安的肩膀上,猫爪子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像大海一样深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上的玻璃,小小的猫脸溢满了深沉的忧郁。
这只波斯小猫一个星期前突然溜进了萧慈安的病房,萧慈安驱逐几次,它都死赖着不走,它异常的安静,萧慈安觉得这只猫可能是患上了忧郁症,这是一只母猫,萧慈安叫它阿呆。
“阿呆。”萧慈安展开一只大手。
阿呆照例是反应慢八拍,“到我手上来。”萧慈安命令道。
阿呆有了反应,四只爪子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衣服,一点一点的从他肩膀上往下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小的缘故,阿呆动作异常笨拙,好几次走着走着就把自己给绊倒了,萧慈安从没见过这么蠢的猫。
“笨。”萧慈安失了耐心,一把抓过它软绵绵的小身体,“喵——”阿呆发出低低的声音,除了蠢,它还很胆小。
它很小,萧慈安一只手就能整个裹住它,“走了。”萧慈安再看了一眼玻璃,大手半握住阿呆的身体,大步离开。
江小影躺在他的手心,深蓝的眼睛依依不舍地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重症监护室,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她车祸醒来就变成了一只猫。
“阿呆,捡回来。”这该死的男人又拿她当狗了,他抛出小皮球,让她咬回来。
江小影四脚八叉的仰躺在真皮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懒得动一下,她现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萧慈安给她买回来很多猫粮,她一口不沾。
“阿呆!”盘坐在地板上搭着积木的男人提高了声音。
江小影发现这男人比她还懒,出院后他几乎整天窝在公寓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事就搭积木玩,他用积木搭了一艘航母,航母上停着几架飞机,惟妙惟肖的。
背靠着沙发的萧慈安头也不回地向后伸出手,两根手指将她拎起来,扔了出去,“捡回来!”他命令道,这只猫太懒了,懒得出神入化,除了吃就是挺尸,其他猫会的技能,它一样不会。
“喵——”江小影惨叫一声,她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头好晕,满眼都是小星星,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东倒西歪踉踉跄跄站不住。
“蠢。”看着它的蠢样,萧慈安冷嗤一声。
江小影喘着气,她弓起身体,爪子磨着地板,瞪圆了澈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咬我啊?”萧慈安眯起眼睛睥睨着地上的小猫崽子,慢悠悠的道。
欺人——猫太甚!
“喵!”江小影咆哮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他,助跑,后爪用力蹬地,她终于腾空跃起来了!
“喵——”江小影以势不可挡之势挂到他的脖子上,两只爪子掐住他的脖子,“我掐死你!”她大吼着,发出的声音却是一连串的,“喵——”
江小影感觉到绝望,她发疯似的摇着头。
这只又蠢又懒的猫终于炸毛了,萧慈安垂着眸,好整以暇的望着它,它要敢抓他一下,他就把它从楼上扔下去,他相信它是看懂了他的眼神,所以它只敢扯他的领口,不敢真伸出爪子。
江小影发了一通火,累得直喘气,她软软地瘫在他的手心,柔软的小身体不时哆嗦一下,她实在太生气了。
萧慈安一手托着蠢猫,从地板上站起来,他走进开放式的流理台,冲泡了婴儿奶粉,他拿着奶瓶吸了一下奶嘴不是很烫,“喝吧。”他将奶嘴送到它嘴边。
蠢猫呜呜几声,两只爪子抓住奶瓶,张开猫嘴含住奶嘴,用力吸了起来。
晚上萧慈安站在淋蓬头下冲澡,江小影独自漂流在浩瀚的水面上。
萧慈安仰头冲去满头满脸的白泡沫,余光扫到那只蠢猫,它异常安静地待在塑料盆里,塑料盆漂在蓄满水的浴缸上,猫天性怕水,所以它两只前爪死死地抓住塑料盆,澈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乖巧得很。
他的身材很好,四肢修长,宽肩窄腰翘臀,全身肌肉纹理匀称,肤色是诱人的蜜色,江小影上下打量着他,最后视线总是会回到他的两腿之间,那里有黑黑的森林,他的小将军一直是软趴趴的。
江小影又看了一下他的喉结,喉结还在,每天早上他都要刮胡渣,他的男性特征都还在,也没突然翘出兰花指。
他的秃瓢脑袋长出毛躁躁的头发渣,有疤痕的地方也长出了头发。
洗完澡萧慈安穿上浴衣,他用手指头拎起蠢猫,将它放到洗脸盆里,拧开温水,给它洗澡。
在它雪白的毛发上抹上沐浴乳,它连打了几个喷嚏,同时抬起一只爪子揉了揉猫鼻。
将它从水里捞出来,放到毛巾上,萧慈安用毛巾包裹住它。
萧慈安抱它去了家庭电影厅,他仰靠到沙发上,一只手按着无线键盘,墙上的超大屏幕上弹出网页,萧慈安点开网上各种猫明星的视频。
第一只猫弹着钢琴,第二只猫跳着钢管舞,第三只猫煎蛋,第四只猫帮主人咬拖鞋,拖地,做各种家务活。
“同样都是猫,你就不觉得羞愧吗,呃?”萧慈安低头看着仰躺在他胸口,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蠢相,一事无成的蠢猫。
江小影打了个哈欠,抬起爪子揉揉脸,无聊!
她翻了个身,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毛茸茸的小脑袋拱了拱,两只爪子轻轻抓住他的浴衣,闭上眼睛睡觉。
蠢猫很快就进入梦乡,睡得呼呼的,软软的小肚子一上一下地起伏着,萧慈安用手指头轻轻梳理它的毛,这只猫一无是处,唯一的优点就是它长了一副好皮相,看着好看,摸着舒服。
江小影很快被吵醒了,她睁开一只眼睛,萧慈安脸色有点潮红,大屏幕上放着香艳的画面,女人的声音很大,他一边看****,一边撸管。
一人一猫的视线突然对上,江小影哆嗦一下果断地闭上眼睛,装挺尸。
萧慈安黑眸里跳动着幽暗不明的火焰,他突然想将这只软绵绵香喷喷的蠢猫压在身边,狠狠地糟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太恶心了。
“滚!”萧慈安拎起挺尸的蠢猫,抛了出去。
江小影在空中飞出一道抛物线,然后砰的落了地,她一声没敢吭,四爪贴地,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地匍匐着爬出去。